沈恒升刚换完睡衣，正晃着手里的鸡肉冻干盒到处找雪球。
刚下到一楼就看见云海尘拿着个卷尺低头沉思，雪球坐在他脚边，睁着双黑豆眼歪头看他。
“一人一貂干什么呢？”沈恒升走过去抱起雪球，随口问道。
云海尘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低声询问，“能帮我看一下身高吗？”
他自己量了半天，每次量出来的都不一样。
“行啊，”沈恒升随手把雪球放到肩膀上，拿过云海尘手中的卷尺，“你靠墙站。”
云海尘“嗯”了一声，后背贴墙站好。
沈恒升脚尖踩住卷尺铁头，将卷尺拉到和云海尘发顶平齐。
“嚯，这么高，”沈恒升看了眼云海尘，“你吃什么长的？”
云海尘道，“吃饭。”
沈恒升：“……”
他真不是故意崩人的吗？
“我身高多少，”云海尘问道，“要发给教练。”
“191，不用找老韩了，你直接把三维和体重报给我。”沈恒升翘腿坐到沙发上，低头扒拉手机。
云海尘不解，“为什么？”
“队服是我家做的，你就算发给老韩，他也得给我发，”沈恒升打开冻干盖，拿了块冻干逗雪球，“最快明天下午就能送到基地。”
“体重八十公斤，胸围105，腰围72。”
沈恒升打字的手停住，仰头看向云海尘。
“臀围……也要说吗？”
“说啊，不然定做出来不好看，”沈恒升又低下头，“腿长肩宽也报一下。”
“臀围92，肩宽57，腿长120。”云海尘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揉了揉耳朵。
“身材不错，”沈恒升把信息发给沈欢颜女士，随口问道，“练过？”
“偶尔。”
“行，你记得回复几条粉丝评论，把我们转发的帖子回复一下，”沈恒升起身，拍了拍云海尘的肩膀，“热搜你要是想看就看，都是营销手段，别太较真。”
他说罢头也不回上楼，一头钻进训练室，补直播时长的同时冲榜。
云海尘被沈恒升最后说一句话弄的有些好奇，坐在沙发上点开围脖看热搜。
热搜前十，有四个和他有关。
#IFA Benar#
#Eickert圈外男友是队友#
#茄总托下巴Benar#
#Eickert新欢Benar＃
除了第一条有点正常，其他的都是些啥啊？
云海尘顿时感觉手机有点烫手，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硬着头皮点进#Eickert圈外男友是队友#的词条。
［不er，是真队友还是托关系进啊］
［什么跟什么啊，cloud都不认识？电竞圈真是换了一批人］
［不过有一说一好有西皮感哦，EP姐偷偷叛变10086秒］
［楼上楼上，我是月升姐，我和你一起］
［真的是男友吗，感觉不太像啊，而且Eickert不是说过他是直男］
［崆峒即深柜，崆峒即深柜］
［这个Benar上午还和Eickert双排来着吧，打得不错啊，非得造谣人家托关系干什么，风姿一样］
［队友男友都无所谓啊，能赢比赛我管他俩下场是在床上还是在哪］
云海尘沉默，云海尘退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在一楼大厅踌躇片刻，还是决定上楼进训练室冲榜。
“来啦？”沈恒升闻声侧头，朝云海尘招手，“来一下。”
“怎么了？”云海尘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走到沈恒升身侧，弯腰听他说话。
“借你热度一用，”沈恒升指了指正在直播的屏幕，“打个招呼。”
云海尘内心抗拒，下意识看向沈恒升。
对视片刻，还是把目光转回屏幕，硬着头皮摆手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Benar。”
“把椅子扯过来和粉丝聊会天，”沈恒升往旁边挪了点，偷偷朝云海尘挤眼睛，“一会带你上分。”
云海尘再傻也看出来沈恒升是再给他引流，虽然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搬凳子坐沈恒升身边。
［天，真帅啊］
［众所不周知，茄总生平最讨厌开美颜］
［尘升我磕，我磕还不行吗］
［为什么是尘升不是BE？］
［你觉得BE是好词吗盆友］
“当然帅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沈恒升靠在电竞椅上，挑问题回答。
“今年多大，”他碰了碰云海尘的胳膊，“问你呢帅哥。”
“二十。”
“哪里人，等会你别答，”沈恒升抬手制止云海尘回答，“查户口呢你们？”
［我茄总盛世美颜啊］
［你当GT美沈郎的称号白来的？］
［茄总你旧爱追过来了哈哈哈哈］
［哪个旧爱，他旧爱那么多］
“什么新欢旧爱的，演电视剧呢？”沈恒升扫了眼弹幕，“pose去哪了，楼上洗泡泡浴，和我说他要养成牛奶肌肤。”
［233333奶白皮肤林卓君］
［这么说我EP还没be是吗］
“行了行了，我俩再不冲榜要扣奖金了，”沈恒升拍了拍云海尘的胳膊，“上号上号。”
他把直播切成小屏的同时将电脑屏幕投屏，让水友能直接观看对局。
云海尘迅速开机，等待沈恒升邀请直接进入房间。
两个人段位高，排队的时间有点久。
云海尘耳机里不断传出沈恒升回答粉丝提问的声音。
“真帅假帅，都问了多少遍了。真帅，帅的惨绝人寰，线下更帅。”
“他和谁关系最好，那得问他，我怎么知道。”
“技术怎么样？技术不好他就不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包庇他干什么，你们不是能看到我屏幕吗，看他表现不就好了。”
“选装备了，”云海尘抿唇，“别夸了。”
“害羞什么，实事求是。”
沈恒升再次把直播切小屏，安安静静选装备。
他平时打游戏还是很安静的，除非队内指挥官太菜要他顶上，不然都只发一些简单的信号。
［又是白噪音，等会给我哄睡着了］
［俩人咋不说话啊，脑电波啊］
［亲娘 都第三局了 一气没歇 不累挺？］
［茄总累了会自己做眼保健操］
［怪不得能零资历空降IFA，这意识，太顶了］
［还是那句话，连cloud都不知道，电竞圈真是换了一批人］
“呦，都忙着呢？”
阿溪和小林一前一后推门进来，一个手里拎甜点，一个手里拎奶茶。
正好结束对局，沈恒升摘下耳机，接过小林递来的奶茶。
“给你的三分糖，”小林吐槽道，“寡淡无味，稀释n次。”
阿溪道：“Benar，老韩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点了珍珠奶茶。”
“谢谢。”
“队长，你啥时候补发根啊，”阿溪胳膊撑在沈恒升靠背上，问道，“我都快成布丁头了。”
沈恒升扶额，“哪有功夫去，我都打算自己买染发膏了。”
全是彩毛的基地，每个月最苦恼的都是新长出的黑色头发。天天忙到起飞，抽个时间补发根都难。
小林凑过来，“你俩还差多少？”
“一局差不多了，”沈恒升活动两下手腕，“你呢？”
小林捂嘴偷笑，“我偷偷卷你，早完事了。”
“nonono，是我们仨，”阿溪道，“慢慢补作业吧您嘞。”
“Benar还能打吗？”沈恒升重新戴上耳机，调整耳麦。
“嗯。”
小林在一旁咋舌，“我恒这个胜负欲，啧啧啧。”
好巧不巧，对面撞车弦月。
木屋们刚开，弦月的全局对话就弹了出来。
［弦月色下：升升，我差一局达成kpi，让让我～］
沈恒升瞥了一眼，快速敲字。
［茄子过敏：那你要征求我指挥官同意了，我们也差一局］
［弦月色下：怎么混成这样，都做不了主］
［茄子过敏：没办法，我听我指挥官的］
沈恒升敲下最后一句便不再搭理弦月，专心拿下游戏胜利。
［旧爱就是不敌新欢］
［Eickert，我们月月一直在哭］
［茄总竟然不和指挥官抢麦，奇了］
［他这几局除了指挥官那是又争又抢］
［弦月被无情抛弃哈哈哈哈哈］
［别扯了，就算没有Benar，Eickert也没让着过弦月啊］
二十八分钟拿下胜利，补作业二人组终于卡在交作业之前完成。
“挺会赶啊你俩，”老韩挨个把排名看了一遍，才点点头，“Benar，下楼签一下直播的合同，有不懂的问旁边的律师。”
“好。”云海尘点头，下楼去签合同。
其他人原地解散，唯独沈恒升被老韩留下来谈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打住，”沈恒升往嘴里扔了个泡泡糖，“仅此一次，别想再让我跟人卖腐。”
“卖腐是很经典的营销手段，况且这次效果很明显。”
老韩见沈恒升没搭腔，接着道。
“Benar的直播签约提了20%，一下子涨了三十多万活粉，这都是钱。你和他上这两次热搜，俱乐部又接到两个赞助商。”
“俱乐部很缺钱？”沈恒升眉心微蹙，“你都不问问另一个当事人意见。”
“我问过他，他说一切接受安排。”
沈恒升吹了个泡泡，不做言语。
“而且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接触他，不是吗？”
沈恒升低头摆弄手串，问道，“Benar被霸凌的事是真的？”
“我不知道，这事你问他他也够呛能说，”老韩回答的很坦诚，“稍微和他说两句话就能看出来他性子又冷又直，放任他不管只会在内融不进来，在外说错话。”
“一个浑身是问题的人你招进来干什么？”
“我把你领进来的时候，你也浑身是问题，”老韩深吸口气，轻轻呼出，“恒升，你最清楚实力才是硬道理。”
“你也最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是我，我可以帮他融入战队，我也可以在他说错话的时候替他圆回来。”
沈恒升抽了张纸，把泡泡糖吐了扔进垃圾桶。
“但是你不能让我强迫别人去做违心事。”
“行了，你回去早点休息，”老韩拍了拍沈恒升的肩膀，“睡觉之前用热水泡泡手。”
“知道了。”
沈恒升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新买的按摩仪放你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