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今晚的自习我们不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和我回家吧。”
沈葶之自觉有些绷不住了，所以想着快些离开这边。
她主动将手伸向苏也，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沈葶之并不担心会在这边遇到什么熟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崩裂得太过外显。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场。
苏也那冷漠的态度和对她疏离的称呼，让沈葶之内心都很煎熬。
她的心仿佛已经被苏也不自觉地给揪住了。
只要对方轻轻一动，她就会疼痛难忍。
她们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了呢？
而且，现在已经**点了，沈葶之还记得某个小女孩儿晚上十点前必睡觉的习惯呢。
“沈老师，可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苏也像是有些为难，想留下继续享受夜生活呢。
结果，她抬眼就对上了沈葶之有些复杂的眼神。
看着沈葶之的表情，还有对方略微有些颤抖的肩头，苏也看似心有不甘，却还是做了一次乖孩子。
“好吧好吧，我真是拿沈老师没办法呢，那我们去沈老师的家？沈老师一直都是这么热情的性格吗？沈老师邀请过多少人去家里做客呢？尤其是大晚上……”
苏也说着跟沈葶之回家，却在揽过沈葶之肩膀的时候，一脸坏笑地在对方耳畔边吹着热气说着欠揍的话。
“苏也！”沈葶之语气加重地唤了一声。
“我在！”女孩子坚定地回了一句，然后一脸认真地望着沈葶之。
这一刻，沈葶之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好了，阿也，你舟车劳顿，回来一次很辛苦，还是快点和我回去休息吧。”沈葶之垂眉颔首，努力别开视线，把自己眼底的情绪掩藏住。
她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苏也不管长多大，那都是她们家的小孩子，她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她可以适应长大的苏也。
她可以找到适合二人相处的模式的。
她一定可以的！
……
中途等红灯，沈葶之瞥了苏也一眼，才发现她赤红着双眼目视前方。
其实，眼中却空无一物，看起来很空洞。
苏也总是会这样。
她可以持续很久不眨眼，像是睁眼睡着了一样。
沈葶之就那样望着她。
“之之，我知道我长得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但你不会是像继续像小时候一样在我脸上吧唧几下吧！”
恰逢此时，苏也突然看过来，那双赤红的星眸直接撞入了沈葶之的眼底。
她语气恶劣，带着玩味的笑，就那么望着沈葶之。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你怕是困傻了，睡吧。”沈葶之有那么一瞬的慌张。
她面上看着像是在关心小辈，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收回目光时的狼狈。
苏也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已经彻底察觉到了苏也的不同。
苏也锋芒毕露，浑身都带着锐气，话语间听似无意不羁，其实最后有没有被划上一刀，只有听者心里清楚。
沈葶之不敢再和苏也对视了。
她真怕自己内心那点隐藏良久的隐晦心思就被看穿了。
她分明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把它扼死在襁褓了，可她为何觉得这一刻她内心险些野草燎原。
总算是将苏也弄到了公寓，沈葶之气喘吁吁。
她或许不是体虚，她只是心虚。
“好了，阿也，我们到家了，你去洗漱睡下吧，一系列用品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沈葶之嘱咐了苏也一番后，转身要去洗个澡。
她要给自己降降温，洗清那种浑浊的小心思。
不想，苏也反手就把她手腕扣住，抵在了玄关。
“原来，之之一直都是这么没有警惕性啊，是不是只要是个人就可以这样对你！”苏也又在沈葶之耳畔吐了一口热气。
随即，她便用修长的大腿狠狠抵在沈葶之两条腿之间，然后慢慢地低头靠近沈葶之。
苏也唇色藕粉的薄唇就那么逼近沈葶之的耳朵，几乎要贴在她的耳垂上。
本来因为寒风吹而有些凉的耳垂，在这一刻几乎要被苏也的炙热气息烤化。
“之之，你回答我啊，你是不是总是露出这副表情？让人遐想不已啊！”苏也放肆地说着让人脸红的话。
她欣赏着沈葶之此时的表情，貌似很满意。
“我一直以为之之作为一个大人长辈，会是一副沉稳不苟言笑的样子呢，但之之的所有都写在表情上了，这样太危险了！”苏也捏了捏沈葶之的鼻尖，仿佛用身高压制着一切，连沈葶之的辈分也被她成功压下去了。
二人亲密无间，貌似已经冲破了那层长辈晚辈关系的禁锢。
苏也下一秒就要彻底做出冒犯的动作了。
苏也回归的第一晚，她们终究是逃不过了吗？
沈葶之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能这样！
苏也是她义姐的孩子。
她这个做小姨的怎么可以乘人之危？
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了她们的荒唐，家里人会如何看她们呢？
沈葶之不想让苏也收到家人的非议和外人的白眼。
沈葶之终究是舍不得小丫头受伤难过的。
更何况，多年前的好感到了今日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感情加深呢？
沈葶之害怕这一切只是苏也对她当年推波助澜的报复。
太复杂了！
心狂跳，沈葶之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出脚踢了一下苏也的小腿。
她得到了自由，像是发疯了的刺猬一样狠狠给了苏也一个白眼。
“臭孩子，长得高了不起啊，我一六八开心笑哈哈，你少拿你身高压我，你确定看到的不是我的眼屎，而是我的小心思？！无聊！”
沈葶之输出一通后，不再理会苏也扶着小腿的样子，扭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把苏也阻隔在门外。
苏也起初还在俯身按着小腿，后来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沈葶之可真下狠手。
若不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苏也知道她这条腿算是彻底废了。
她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那种蚀骨的痛根本无法凭借手掌的安抚得到缓解。
她喘着粗气，听着沈葶之的卧室传出来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也疼得浑身都麻了。
她干脆放挺，直接躺在了玄关的那处地垫上。
屋内没了动静，屋外也没了动静。
沈葶之擦着头发，心里的火气也消减了不少。
她给吴美丽发了人已到家的消息后，想起了什么。
吴美丽说过，苏也是伤退……
苏也的伤……
沈葶之狠狠攥了一把毛巾，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就狠下心动脚的！
她一个小姨和一个小外甥女计较什么！
沈葶之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药箱子，找到了跌打损伤化瘀的药膏药水药贴，全部都拿在了手里。
出门前，沈葶之已经摆好了各个表情，打算和小孩子道个歉。
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阿也，之之给你道歉。
总算是说服了自己，沈葶之打算去道歉安抚一下苏也的情绪。
小孩子嘛，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气性，睡一觉后大家还是亲友。
苏也开门，仔细听。
好似有喘息声。
听着这个声音，沈葶之确定苏也还没回去睡，她在客厅。
沈葶之紧张不已，要和苏也道歉。
沈葶之缓缓走出房间，还没坐上客厅沙发开灯，就发现了玄关处的人影。
客厅的灯没开，玄关处的灯开着。
苏也就那么侧躺蜷缩着身体，一手攥着地上的地垫，另外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地垫上的雪水融化一片黑，蹭上了苏也的棉袄。
她没动，就那么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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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渡：我其实很想问，阿也当时忍痛躺地上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
苏也：怎么说呢……当时帅，事后二，差点没把我疼得不能人事了。
之之：（默默摇头）
苏也：难道我在之之心里真的只是一小只？
之之：（眼神暗示，让某人闭嘴）
苏也：完了，我决定用实际行动征服之之。
二渡：我其实可以全程拍摄跟踪报道（跃跃欲试，满脸狗笑）
苏也抬起了她的钢板腿，把二渡踢出了演播室。
之之突然后勾手，靠在某阿也怀里：你在我心中是亿大只！但我很想知道你当时喘什么！
苏也：（拔掉演播厅麦克风）因为想和你困觉！
之之：就那什么……
苏也：对，就是内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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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