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被带下楼,在六楼听到动静的刘佳楠也下来。
“师父?抓他们干什么?”刘佳楠指着被带下楼的三个人问。
“前面那两个涉嫌绑架案。今一早市局下来的通知,让我们协助抓捕。这不还挺赶巧,被我们阴差阳错地给抓到了。”马兴伟说:“602的案子又有了眉目,宝马车主叫张匀诚,应该是环宇集团张耀奇的儿子。你在现场还有其他发现吗?”
“没有。不过倩倩没有查到曾瑜的户籍,应该不是本地人。”
“大牛你那边呢?让他们去查曹文荇和张匀诚的户籍信息,有消息了吗?”马兴伟问。
“还没有,我问问。”
就在大牛要掏出手机打电话时,他的电话却突然想了。
“是户政科。”大牛接通电话,“喂?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一头:”有张匀诚的,没有曹文荇的。张匀诚是环宇集团张耀奇的儿子。”
“好,我知道了,谢谢!”
“马队,没错。”
马兴伟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问:“联系上张匀诚和曹文荇了吗?”
“应该没有,局里目前还没消息。”大牛说。
“让小张留在现场,你俩和我回局里。我们要把张匀诚和曹文荇请到局里问话。”
马兴伟刚上警车,电话就响起,是之前带李大壮三人回局里的同事打来的。
“怎么了?”马兴伟接通电话。
“马队,又是才史轻!他都第几次从我们手里抢功了!”
“怎么回事?”
“才史轻把我们刚抓的犯人带走了,说他已经跟韦局打过招呼,可以直接把人带走。”
“韦局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抓到人了?你们有谁告诉韦局吗?”
“我没告诉,应该没有。”
“才史轻这个人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算了,带走就带走吧!”马兴伟口气无奈。
“但他从我们手里抢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要忍着他吗?”电话那头的同事怨气难平。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有牢骚跟韦局去发,韦局点头答应的。我还有其他案子处理,先挂了。”说完,马兴伟就把电话收起装进口袋。
“又是才史轻!”听到电话内容的刘佳楠恨恨地捶腿,“还真是哪次上边下来任务都被他抢功!要说他个人,狗屁本事没有!就仗着是杨局亲戚,当上了支队副队,功劳总从下属手里抢。”
“当着我的面发发牢骚得了!”马兴伟呵斥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就行!管他们干什么?案子能破凶手能被抓就够了,谁的功劳都一样。”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刘佳楠咬牙切齿,但也于事无补。
“咽不下也得咽!”
马兴伟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不是每次属于他们开发区中队的功劳都被才史轻抢走,他或许早就被调往支队任职。
一开始他也牢骚满腹,找韦局要说法要公平。但慢慢的,他也看清了。只要能把案子破了还原真相,自己的得失倒也无所谓。
几人回到局里,一进办公楼,同事王姐便来相迎。
“马队!曹文荇已被带到审讯室。但张匀诚那边还一直没有消息。”
马兴伟边往审讯室走边问:“派人去他家了吗?”
“还没。毕竟环宇集团,我们还是……”
王姐的话未说完就被马兴伟打断,“等下我亲自去。你把张匀诚的家庭住址发给我手机上。刘儿你等会陪我一起去。”
“是,师父!”
马兴伟带着大牛来到审讯室的时候,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曹文荇正端坐在审讯室中央的椅子上。
“曹文荇?”马兴伟坐下来,“我是开发区分局的刑侦中队队长马兴伟。为什么会叫你来局里问话你应该知道吧?”
曹文荇却摇了摇头说:“只是问我认不认识曾瑜,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和曾瑜是什么关系?”
“曾瑜是我的老师。”曹文荇试探着问:“怎么了?老师出了什么事吗?”
马兴伟目光紧盯着曹文荇的脸,又问:“8月6日晚上,你在哪里?”
“8月6日?”曹文荇想了想说:“那晚老师叫我去他家吃饭。警官,老师他……”
“除了你,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去了曾瑜家?”
“还有张匀诚。他是老师的朋友,那晚也被老师叫去吃饭。”
“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张匀诚是否和你一起离开?”
“我离开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多,但是张匀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反正比我晚。”
“曾瑜的职业是教师吗?”
“不是,老师是一名作家,我也是,还有张匀诚也是。”
“作家?你确定张匀诚是作家?”
“是啊!张匀诚不仅是环宇集团的副总,也是市作家协会的副会长。他以诚公子为笔名出版好几本书了。”
“还有呢?你还知道有关张匀诚的哪些事情?”
曹文荇摇了摇头,“我跟他并不是很熟,也是通过老师跟他见过两三次。”
“你和曾瑜都不是常青市的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本市?”
“老师不是本地人吗?”曹文荇似乎很惊讶,“老师说他从小就在常青市长大,我还以为他是本地人呢?”
“那你呢?你是哪里人?”
“我老家在舟河,我是大学毕业后才过来的。我上学的钱还都是老师资助我的,从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
“你确定曾瑜是本地人?”
“应该是吧,老师说他是本地人。我也没确定过……”
“那你知道曾瑜和张匀诚的关系怎样?”
“应该是极好的。我认识老师十多年了,只见过老师的一个朋友,就是张匀诚。”
马兴伟和大牛对视一眼,又对曹文荇说:“曾瑜被杀了。”
“什么?”曹文荇的震惊似乎不是装出来,“老师……怎么会?”
曹文荇的眼泪浸满眼眶,“老师他……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死亡时间还不确定,大概就在6日晚上到7日早晨。”
“在哪里被杀的?”
“就在602。今天一早我们才接到报案,应该是被水果刀刺入心脏而死,。”
“吃饭那晚?”曹文荇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置信,“难不成?凶手是张匀诚?”
“你和张匀诚的嫌疑最大。具体证据还要等法医的验尸报告和指纹检测。所以,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诉我们。”
曹文荇摇了摇头说:“我对张匀诚不熟悉,那晚老师叫我过去吃饭,说是他的新书已经签约,准备出版,邀我们到他家里庆祝。”
“当晚你为什么先行离开?还把你用过的餐具收拾到了厨房?”
“我因为第二天一早要早起去隔壁市听一个讲座,要赶早晨7点多的火车,就提前离开了。至于收拾了餐具,是我在老师家养成的一个习惯。我曾在老师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因此每次吃完饭,都会把自己的餐具收拾好。”
“你对曾瑜又了解多少?他的为人怎么样?平常是否和什么人有过过节?”
“老师的社交圈很简单,除了和出版社的人打交道,就是书友。而且老师性格温良,待人和善,不喜欢与他人相争。所以除了我和张匀诚之外,几乎没有深交的人。”
马兴伟目光紧锁着曹文荇,片刻才又问:“你觉得,张匀诚会是杀害曾瑜的凶手吗?”
马兴伟的问题把曹文荇问得一愣,但是很快曹文荇便摇头说:“我觉得不能。张匀诚没有理由要杀老师啊。他们两个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
“既然不是张匀诚,那就是你了?”
马兴伟的一句话把曹文荇吓了一跳,他忙解释说:”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我报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回会杀他!”
“当真不是你杀了曾瑜?”马兴伟故意问。
“绝对不是!如果真的是我杀了老师,我怎么还敢来警察局,不是早该逃跑了吗?”
“不是你最好!还是希望你仔细想想,曾瑜是否跟别人有过什么过节?有什么线索,必须立刻通知我们,接下来直到抓住凶手,我会让我同事随时联系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查案。”
“肯定的肯定的,我要是知道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行了!你可以走了。大牛,送他离开。”
送走曹文荇之后,马兴伟来到办公室。距离报案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但张匀诚还是没有消息。
就在此时,刘佳楠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师父!结果出来了,那把水果刀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死者的,另一个应该是凶手的。但我们刚才比对过曹文荇的,并不是。但和另一个用餐人的指纹是一致的,应该就是张匀诚的。而且我们通过查找道路监控,找到了那辆宝马车的车主,确实是张匀诚。”
“被放到厨房的那套餐具上的指纹呢?是曹文荇的吗?”
“是曹文荇的。”
“所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匀诚。”马兴伟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说:“但是张匀诚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杀害曾瑜呢?而且还联系不到他本人。”
“师父,把张匀诚抓来警局问问不就行了!”
马兴伟摇头说:“毕竟张匀诚是张耀奇的儿子,若他儿子涉嫌杀人,张耀奇不可能坐视不管。我们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人,怕是很困难。”
“指纹都对得上,证据还不够吗?”
“就怕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张匀诚。”马兴伟说:“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忽略了?总觉得曾瑜的死,不是这么简单。曹文荇说张匀诚是曾瑜的朋友,也说张匀诚没有理由杀曾瑜……”
“师父你怀疑是曹文荇?”
“我们对曾瑜的了解,只限于曹文荇的话。而且曹文荇说曾瑜是本地人,但我们却查不到曾瑜的信息。这是一个疑点。”
“刘儿,你让大牛再去查一查跟曾瑜签约合作的出版社,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线索。”马兴伟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挂钟,“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等下随我一起去一趟张匀诚家里。”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