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琴房遗址的红玫瑰

五年后,樱花巷的废墟上矗立起玻璃幕墙的艺术街区。皖溪站在“樱花巷19号”的铜牌前,掌心的汗洇湿了邀请函。重建仪式的香槟色气球在头顶飘荡,却遮不住记忆里老樱花树被锯断时的轰鸣。

“皖溪小姐,这边请。”穿燕尾服的侍应生引她穿过走廊,墙上挂着拆迁前的老照片——季厌的琴房、她的美术教室、墙角的墙洞被放大成装置艺术,洞口插着支永远不会断的炭笔。

“这次展览主题是‘消逝的温度’,”策展人讲解,“您看这个琴键装置,每个键都来自拆迁现场的钢琴残骸,其中一枚刻着‘J’和‘W’……”

皖溪的指尖掠过冰凉的琴键,在刻着字母的键位上停留。键底的樱花图案被磨得发亮,像季厌最后一次帮她捡橡皮擦时,指尖泛着的淡红。远处传来《卡农》的钢琴声,她转身,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坐在白色钢琴前,琴盖打开着,里面躺着支樱花书签。

“欢迎来到‘樱花祭’特展。”男人起身,是七年前在巴黎画廊遇见的季厌室友,“他说如果有一天樱花巷重生,要让你的画和他的琴声同时展出。”

展厅灯光暗下,巨幕上投出季厌的影像。他穿着白衬衫,坐在老琴房里,阳光穿过墙洞在他侧脸织出光斑:“大家好,我是季厌,今天想为大家演奏一曲《墙洞里的光》,献给一位……很重要的人。”

琴声响起的刹那,皖溪的眼泪夺眶而出。旋律里混着墙洞漏风的声音、她翻速写本的沙沙声、甚至远处的蝉鸣,转调处突然加入樱花飘落的音效,像极了那年暴雨前的宁静。

“这是他车祸前录的最后一支曲子,”室友递来信封,“还有这个,他说要等你回来再打开。”

信封里是季厌的手稿,纸页边缘画满樱花:“皖溪,医生说我的听力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但我终于敢在曲子里写下喜欢你。如果樱花巷重建了,你会回来吗?会听见我的心意吗?”

手稿下方夹着张照片,是季厌在医院病床上画的樱花巷,墙洞旁站着穿蓝毛衣的女孩,手里拿着炭笔。画的右下角写着:“原来我最害怕的不是失聪,是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重建仪式的**是“时光胶囊”封存环节。皖溪将季厌的手稿和自己的樱花书签放进铜盒,忽然发现盒底刻着行小字:“2018.4.1,我在这里弄丢了我的光。”

人群开始鼓掌,她摸出兜里的录音笔,在《墙洞里的光》的旋律中按下播放。季厌的琴声与记忆重叠,转调处的樱花音效里,她终于听清了七年前没听完的话:“皖溪,其实我——”

“——喜欢你。”

展厅的樱花灯突然全部亮起,千朵人造樱花从天花板飘落。皖溪望着空中的粉色雪,想起季厌说过的话:“樱花最美的时刻不是盛开,是坠落时的不期而遇。”

可他们的相遇,终究是场迟到的坠落。她抬起手,任樱花落在掌心,想起季厌校服上的温度,想起墙洞里漏下的光,想起巴黎那场暴雨里的匿名包裹。

散场时,皖溪在琴房遗址的角落发现一支红玫瑰,花茎上系着季厌的钢琴调音锤,锤头缠着她高中时的发丝。旁边的留言卡上写着:“致我的樱花女孩,愿你永远在光里画画。”

走出艺术街区时,夕阳将“樱花巷”三个字染成暖红色。皖溪摸出樱花吊坠,链子已经修好,“LN”字母在余晖中闪着光。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未真正消逝,比如墙洞里的光,比如未说出口的喜欢,比如永远盛开在记忆里的樱花。

只是那年的樱花巷,终究只剩遗址里的红玫瑰,和琴键上永不褪色的“WX”。而她和季厌的故事,早已在拆迁的尘土中,写成了BE的终章。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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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琴房遗址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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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锦言0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