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各取所需

这场表白以凌霄的突然出现而中断,但很奇怪,林顺心察觉到,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凌霄,而天涯却毫无所觉。

几乎是瞬间,她就意识到,这是凌霄在专门提醒自己。

为了不伤害天涯,也为了自保,她只得换了更强硬的口气拒绝天涯,不止是拒绝他的真心,还拒绝他教导自己法术,并不由分说赶走了他。

她的突然转变让天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她情绪激动,神情不安的模样,他还是离开了。

但赶回纯阳宫的他却依旧担心她,甚至决定亲自为她调配一些安神的汤药。

于是他找了医仙过来,描述了一些林顺心现在的症状,医仙给开了药方,于是流水一般的珍稀药材开始被调动。

而这不出意外的,也惊动了云萝,她以为是天涯出了事,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可却意外在医仙口中得知这些都是天涯为了一女子所为,又联想到他刚从清静峰回来,那么这女子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云萝又气又急,当即就要去阻止儿子,可才抬脚,她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昏倒在地,一众仙侍顿时乱成一团,如今凌霄这个当家人不在,他们只得去寻天涯。

听闻母亲晕倒,天涯也是赶紧过来探望,又让医仙为母亲诊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云萝醒了过来,她看到天涯守在自己身边非常欣慰,但想起这阵子他几乎被那个林顺心勾了魂一样,又气不打一处来。

正巧这个时候医仙给她诊脉,云萝眼睛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她暗中传信,要医仙尽量把自己的情况往重了说,

医仙自然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加上云萝之前少了好几百年的功力,也的确有些虚弱,双方相互配合,还真就唬住了天涯。

但这并不能打消他去见林顺心的念头,就算对方现在不接受他的情意,那他也该履行承诺,教她法术,天涯觉得这是关乎个人诚信的大事,不能草率的。

母子两个正在争执时,凌霄突然出现,言说不必争了,此事已经解决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云萝和天涯都不敢再吵,只能一个装病休息,而另一个听他的命令,跟着他到正殿去。

在谈话中,天涯这才得知,原来是自己大师伯主动揽了这桩差事。

提起这个凌霄就来气,可想起自己和林顺心达成的交易,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天涯不知内情,只为林顺心高兴,但又有些担忧,大师伯亲自授课,会不会让人在仙境大比中看出端倪,进而质疑。

听到这儿凌霄更生气了,因为杨玉衡告诉他,准备把自己少年时自创的,从未展示过,或者说,来不及展示的一套功法传授给林顺心。

这样一来,天涯就放心了,凌霄却感觉堵心的要命,但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

唯一的问题是,得说服林顺心接受。

没错,这事儿他们还没有和她商量。

凌霄本来自告奋勇要去谈的,可杨玉衡考虑到之前他们那次不愉快的见面,还有林顺心这姑娘的坚持,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并让凌霄回去处理其他事情就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凌霄才会突然回到纯阳宫的,他很懊恼,但是却并不慌。

因为他手里还有林顺心的把柄,以及从沈幽冥那儿得来的信物,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而此时的清静峰,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顺利。

杨玉衡虽然被天道锁链反噬,但这东西也在变相的修复他的伤势,无情道的冰系仙力更是时刻不停的运转着,增强他实力的同时,也淡化他的情感。

而代表他自身性格与蓬勃生机的水系和木系力量则被压制在冰面以下。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没有自我,不然之前也不会因林顺心一句话而有所感悟,甚至试图反抗了。

简而言之,就是必须受到极大的触动,他才会展现出真实的情感,其他时候则是理智高于感性。

但现在,他对林顺心产生了好奇,在经过和她的一番深入谈话后,这才决定亲自授课的。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感觉精神好多了杨玉衡醒了过来,但没看到凌霄,便随手开了个水镜查找对方。

正好就看到了天涯跟林顺心表白,而凌霄在一旁偷听的画面。

后面的事也就很清楚,凌霄示意林顺心把天涯支走,而他则赶过去把凌霄支走,并揽过了教学任务。

不过他们两个达成一致,不代表林顺心也同意,所以杨玉衡还需要和这姑娘来一次单独谈话,他请她到厅堂就坐,还端来了茶点。

“林姑娘,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饮茶有助于平复心情。”杨玉衡没有像凌霄那样精于谈判,他首先关切的提点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教我法术?”她却看也没看那些推到自己面前的茶点,而是直接问道。

“我记得上次在梅林,你说过要拜我为师的。”杨玉衡愣了一下道。

“但在那更久远的过去,我也写过信说要拜你为师,为什么你当时不答应,后来又答应,如今更是抢着要教我法术。”

“你千万不要说什么你觉得我是天纵英才,又或者对我有义务,有责任。”

“昭阳君,我们现在还不是师徒呢。”她提醒他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杨玉衡有些不知所措。

“林姑娘,我只是不让你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诚然我打算教你法术,收你为徒的确有我的考量,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保护仙境的名声。”

“但这对你来说也并非是坏事啊,你还小,还有美好的未来啊,何必……”

“我不要什么美好的未来,我只要一个公道,为了这个,我愿意赌上一切,哦不,应该说,我已经赌上了一切。”

“从你收到那封信开始,我就没有回头路了,更不打算回头!”她却不等他说完就抢过话题,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坚定道。

“可是这样真的值得吗?”杨玉衡皱紧了眉头。

“昭阳君贵为仙界之首,一向受众生朝拜,三界敬仰,想来人生一定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吧。”

“不然怎么会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说出这样天真的话呢?”

林顺心却扯了扯嘴角,看他的眼神也满是嘲弄。

“……”杨玉衡没说话,只垂下眼眸,遮住了自己的心酸与苦痛。

“那你为何要答应做我的徒弟呢?”良久后,他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因为我觉得你和那些伪善的家伙不一样,他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竭尽全力的粉饰太平,却丝毫不顾下面百姓的死活。”

“而你,虽然也在掩饰一些东西,但至少敢于承认自己有私心。”

林顺心也非常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信任我的吗?”杨玉衡试探性的询问道。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她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又把主动权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中。

“你想我怎么做?”他则不答反问。

“既然你要收我为徒,那你们仙境的基础法术至少应该教我吧。”

“至于天涯说的,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如意妹妹会在大比上拿我泄愤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绝不占你们的便宜。”

林顺心抬了抬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既然不喜欢天涯,何不与如意说清楚?大比时点到为止也就是了。”杨玉衡听到这儿,心里一沉,不由得开口劝说。

“昭阳君,拜托你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我肯不肯去澄清的问题,而是他那个如意妹妹肯不肯听的问题。”林顺心摊开手道。

“如意也是你的姐妹啊,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涉及到小师妹的女儿,杨玉衡显然有些情急了。

“她不懂事,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长辈宠着护着。”

“而我从小就懂事,却又为何父母惨死,就连为他们讨回公道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林顺心却丝毫不惯着,直接怼了回去。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提醒我了,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姐妹,但我和她的血有重合的地方,那就说明我们至少有亲缘关系。”

“换句话说,杀我父亲并取而代之的这个冒牌货,很有可能也是吴家的人。”

“昭阳君,如果你想让我在大比上听你的,对如意手下留情的话,那么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等价的报酬。”

“比如,查清楚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你们不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那至少也该给我这个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吧。”她有理有据的分析之后,提出了自己的合理要求。

“这是自然。”对于这点,杨玉衡也没什么异议,“我会通知师弟去办。”

“不过,我要求你不许使用魔界的功法招式对付如意,这不止是为了她的安全,也是为了你的安危。”

“作为回报,我会传授你一套剑法,一套由我少年时自创的,未曾示人的剑法,这样,就算是你我各取所需了。”他加重语气强调,意在打消她的顾虑。

“没问题。”林顺心考虑再三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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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收到匿名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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