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几个月以后,殊池终于实现了在池树身上睡觉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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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就过去了几个月,都记不清考了多少次试了。这时的殊池已经和池树成为了同桌,坐在后排,之前殊池的同桌胡呈洁被安排在最前面,离他们很远。
化灵人很聪明,不用怎么特别努力学习就可以取得好成绩,这导致殊池经常上课开小差。
殊池非常喜欢在不想听课时用左手撑着脑袋,偏着头看着外面的树。
这时的池树就会用他的能力让树枝动起来,做一些有趣的动作,比如比心之类。这就导致殊池经常在课上很辛苦地憋笑。
有时候不小心笑出声,被老师发现还免不了一顿批评,不过这些话殊池全当耳旁风。
这天下课,殊池因为上课没回答上来问题,被叫老师到办公室。
老师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上课除了发呆就是笑,你哪有那么多可笑的?天天盯着外面嘻嘻哈哈,都没怎么听过讲,将来考不上大学你就老实了!”
殊池没说话,老师继续一顿输出,就好像被他操碎了心,嘴边都吐白沫了:“就算你现在成绩好又能怎么样,你不努力,有的是人在努力,到时候一个个都把你超过去,你就等着垫底吧!到时候后悔你都来不及。”
殊池装成一副乖孩子认错的样子,头扎得老低,双手拽着衣服下摆,好像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其实殊池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他只想赶紧应付完老师然后回去。
老师盯着殊池的头顶,一时心软,给他递台阶:“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殊池看着自己鞋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下,语气透露着愉快,不过态度还是很好的:“知道了,老师我也会不这样了。”
“嗯。”老师看在殊池态度不错而且成绩好的份上,放了他一马,“你回去吧,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好的,谢谢老师!”殊池飞一般地跑出办公室,直接撞见了在外等着的池树。
“你怎么来了?”殊池关上办公室的门,将两人的对话隔离在办公室外面。
“等你,还有,跟你道歉。”
“道歉?”殊池歪歪头,一时没明白,“道什么歉?”
池树语气有些愧疚:“是我上课用树枝摆造型,你才没回答上来问题的。”
“没关系啊,本来我也没听讲。”殊池摸摸他的脑袋,“就算没有你,我也回答不上来,别自责了。”
池树下巴搭在殊池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下节课是体育课,走吧,我们去上体育。”殊池揉揉池树的头发,“对了,我等一下带你去找一个人。”
“哦。”
体育课前,殊池和同班的化灵人商量好了,用障眼法偷懒。
那个化灵人叫秋漾,本体是火焰蜥蜴,因此一头红毛,每次被人类领导看见都要被骂一顿,最后还得是校长这类职位较高的化灵人出面解决。
后来的秋漾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偷偷跟别的化灵人学了障眼法,人类看见自己的头发是黑色的,而化灵人看到的是原本的红色。
秋漾看见殊池拉着池树往自己这边看,于是给殊池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拉着池树过去。
过去以后,秋漾于殊池对视一眼,接着在殊池和池树的胸口各点一下,接着冲着空气画符,嘴里小声念叨着古怪的咒语:“天地有灵,赐我一瞬,感谢苍生,保我一命。”
接着,秋漾魂出身体,轻飘飘地在操场上飞速“走”了一圈,回归本体,秋漾睁开眼睛,左手一挥,只见池树和殊池的幻影出现,在操场上走圈。
秋漾的幻影最后现身,往树底下一坐,看不出任何破绽。
殊池张大嘴巴,不禁感叹:“真酷!”
秋漾用大拇指点着自己的心口,骄傲地说:“必须的。”
殊池竖起大拇指。
“对了,”秋漾提醒道,“不要让幻影看见你们的真身,要不然障眼法就消失了。”
“知道了。”
秋漾交代好事情,就偷偷溜出学校去网吧打游戏了,而殊池和池树就靠在那棵殊池上课经常看的树下看着同班同学挥汗如雨。
正好这棵树是殊池和池树幻影的视线盲区,那两个幻影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根本注意不到他们两个。
殊池十分惬意地靠在树上,有感而发:“这树靠起来真舒服。”
池树眯起眸子,薄薄的嘴唇微微扬起,把殊池往自己怀里一搂:“别靠树了,靠我。”
殊池眼睛弯弯,露出一口大白牙,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玩弄着池树鬓角的头发。
“好玩吗?”池树一脸宠溺地看着他。
“好玩。”殊池抬头看他,目光交汇处,两人都笑意盈盈,“对了,我记得你鬓角是有小辫子的,变出来让我玩玩呗。”
池树的手在鬓角处停留片刻,拿开手以后,小辫子就出现了。
现在的殊池再也不说“中二”这种话了,眼睛一亮,把麻花辫散开,然后又编上。
池树随意地靠在树上,手摸着殊池的腰,懒洋洋地问:“有那么好玩吗?”
殊池对池树的小辫子爱不释手:“非常好玩。”
殊池抬起头,看着在操场上跑步的同学,轻轻摇了摇树枝,树叶落下几片,其中一片正好落到殊池头上。
殊池拿掉头上的树叶,放到阳光下看着,突然想到:“对了,我还没看过你掉叶子呢。”
池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疯狂掉树叶的场景,一时无语:“我是化灵人,不会掉叶子。”
“那你还是一棵树的时候,会掉叶子吗?”
池树仰头看天,绿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太阳光一照,闪着耀眼的光芒。
“不记得了。”片刻,他垂下眼,淡淡地说。
殊池恋恋不舍地发现手里的小辫子,捧着池树的脸,眼角微微扬起:“没关系啊,你都活了这么久了,不记得以前的事很正常。”
池树伸手按住他的手,眼底含笑:“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变成树给你看。”
“好啊好啊!”殊池一眨眼睛,视线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停留,“对了,我记得最开始我是想要在你身上睡觉来着。”
“呜——!”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一吹哨子,同学自由活动,他们也不再需要障眼法,与自己的幻影对视一眼,在树下水灵灵地现出真身。
殊池觉得被别人看到他们这样影响不好,于是坐起来,装成很热的样子,用手扇风。
池树很淡定,演都不演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看就是偷了懒的。
池树肩膀挨着殊池的肩膀,问:“现在还很想睡吗?”
殊池偏过头,一脸期待:“想啊!”
“今天满足你。”池树挑着眉,眼底带着笑意,“晚上放学我们去你种下我的地方。”
殊池激动得拍手:“好啊好啊。”
放学,池树拉着殊池的手,由殊池带路,去了那块空地。
由于空地离学校很远,又路过很多路边摊,所以两人一路上寻觅了不少好吃的。
约走了一个小时,总算到了那片空地。因为平时都是瞬移过来,这次走过来,殊池感觉有些累,于是猫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自打池树化灵以后,殊池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空地还是和最开始被殊池发现的一样,池树的本体也早就不在这里了,只剩几片落雨雷打不动的留在种过池树的那个坑里,像是被定住了,纹丝不动。
殊池看着那个土坑,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突然问了一个笨问题:“为什么你不能让树留在这?”
“你是说让我本体与灵分离吗?”池树疑惑地皱眉,一时间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怀疑殊池不是化灵人,毕竟所有的化灵人都知道分离本体是很危险的事情。
“也是哈。”殊池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多么傻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殊池看着土坑,手指点点下巴:“你什么时候变成树?现在吗?”
“可以。”
池树迈开腿走过去,站到那个坑里,闭上眼睛。
只见池树浑身闪着绿色的光,光越来越亮,慢慢成放射状,最后在一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已经变成参天大树的池树。
“哇——”殊池抬起头也看不到树的顶端,“原来你的原型这么高啊,不愧是千年老树。”
变成树的池树现在说不了话,只好摇晃一下树枝来回应。
殊池不知道变成树的池树耳朵在哪里,只能仰着脖子,朝着树顶大喊:“那现在我要爬上去吗?”
池树晃了晃,贴心地落下一片大叶子,不过没有落到地上,在离地约5厘米的位置停下。
“我要踩着这片叶子,对吗?”殊池问。
树再次晃了晃,就好像在说,“对。”
于是殊池慢慢踩上去,站稳以后,叶子缓缓上升,上升到一只很结实的树枝上。
等殊池稳稳当当地坐在树枝上,那片叶子就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样,消失了。
“真舒服。”殊池晃着自己的腿,“这也太酷了!”
殊池伸了个懒腰,变回本体,找个舒服的姿势,美滋滋地睡去了。
池树怕殊池着凉,变出一片厚厚的叶子,给殊池当被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