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两道粗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妈的,怎么还没跑出这个鬼地方。”刘洪斌喘着粗气。
方秋已经累得跑不动了,但又不敢停下来,就怕身后的那个东西追上:“呜呜呜,洪斌,我怕。”
“别怕,我们过一会儿,肯定就能跑出去了。”刘洪斌说。
这两人自纸扎店出门,就直奔山上,等到半夜找了块空地开始烧他们买来的别墅和纸钱。
“鬼姐姐,我们给你烧你看中的别墅,这些纸钱和元宝都是孝敬你的,求求你了,就别缠着我们了。”
“是啊,鬼姐姐,求求你的。”
两人闭着眼睛,神色惊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捂着纸钱朝着火堆拜拜再将东西丢进去。
火光印在两人的脸上闪烁着,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在漆黑无月的夜晚,显得格外狰狞。
“她,她来了吗?”方秋努力睁大眼,想看看四周有没有除他们之外的人影。
“不知道,应该还没来吧。”
“噼啪……”火堆里闪出来小小的爆炸声。
刘洪斌抖着手将袋子里最后一叠冥币丢进火里。
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吹来,刺骨的寒意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他们哆嗦索索地聚拢抱在一起。
“呜呜呜,我怕,我想回家,我不要来这儿。”方秋想要挣扎,被他压制住。
“乖,乖,小秋,我也怕,等把这些纸钱烧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刘洪斌死死按住方秋不让她乱动。
四周越来越冷,即使是蹲在火堆边,也抵挡不了侵袭的寒气,两人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一阵清香从火堆中传来。
好香!
阴冷的空气陡然没了,就在这时,火堆的火突然向他们对面螺旋升起,就像火焰里有什么东西被吸过走了。
诡异的画面吓得他们瞳孔紧缩。
跑,快跑……
再不跑……
就来不及了……
这一秒,他们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赶紧离开这个念头。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两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
“看,前面好像有两盏灯。”
有希望了。
两人喜极而泣,也顾不得为什么大晚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会有灯了,这一刻,他们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是今天白天的纸扎店。
他们一扑而上,疯狂地拍打店门。
“老板,快开门,救命啊!”一边抽风般的拍门一边惊恐万分地转头看向身后,那东西有没有跟来。
吱呀……
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嗬,一双漆黑的眼睛出现在门后。
“妈呀,有鬼啊。”
精神紧绷状态下,两人草木皆兵,吓得一个个后退了一步,跌倒在地上。
“愣着干嘛,不是喊救命吗,还不快进来。”连白皱着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四人。
磨磨蹭蹭,慢死了,随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哎。”
来得这么晚,还吵吵闹闹的,这么大的声音不知道吵醒了连无恙没有。
“呼,是你啊,小妹妹。”看清是下午店里的小妹妹,他们舒了一口气,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迅速从连白侧身空出的位置小跑进店。
砰——
大门紧闭。
他们进门后一阵诡异的阴风从店门口吹过,卷起街道零星的垃圾。
……
累到极致两人腿脚瘫软得毫无形象地直接瘫倒在地上。
不算大的店,瞬间就被挤得没地落脚了。
方秋道:“小妹妹,谢谢你啊,我记得你叫连白对吧。”
“嗯,叫我连白就行,自己找椅子坐,我上去叫哥哥下来。”
刘洪斌喘了口气,就先爬了起来,也把方秋拉起来。
很快,门帘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连无恙浑身低气压地走出来,眼睛泛红,眼角带泪,一副没睡醒的状态。
“连老板,谢谢你,要不是你开门,不然今晚我们就凶多吉少了。”刘洪斌感激地对连无恙说。
连无恙才不吃这一套,他一个夜猫子,才刚睡闭上眼睛就被叫醒了,起床气大着呢。
他道:“我也不是免费让你们进来的。”
连无恙伸出一根食指,白皙的手指亮在灯光下,泛着玉光。
“一个晚上,一万块,爱住不住。”
两人:“……”
“别急着反驳啊,毕竟我可是冒着被女鬼缠上的风险,把你们四个放进来的。”
连无恙平淡的语气,刘洪斌等人却无法不放在心上。
“连老板,什么意思,你知道有脏东西跟着我们。”
“嗯哼。”连无恙点头。
“那你白天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你既然看得到她,就肯定有办法救我们。”刘洪斌忍不住拽着拳头,怒瞪向连无恙。
明明他知道他们被女鬼纠缠,不仅不提醒或者帮忙,反而冷眼旁观,差点害他们丢了性命。
连无恙嗤笑一声:“哈!凭什么,就凭你下午给的?”
“东西给你们,钱付给我,银货两讫的事,我为何要多管你们。”连无恙无波的眼神看向他们,好似根本不把他们二人的命放在眼里。
“你……”刘洪斌还想说什么,被方秋拉住。
“连老板,别生气,我这朋友今天是被吓到了,口无遮拦,连老板别放在心上。”方秋他手臂上很狠拧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
要活命,就安静一点!
“一晚上一万,我先付款。”
“哼!连红,上茶。”看在钱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放心,这茶算是算在房费里的,毕竟是1万的房钱,我还不至于抠到连茶叶不给你们喝。”
“……”两人默默无语。
呵,你还不抠门,你简直就是抠门他妈给抠门开门,抠门到家了。
接过连红端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差点苦地喷出来。
这什么茶叶,又苦又涩,好像还带着股霉味儿。这怕不是压箱底的茶叶吧,街上10元一包的茶叶也比这个好喝。
刘洪斌艰难地咽下了那口有史以来最难喝的茶水,默默放下茶杯。
“怎么?不好喝吗,我觉得还行啊。”连无恙慢悠悠地喝着奶茶,问道。
他们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这茶叶好喝,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连无恙看着两人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借着喝茶掩饰,快笑到耳根的嘴角。
看他们敢吼我不。
哼!活该。
他这人最不记仇了,毕竟有仇当场就报了,今晚连红配合得不错,明天多少件帅气的小西装给他。
笑也笑过了仇也报了,该说正事了,他们这一身的羊毛还没薅干净呢。连无恙想。
“你们这几天有没有捡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他们仔细回想,我们没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不对,有捡到过。
方秋率先想起来,看向刘洪斌,看他的表情,显然也想到了。
是那根簪子。
可是不对,我们已经把它丢掉了。
“翻翻你们的包,肯定还在你们谁的身上。”
原来是他们惊讶之余不自主地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横死鬼怨气太重,只能待在死的地方,没有媒介,他们离不开多远。”
两人赶紧翻看背包。
“怎么会。”方秋拿着簪子的右手颤抖着,竟是快要拿不住了。
这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簪子,簪身雕着螺纹,簪头一朵雪莲绽放,叶子下一个白玉的莲子垂下,随着方秋颤抖的手,微微晃动。
连无恙接过簪子,右手一转,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黄纸,将簪子包裹住擦拭,等他再把簪子拿出来时,那根簪子已经完全变了。
“啊……”方秋惊叫后退两步。
此刻,那根碧绿的簪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簪身上暗红色的不知是锈迹或是其他不明液体,大面积地铺在簪子上,深一块,浅一块。
反而是簪头一朵莲花开得正艳,血红得就像是鲜血凝固而成,整根簪子都透着诡异和不祥的气息。
若非是簪子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变的,他们还以为是连无恙将它调包了。
方秋后悔的闭上眼:“我不过就是好奇地捡起它,为什么要缠着我。”
她和刘洪斌两人结伴来镇上的网红林打卡,捡了不该捡的东西,竟然就被鬼缠住了!
连无恙叹气被他们蠢到了,种水这么好的簪子,别人看见了不捡就你手贱要去捡,不缠你缠谁。
正在这时,店外突然阴风阵阵,大风吹得无恙纸扎店的店门哐哐作响。
“她来了,肯定是她来了。”刘洪斌和方秋吓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