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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安一不知道是该说“注意还有审核呢!” 还是说“我这个号总算是练成了!”
摸了摸鼻子,安一试图用碎衣人工马赛克一下,但感觉那被称为衣服,实际是碎布条条的东西上身后,保不准会出反效果,遂拿起自己沙发上的丝绒靠枕,盖在了兽人的身上。
然后就是冷场,冷得就像结霜的门窗,冷得就像波顿领2月深夜的冷风一样。
犬六抱着赴死的心态扯裂了自己仅有的衣服后,就感觉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盖住了胸口,然后,耳边就是一片安静。
“难道这就是黑巫师的杀人方式吗?”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反而难得没有伤痛的感觉,犬六思维发散地想,如果黑巫师是这样杀人的话,那也不是很可怕了。再然后,又过了十二个呼吸,坦然赴死的犬六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自己怎么还活着?
在第十三个呼吸的时候,犬六试探地睁开了双眼。
由于带着面具,犬六看不清眼前黑巫师的神色,但对方周身的气场很是压抑,比之前的每一任主人发怒时都要压抑,但犬六有种直觉,就是对方,应该不会立马杀死自己。
安一看着兽人双手拽着抱枕用力到筋脉都有点突出的样子,也有点不解,自己说错了什么了吗?怎么对方一副被欺负的良家少男,哦,不对,是良家兽人的样子?一时间反思自己反思的气场很是低沉。
想说些什么,又怕说错了什么,对方把裤子再撕了的安一,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靠枕。
哦,终于睁开眼睛了!安一决定把主动权交给对方,以防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又过了十多个呼吸,犬六抓紧抱枕又松开,试探地开口:“大人不要我性命吗?”
性命,当然不!安一摇摇头,然后在犬六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补充,“我需要你的血液。”
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吗?犬六苦笑,自己果然是逃不掉的。
“你答应了,是吗?”安一感觉手上脸上的魔纹又开始试探地涌动起来。没经历过魔力平静就可以忍受连血管都要爆裂的感觉,但一旦感受过魔力平静的样子,安一就立马要和对方确认。
自己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还有拒绝的机会?犬六苦笑地点头。
“那你跟我来。”安一起身,并示意兽人跟上。
认命了的犬六,在安一的示意下,听话地躺在了床上,等待最终结果的到来。平躺着的犬六,从制药室临窗的床上,看不到外界的一点光亮。
犬六此时都有些麻木了,意识发散,只是感觉身下的床很舒服,是自己从没有体验过得柔软,估计斗兽场的贵客们的沙发,应该就只这个感觉吧?
在一旁忙碌准备采血工具的安一如果知道犬六的想法,绝对会严厉纠正兽人,自己的山寨席梦思,绝对秒杀那些好嘛!
准备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安一端着采血设备来到床前的时候,犬六还在联想第三任主人家里珍藏的长毛地毯的触感,虽然自己只摸过一次,但那绝对没有这张床舒服。
识货的小子!
不知道床上兽人在想些什么,安一拉过自己的安哥拉兔毛软毯,盖在了对方体积客观的胸口上。
“我要开始了,如果有不适的感觉,告诉我。”
“嗯。”感受着胸口更加柔软的触感,犬六紧闭着眼,平静地点头。
死亡终于要来了吗?自己死后也会去见光明女神吗?还是向第三任主人说的,兽人死后没有资格见女神,只能去魔界游荡?啊!手腕被绑住了,手腕有点凉,黑巫师是要先从手开始吗?嗯?有点疼,像野地里的刺草。嗯?怎么还没有下刀?
一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犬六有点慌了,黑巫师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然后,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耳朵再次背起的犬六,就被轻轻拍了拍胳膊,“好了,可以起来了!”
“嗯?”犬六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拿着一小管自己血液的黑巫师冲自己点头示意。
这就没了?犬六用眼神对黑巫师这么说。
不然呢?接收到对方信号的安一再次冲兽人点头。
难得正确脑电波沟通了一次的双方,又沉默了。
看着有点迷瞪的兽人,安一觉得,自己还是先把对方安顿好再来研究吧。
带着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兽人来到二楼,安一环顾了一圈二楼,思考了下,找出一间向阳的屋子,让兽人在外面稍等,动用生活法诀,把屋子迅速收拾出能够住人的样子,才把兽人按在铺设有高织细棉的床上坐下。交代了对方可以继续休息,就打算下楼研究血液,看看到底是什么,能够安抚自己的魔力。
还迷糊中就被黑巫师带到了二楼的犬六,在再次坐上床垫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感受着身下和刚才差不了多少的细腻触感,有些不安,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就拦住了对方。
“额......”看着对方等待自己说什么的样子,犬六一着急,就更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了。
这次明显没有正确接收对方信号的安一,用一秒钟时间思考了下,自己好像只顾着采血,都没有问对方需要的报酬是什么,确实有点同行的样子,既黑且渣。
不想被对方误解,安一立马亡羊补牢,“你先住在这里,缺什么可以告诉我。”停顿下,“你想要的报酬什么也可以告诉我,金币还是魔药?或者都要也可以。”
听此,犬六更说不出话了,憋了半天,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说了句:“就这些吗?”看到对方眼睛有点眯起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又重新说了一遍:“你需要的血,就这些吗?”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安一有那么一瞬,真的想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这么浓眉大眼的兽人都会讨价还价了,然后就听到了第二句,果然,自己想多了,对方果然表里如一。
“嗯,就一管,如果我还有需要,单独交易。”想了想,“你有点贫血,先养养,最近不会取血了。”看着兽人还是有点迷糊,安一把兽人推到躺回床上,给愣愣的自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兽人盖好了被子,又拍了拍对方肌肉结实的手臂,才转身离开。
开门的时候,安一听到对方有点闷闷的声音,“大人,我叫犬六。”
主动说话了,不错。“嗯,知道了,早点休息。”然后觉得姓名应该是互换的,补充了句:“我叫安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报酬,好好想想,明天告诉我。”
随后安一吹灭壁灯,关上房门,截断了走廊上的摇晃的灯光,让卧室铺满黑暗以供犬六休息。
黑暗中,犬六陷在了柔软床垫和被褥之中,感觉就像躺在春天刚出芽的草地上一样柔软,但比那要更舒服的多,更像是自己没感受过的云朵了。然后,犬六凭借兽人良好的夜视能力,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清晰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除了自己身下这张舒服至极的大床,屋里面的桌椅柜子,哪怕离得远,也可以看到枣红发亮的色泽,更不用说月光下明暗漂亮的花纹了。
犬六记得,第三任主人的办公桌的最明显的地方,就放着一小件有着这种花纹的文件盒,犬六听第三任主人高兴时说过一嘴,好像是什么神秘东方的吉祥纹路,据说文件盒已经超过了里面文件的价格,每次来客,犬六都能听到第三任主人大声地炫耀。
还有地上,实木有着桧木清香的地板,哪怕是犬六在第二任主人那里,条件最好的时候,都没有被准许在上面踏足,而现在,它只能被更加精美的地毯掩盖下去,没有一点地位。
暗红地毯的颜色平平无奇,但上面同色系的暗纹,哪怕在月光下,都缠绕出一副很复杂很昂贵的样子,是犬六根本没有见过的样子。
再往下,还有月光下散发荧光的水晶花瓶,温润如玉的陶瓷杯具,再然后,犬六有点不敢再细看了。
这种屋子,是黑巫师大人给自己住的?真的是给自己的?哦!哪怕是最爱享受的第三任主人,都没有住过这样的屋子!
陷在被褥间的犬六浑身有点僵硬,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下城区的小巷里,做了场不着边际的离谱的梦。
就这么僵硬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东边的天空微微透亮,犬六才放松了肌肉,耐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另一边,科学采血后的安一,正在试图分析到底是什么成分,可以平复自己的魔力暴动。
结果很失望,科学救不了魔力暴动,魔力暴动属于玄学。
现在魔力平稳但心情依旧不好的安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深深地比了个中指。
“看来自己需要和兽人长期合作了!嗯,是和犬六长期合作了。”自觉自己马上要改名安·德古拉·一的安一,开始思考怎么和犬六达成稳定而健康的合作。
“当当当”制药室的敲门声打断了安一的思考,“进!”此时,除了小跟班也不会有别人了。
“大人,该吃午饭了。”一早晨收拾完草药,又给自己金毛做了个美容,依旧没看到大人出门的法特进门提醒。
嗯,没有那个兽人,很好,大人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法特的金毛更灿烂了。
“好,马上。”安一起身,在越过小跟班的时候,想起了还在二楼的犬六,给小跟班派了个活儿,“去二楼把犬六叫下来一起,就在你隔壁,额,犬六就是那个兽人。”然后转身去了厨房的方向。
法特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合着这是趁自己昨晚不在,这兽人都要登堂入室了?
此刻,虽然法特是个XXL的男孩子,但并不妨碍他瞬时进入爱情小说里的恋爱脑贵族少女角色,“Duang!Duang!”地跑上二楼,要给“情敌”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