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直接回去,一定会给大家扫兴,而且身上的伤也不是很严重。”
穆煦听了这话,又看了眼密林。“这可能是附近人用来抓野兽的,殿下我们还是别赛马了,免得其他人掉进陷阱不知道。”
夏侯潇非常同意。
此时的夏侯潇身上多处泥泞,脸上还有许多泥点子,倒是一旁的穆煦干干净净。
刚才对夏侯潇施救时,他是把外套脱了放在马身上,现在穿回外套,就是干干净净的贵公子。
夏侯潇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就对夏侯潇说:“你把你外面的衣裳脱了给本王穿。”
穆煦一脸:“这不合适吧?”
夏侯潇不爽:“你难道希望别人知道本王掉进这个陷阱吗?”
“自然不是。”
“那就快点脱了,等踏青回去,本王自会重金酬谢。”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简单。
穆煦二话不活,把外套脱了,干干净净地递给了夏侯潇。
夏侯潇忍着痛穿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但是刚走两步,发现自己靴子上全是淤泥,再回头看穆煦干干净净,之有一点淤泥的祥云靴。
“我们把鞋也换一下。”
穆煦:“这不太好吧……”
“快点,到时候,本王重金酬谢。”
穆煦只能不情不愿把靴子和夏侯潇的靴子换上。
夏侯潇刚穿上就觉得鞋子有些紧脚。好在翻身上马后,这点紧脚就能忽略。
夏侯潇骑着穆煦那一匹干净的马问穆煦:“你叫什么名字?”
穆煦不指望夏侯潇记住他,既然他问了,他也要回答:“小生穆煦,郡王慢些骑。”
夏侯潇点头,策马飞快离去。
徒留下穆煦一身泥泞站在原地。
虽然夏侯潇的鞋子有些脏,可是合脚的很。
穆煦骑上全是污泥的马匹。
既然能骑马走,管他脏不脏!
穆煦前脚从林地里出来,后脚就有人看见了他一身泥点子。
就有人打趣儿问穆煦:“你说说你,骑马都那么慢了,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穆煦抬头看了眼夏侯潇,夏侯潇把目光移向别处。
有人让夏侯潇也来看看这个骑马菜鸟,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夏侯潇见状,只让穆煦下次骑马小心一些,并且询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穆煦连忙说:“还好,刚刚摔了一跤,可能不能再和大家一起赛马了。”
夏侯潇特别会做人。“赛马危险,就先不赛马了。”
今天出来,就说骑射,这不能赛马,出来游玩一下就少了乐趣。
夏侯潇提议射箭比赛。
等夏侯潇去远一些的地方喝茶休息,就有人过来怪穆煦竟然摔成这样,衣服都勾破扫了大家的兴致。
这一切全都被夏侯潇收入眼底。他眼底忽闪,流转了几缕阴狠。
穆煦却全都笑着应承下来,因为相貌出色,哪怕衣裳有脏污也没有显得落魄。
夏侯婉远远看到穆煦一身破烂眉头皱了皱,让他去弄伤夏侯潇,怎么把自己搞的一身边伤?
她朝穆煦那边多走了两步,夏侯婉赫然停住。
衣裳细密精致的图案和夏侯潇早上穿的那一件是一样的。
夏侯婉回看夏侯潇,夏侯潇一直都静坐在椅子上和人聊天说话。
所以,摔的是夏侯潇!
在有这个认知以后,夏侯婉心情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只是不知道夏侯潇伤到什么程度。
女眷处在听说要比射箭比赛,立刻有人提议下注。
“让他们有些压力!”
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之前再说谁家谁家的夫婿,现在又说下注在身上。
有人还会揶揄女眷:“你压夫君也不压你兄长了?”
“哎呀!我兄长也压的!”
两边下注,属实拿捏住。
原本还觉得看射箭没有意思的人,也来了兴趣,下注之后,就会格外关注场上射箭的进程。
众人都开始讨论谁能够拔得头筹。
谁都知道夏侯潇最擅长齐射,刚才骑马快沈执一个马头,在后来把所有人都甩在最后面,这就能够让人看出他一些实力。
不少贵女都下注夏侯潇,其中不乏对他芳心暗许的世家小姐。
“我看夏侯潇才学兼备,功夫也很好,皇上非常重视他。”
“早就听说沈执六艺也是出色。”
“那他能百步传扬吗?”
“我倒是觉得武状元胡云一定能把这两个人压下去。”
女眷们谈论的好不热闹。
没一会儿,场地已经弄好。
场上的少年有人在马上,也有人在案台处拉弓朝着箭靶射箭试试手感和准头,也有人只是开弓,看看称手不称手。
不知道谁提出押注讨个彩头。
夏侯婉惊讶的发现夏侯紫嫣并没有下注夏侯潇,而是压在了沈执的名字上。
夏侯嫣然和沈执?
夏侯嫣然明显就是做给夏侯婉看的。
看着那下注的荷包,夏侯婉如鲠在喉。“你……喜欢他?”
那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夏侯嫣然被夏侯婉看的脸颊通红。
夏侯嫣然给夏侯婉解释:“他不是新科状元吗?他长得好看,又有才华,想来六艺也不会差。”
夏侯婉看了眼沈执。
此时的沈执含情脉脉的看向夏侯嫣然。
这男人倒是会演戏,当年看她也是含情脉脉,现如今看来,只要他想,看谁都会含情脉脉!
夏侯嫣然被沈执那双桃花眼一看,小脸更红了,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到夏侯婉的身后。
以前夏侯嫣然去公主府,说要带她逃出去,现在细想,似乎都能说得通。
有一种可能性在夏侯婉的脑海里愈演愈烈,前世也有这个踏青,沈执也和夏侯嫣然眉来眼去。
琼林宴上,宣德帝指婚,她和沈执成婚……
夏侯嫣然容貌也是出色,她的五官偏明艳,整个人像是行走的小太阳。她走到哪里都是张扬且热烈。
沈执收回目光,夏侯嫣然这才从夏侯婉地身后钻出来。
夏侯嫣然转移话题问夏侯婉:“婉妹压哪个?”
夏侯婉这辈子不想再和沈执有任何瓜葛。
夏侯婉把名字一个个看过去,被下注最多的是夏侯潇,第二是沈执,再往后面,有自家妹妹支持兄长弟弟压的注,有未婚妻给面子压注。
夏侯婉从最前面,一路走到了最后面。
越是到后面,压的人越是少。
夏侯嫣然跟着一路走到后面。“婉妹,还没有想好压谁?”
夏侯嫣然做主:“那就压我三哥好了。”
夏侯婉不理会,而是继续走着。
夏侯婉终于在末尾处,看见了穆煦的名字。
“就他吧。”
夏侯婉把金瓜子丢在了穆煦的名字上。
“你压他?”
“他怎么了?”
夏侯嫣然的声音压低:“穆家只能算个三流人家。这是稳输啊!”
夏侯婉看着穆煦的名字。
就这样一个三流人家,在她合眼的最后一刻为她拦腰斩杀负心人。
夏侯婉反问:“押注不就图个眼缘么。嫣然姐压沈执是图的什么?”
夏侯嫣然恼怒:“哎呀!你干啥呀!我也要面子呀!”
“那你说我,万一我赢了,你们都要把银钱都给我!”
“你一国公主,还贪我们这些私房钱。”
夏侯婉:“我就是个贪心鬼。”
“那是你喜欢的人,我才不和你争抢呢!”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现在夏侯婉再怎么和夏侯嫣然说沈执的不好,夏侯嫣然也不会相信。
也许从一开始,夏侯嫣然和沈执应该是一对,所以她是横插一脚的第三者呢?
可是沈执能把怀孕的妻子推进另外一个男人怀里时,夏侯婉也是恨他的!
要是能把沈执赶下神坛就好了。
一旁的侍从过来问夏侯婉压第几名。
“第一名。”
希望穆煦不要让她失望。
夏侯嫣然只觉得夏侯婉疯了。
“那平庸之辈,不过靠他祖上福荫……”
夏侯婉:“只是一个押注,你怎么还扯到人家家世了?”
“我是怕你赔钱罢了。”
夏侯婉:“赔就赔了,千金难买我高兴。”
那头的穆煦看见粉衣女子压他这边,他面无表情地把眼睛看向远处的箭靶,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穆煦看见自己名字下面只有一人下注,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像是被狂风吹过他的面颊发丝,整个人都像是飞起来一样。
这里的山漂亮,溪水也清澈,刚才吵闹烦闷的诗词歌赋也变得顺耳起来,甚至在他胸腔里有许多抒发感情的诗词即将澎涌而出。
穆煦自信以及肯定:“她喜欢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我一见钟情!”
等这次踏青结束之后,他要去这位姑娘家里提亲。
侍从准备离开,却被穆煦一把拉住。“给我下注,让我得第几名?”
侍从近乎嘲笑的和穆煦说:“第一名,穆二公子,您可得努力。不要辜负人家姑娘对您的期盼啊。”
穆煦点头,心上人让他得第一!那他绝对不可能给别人机会啊!
等人走了以后,穆煦看向被下注最多的状元郎沈执还有郡王夏侯潇,他们是青年们揶揄的对象。
沈执身边已经有人拍马屁奉承。
“还是状元郎的面子大,这么多贵女压你赢!”
“就是!”
沈执谦虚:“承蒙厚爱,只是我并不擅长射箭,这次恐怕要让贵女们赔钱了。”
夏侯潇过来拍了拍沈执的肩膀说:“沈状元,你也太谦虚了。”
两人几番推诿,其他人不看沈执的面子,也要捧着夏侯潇的面子。
如果自家姊妹能嫁给夏侯潇当郡王妃,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国之母。
只是这样的话,谁都不会放在明面上来说。
人群里,穆煦格外的安静。他就像是藏匿在其中的狼,准备随时扑上去撕咬一口。
众人一字排开,五个射箭台已经摆好。
夏侯潇拿起弓箭抽出箭羽。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手里的十支箭接连而去,全部射中靶心。
一旁的沈执也不示弱姿势潇洒,很快,十支箭也全部命中靶心。
又快又准,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欢呼和赞叹之声。
和他们同组的,有人没有击中靶心,就淘汰到下一组,下一组射箭厉害的,和他们前五个共同射击。
和夏侯潇同台射箭,仿佛成了天大的荣誉。
一组组过去,侍从手里的毛笔飞快地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