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乐从南熙手中接过浸过水的毛巾,笑着调侃他还挺受小姑娘喜欢。
南熙听了有些不开心,板着张小脸认认真真的说:“我是你的,别人对我什么看法我才不在乎。”
颜乐猛不丁又收到了南熙一波花式表白,有些按耐不住上扬的嘴角。
心里不住的感叹小弟弟怎么这么可爱,一边又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把一些事跟南熙说清楚。
她是一个现代人,而且十分理智,在男女感情观里执拗的追求公平。
她不能理所当然享受南熙对自己的好。
“南熙,既然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们就是夫妻,是处在同等地位的人。你不用刻意讨好我,也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就自然的做自己好吗?”
“可是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开心的。”
南熙看着颜乐说这话时,眼睛里已经褪去了之前面对她时羞赧,代而取之的以一片引人沉沦的深情和……
诱惑?
是夜,颜乐又跟南熙躺到了一张床上。
小夫君睡觉有些黏人,睡觉不仅头要靠着她的肩膀,还喜欢抱着她一条胳膊,像个寻求安全感的小孩子。
房间火烛尽灭,颜乐借着月光打量已经睡着了的南熙。
南熙皮相白皙,长眉入鬓,一头散落的长发乌黑发亮,整个人都充满清爽灵动的少年气。
此时闭上的一双桃花眼眼型纤长,本是一双风情万种的眼型但在睁开看着自己时,整个人却又干净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这是一张极为让颜乐心动的脸。
她轻轻叹了口气,收回打量南熙的目光闭上了眼神。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一个习惯孤独的少女罕见的开始喜欢有人陪伴。
……
入夜已深,南熙听着颜乐平稳的呼吸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借着南宁王府今夜的通明灯火,她将颜乐整张安睡的容颜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之后才缓慢起身,轻轻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听到窗外熟悉的猫叫,南熙皱着眉为熟睡的颜乐盖好被子起身下床,推开窗户时,果然看到了半月那张熟悉的脸。
“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吗?”
半月看着自家主子轻隆起的眉头,自觉知道自己这是打扰到了主子的好事。
但鉴于他现在要禀告的事有些重要,半月还是厚着脸皮说起了最近自己在各国打听到的消息。
“少主,最近西昌国会来南景朝见,属下还打听到西昌国的公主此番也跟着朝见使者要来南景,他们对南景企图一目了然。而且,属下还听说他们似乎找到了可以治疗殿下您病的神药,只不过……”
南熙听完半月禀告的消息,可有可无的冷笑一声。
“只不过我要是想得到这神药,就必须娶了他们的公主。西昌国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两年来,他们都在企图跟匈奴人开战,这个时候来南景还带着公主,无非就是想借着和亲由头拉拢南景帮自己跟匈奴开战。”
一想到有人会来拆散自己跟颜乐,南熙眉宇尽显戾气。
“半月,你去听雨阁找几个身手好的去给西昌来的使臣添些堵,虽然南景无意卷入战争,但我也不喜欢被人算计,尤其是那个西昌公主,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会出现在我或者是颜乐面前。”
半月半跪行礼领命:“是,属下明白了。”
犹豫片刻,他觉得有件事还是告诉南熙比较好。
“少主,之前你让我查郡主成亲那日发生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听半月这几天打探到了消息,南熙立即来了兴致:“哦?说说看。”
他跟颜乐相识于儿时,后来他被景帝送去他母妃的故居江南,跟颜乐的联系就彻底断了,两年前才回京都。
对于颜乐的了解,他只局限于十几年前两人的初识与两年前她对自己的恶语相向。
南熙不是傻子,虽说自己与颜乐上次见面在两年前,但绝对不至于久远到颜乐完全不认识自己。
况且现在南宁王府全上下都在说颜乐自从跟韩莫云悔婚后性格大变,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半月结合了一下这两天打探到的消息,挑着重点告诉了南熙:“我问了全府将近二分之一的人,他们都说郡主性格大变开始在跟韩莫云成婚那日,再准确点说,是在下了花轿后所有行为都很反常。”
南熙斟酌了几遍半月的话,接着又问:“那乐儿在那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反常的事?”
半月想了想,答道:“有,郡主在下花轿时突然无缘无故晕倒过一次,但当时又很快醒了过来。”
说完这些话,半月又迟疑道:“少主,你说郡主会不会是在那时候被掉……”
“不会,我很确定她就是颜乐。”
南熙打断了半月的猜忌,转头看向内阁床上睡得正香的颜乐。
沉默片刻,他轻声问半月道:“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明明是长相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但却在一日之内变了一种截然相反的性格……”
半月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才离开的,离开之前,他犹豫之后还是跟南熙说:“那个少主,陛下知道您跟容乐郡主的事了。”
抱着双臂靠在窗户边的南熙身体一僵,随后抿着嘴唇满不在乎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我都跟乐儿拜堂了。”
半月知道南熙因为颜乐的事没少跟景帝闹脾气,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做个传话筒,把南景帝想说的话通通转述到位。
“陛下说他不会再阻止您跟容乐郡主在一起,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受到伤害……”
南熙回到床上后并没有立即入睡,而以一种极为占有欲的姿态将熟睡的颜乐搂在了怀里。
嗅着她浅淡的发香,南熙趁着无声的黑夜终于说出了这几天以来一直深藏心里的秘密:“乐儿,我知道是你回来了……”
……
颜乐第二天早上将惊醒的南熙又哄睡后,依旧准时六点起床。
蔷草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今天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转变,不仅早早的在门口前等着颜乐唤人,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了。
不过鉴于她不老实的前科,颜乐没敢让她进门服侍,但没想到原主是真把她宠坏了,让她敢在没被传唤的情况下就闯进房间。
之后就死性不改的亮着大嗓门道:“郡主,之前可都是我伺候您的起居的!蔷草最近是什么地方惹郡主生气了郡主才对我如此冷淡吗?”
颜乐被吼的耳根发疼,结果她还没完。
察觉到颜乐不喜,蔷草一把跪在了地上,边哭边述说着自己的“委屈”,含着眼泪花的眼睛四处乱飘,嘹亮的大嗓门吵吵的颜乐的额头青筋直跳。
颜乐压了压自己的暴脾气,皱眉道:“你能闭嘴吗?”
南熙还在睡觉,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颜乐不想发脾气打扰到他休息。
但是蔷草才没心思猜颜乐的心思,依旧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嗷。
说真的,要不是现在还顾忌着维持一个郡主该有的姿态,颜乐真的很想把这个蔷草抓起来暴打一顿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眼见着颜乐的眉头越皱越深,一旁等着给她梳头的小侍女忍不住开了口。
“蔷草姐姐,你小声一点儿,额驸他还在休息呢……”(额驸:郡主丈夫的称呼)
没想到这一句话比颜乐这个郡主的话还要奏效,蔷草一听南熙还在睡觉,立即停止了干嗷,从地上连滚带爬站了起来。
颜乐:……
颜乐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找个由头把她换去别的职位了,不然迟早耳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