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商雪延是被床头柜上的语音电话吵醒的，他闭着眼关了一次，第二个语音电话又打了过来，商雪延现在太困了，脑袋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含糊不清地道：“谁啊？”
“你还没起床？商融，现在几点了？我马上都要化好妆了！”大脑宕机了几秒，商雪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屏幕上方显示出现在的时间，凌晨五点半，但是要拍古装戏，头套和化妆都很繁琐，就算他们是不重要的小配角，每次都要花半个小时。
“我忘了我今天还要拍戏了。”商雪延说。
“哈？”
“我马上过来。”
“你快点。”林逍催促道。
电话还没挂断，幽暗的房间里，床头灯被一只宽大的手摁开。
商衔妄坐了起来，他头发不如商雪延的柔软蓬松，发根偏硬，就算是睡了一觉醒来，也没有过于凌乱，随意地垂落在额头两侧。
“大哥，时间还早，你继续睡吧。”商雪延掀开被子下床，“我今天有工作，我得去拍戏了。”
“拍戏？”商衔妄的嗓音有点哑。
“对啊，我前几天在一个剧组演戏，昨天没我的戏份，就找了在综艺里的一个NPC的工作，但今天要去剧组……”话说了一半，商雪延穿上拖鞋，刚打算离开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了他大哥，他怔愣了一瞬，但没有很震惊。
大哥这具身体才二十五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有这等反应太正常不过。
而且，大哥现在有些过于削瘦了，他起初还有点担心他的身体，但看此时此刻大哥旺盛的反应，想必他的身体也没有他想象的孱弱。
商雪延心满意足，快步去洗手间换衣服了，衣服是昨天穿过的，他有点嫌弃。
还好等会儿就要换戏服，穿不了多久。
他疾步走出洗手间。
商衔妄穿着睡袍，出现在了洗手间门口。
“？”
商衔妄：“我陪你一起过去。”
影视城距离酒店有四十多公里，天光破晓，出城的六车道宽敞而静谧，畅通无阻，大半个小时后，商雪延就到了影视城。
原身作为一个过气的十八线，没有好资源，这个戏也不是什么大制作，小成本的古装剧，商雪延的戏份也不多，不重要的小配角，一共只需要拍五天戏，他已经拍了四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抵达剧组的化妆间，商雪延戴好了头套，化好妆，去服装组领了上午要穿的衣服，在隔壁更衣间换衣服。
商衔妄站在门口等着他。
他身量高，身材略显瘦削，骨架却结实宽大，定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流畅锋利的肩背线条。
门外走廊上的群演或者工作人员时不时向他投来窥探的目光，商衔妄没搭理，盯着更衣室的房门。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最里面的更衣间大门被人打开。
商雪延走了出来。
商雪延能够在大街上一眼认出商衔妄，认出衣着，体型，头发都有区别的商衔妄，自然是因为他大哥上辈子和这辈子长的一模一样。
商雪延的五官也和前世如出一辙，但服装头发对人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短发衬衫的商雪延，会有微弱的错乱感，提醒两人隔着千年的时空差异。
此时此刻，他穿着绯色锦袍，绣云绣云纹，腰间白玉宝匣蹀躞，乌发高束，在嘈杂的走廊上，时间像是跨越了千年，他记忆里无比熟悉的商雪延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甚至太像梦中的人了，商衔妄觉得从昨日落日开始就是一场幻境，幻境破灭，陌生世界仍然只剩下他孑然一身。
然而幻境里的人动了，眼眸明亮璀璨，唇角含笑，肌质剔透。
商雪延走到他面前，距离他很近。他仰着头，笑着道：“大哥。”
小制作的古装剧，没有请当红的演员明星，大部分的资金都花在了服道化。
商雪延扮演的人物角色是某位高官之子，服装精美绝伦，锦袍银纹不是真的银线，但现代工艺太出众了，不细看和银纹锦袍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是幻觉。
商衔妄想。
他淡漠地应了一声，又抬手，他指腹有薄茧，用力按了按商雪延脸颊上的酒窝。
商雪延冲他毫不设防的笑。
“商融，该去候场了。”林逍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提醒商雪延。
林逍是今天早上打电话提醒商雪延的人，是个娱乐圈的十八线，和在一起在这部戏演不重要的配角，也是他上个月认识的朋友。
商雪延给大哥介绍了一下林逍。
又给林逍介绍商衔妄：“这是我大哥，林逍。”说话的时候胸膛挺起，语气骄傲。
林逍眼神在商衔妄脸上停留几瞬，古怪道：“他是你大哥？”
他想再问两句，场务在楼道催促大家，林逍被打断，转移了注意力。
商雪延今天一共四场戏，最后一场戏是醉酒戏。
监视器捕捉的酒楼包厢里，商雪延穿着繁复的戏袍喝酒。
他挽起衣袖，似乎喝的神志不清了。
他凑近林逍饰演的角色身边，醉醺醺地宽慰他道，过几日他表妹就要进京了，表妹聪明可爱，比那位李三娘子美貌数倍。
说完，他按照角色设定，端起亮青色镶蟾蜍酒瓶，仰头灌了一口酒。
商衔妄站在场外看着他，他眼尾湿红，眼睑醉红，粉润的嘴唇没含住晶莹的液体，透明的水珠黏在饱满的唇珠上。
商雪延的嘴唇丰盈，软嫩娇红，“酒”喝的太多了，薄红变成了殷红。
商衔妄想，那是他如果用粗糙的指腹狠力辗磨，会带出来的痕迹。
布置的古香古色的包厢内，镜头内的位置只有四个人，镜头之外，导演场务服装师化妆师道具师摄影师几十个人或坐或站，眸光都聚焦在镜头里的四人上。
落在商雪延身上的眸光最多，商衔妄一开始有些骄傲，为他的出众，紧接着，就有些不快。
商衔妄对于商雪延有些最浓烈的占有欲，和**，只是很多时候他在压抑，在疯狂地克制，甚至用尽自己的生命在克制他的想法。
但这个时候，是商衔妄理智决堤，无法克制的时候。
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人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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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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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