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益在北城的这几天明显心情不太美丽,这一点秘书杜辉早就察觉到了。
他纳了闷了,一切合作事务都进展得非常顺利,陆总这是生那门子气?
他不知道陆谦益这股无名火的源头,也不敢多问,这几天吩咐手底下人都小心办事,不要火上浇油。
陆谦益把前几天打视频的时候徐遡的脸给截屏下来了。
他没事就打开手机看那张被女娲精心布局过的脸,咬牙切齿地骂徐遡是狐狸精、**,没脸没皮的贱货。
他要把他的头摁进绞肉机绞碎,这样他就没办法勾引自己的老婆了。
骂着骂着,他就阴沉着脸把手机扔在酒店的床上,自己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镜子很大,可以照见人的全身。
陆谦益在柔软的灯光下仔细打量自己的脸。
脸还是帅的,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他想起江月明最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于是他对着镜子,一改阴恻恻的模样,露出一个春风和煦的微笑。
他伸出手指摸着自己的脸,从上到下开始审视自己。
嗯,剑眉浓密,眼睛是江月明喜欢的桃花眼型,没有血丝,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眼袋,甚至卧蚕的大小也长得恰到好处,让本就风流的眼睛更加秋波泛滥。
鼻子也是高挺的,他给江月明用嘴服务的时候,就喜欢用鼻梁和鼻尖去辅佐自己的嘴。
嗯,说到嘴,他满意地用食指描摹着自己的唇形,他长了一张微笑唇,不笑的时候,也会让人产生温柔多情的错觉。
这张脸当初可是得到了江月明五个爸的一致认可,具有做江月明丈夫的资格才被允许和江月明结婚的。
陆谦益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了点自信,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他还是好看的,不输给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贱货。
那个卷毛狐狸精最大的优势也不过是比自己年轻。
想到这里,陆谦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年轻……
他开始对着镜子脱衣服,审视自己的身体是否开始衰老。
尽管他知道自己一直进行着严格的身材管理,饮食和健身上都高标准地要求着自己,身材不会差的。
可他马上就三十岁了,那只卷毛贱狐狸才二十刚出头。
想到这里,陆谦益解扣子的手都变得不灵活,他解开的不是扣子,是自己开始变得杂乱的心。
他知道的,比起周呈对江月明拧巴又自卑地靠近,卷毛骚狐狸明晃晃的勾引更具有威胁性。
陆谦益看人很准,周呈是不会骚到脱光了跪在江月明面前求怜爱的,但是那个不要脸夹着嗓子说话的贱货可就不一定了。
陆谦益把自己脱得精光,开始打量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具还算完美的成人男性身体,他的肌肉是那种很好看的薄肌,宽肩窄腰,是江月明亲自盖章过的“刚刚好”。
陆谦益表面上是雷厉风行,行事果断不在意任何人目光的陆总,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很在意江月明对他的评价。
尤其是他□□的站在江月明面前时,他总是喜欢低下头亲昵地问她“好不好看”或者“喜不喜欢”。
江月明躺在柔软的床上翘着腿撑着下巴微笑审视他,这目光拂过他的每一寸的肌肤,像是燎原的火,将陆谦益点燃。
他喜欢被她审视,被她观赏,被她点评,然后为她服务。
江月明喝了一口放在边上的红酒,然后在喉咙里闷闷笑了一声,冲他勾了勾手指:“老公你过来,我告诉你哪里还需要改进。”
陆谦益也冲她笑,知道她爱看自己露出这种春风和煦的笑容来。
他任她为所欲为,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现在,他站在酒店的全身镜前,昏黄的灯光下,他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清楚自己老婆的魅力值有多高,所以大度地允许江月明身边有周呈这样的爱慕者,但他打心底里还是介意的,尤其是突然杀出来一只又贱又骚的卷毛狐狸。
陆谦益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裤子捡起来穿上,又恢复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冲镜子里的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经过刚刚一番审视,他对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外面有多少只骚狐狸,他还是法律上江月明的合法配偶,她名正言顺的老公。
他不介意让外面那些不要脸的贱货们知道他和江月明的夫妻关系有多好,有多恩爱。
陆谦益拿起手机,对着徐遡的照片咒骂了几句之后就点下了删除键。
咒骂的内容无非就是“骚狐狸去死”,“不要脸的臭贱货”,“我老婆才不会看上你这种浪货”。
“阿嚏!”徐遡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睁大他那双圆圆的小狗眼睛,一脸柔弱,“这个季节就是容易感冒,姐姐你要多穿点衣服。”
坐在他对面的江月明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无意瞟过他今天的穿着。
徐遡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出结实好看的手臂线条,他是冷白皮,可以让人轻而易举地看见雪白的肌肉之下,□□的青筋。
江月明的眼睛停在他领口位置那儿,他胸前的肌肉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给他年轻强壮的身体增加了一丝俏皮。
这是陆谦益所没有的,陆谦益的身体没有一丝瑕疵,没有疤痕,没有胎记,也没有痣。
江月明挑眉:“你今天就穿了一件背心,你不冷吗?”
徐遡是故意穿成这样的,他现在像是一只发\情的花孔雀,如果没有法律和礼义廉耻的约束,他真的会脱光了跪在江月明面前求她爱怜。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是有点冷,姐姐,你这里有我可以穿的衣服吗?”
江月明扫了一眼他的体格子:“有啊,不过我只有我老公落在这里的外套。”
“啊…那算了。”徐遡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哥哥不在这里,我穿哥哥的衣服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生气呢。”
江月明弯了弯唇角:“不会的,我老公很大度的,他不会在意一件衣服。”
“那麻烦姐姐给我穿一次吧,我好冷。”
“行啊。”
江月明在手机上吩咐周呈把陆谦益的外套拿过来。
周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徐遡撑着脑袋冲江月明眨眼睛装可爱。
“姐姐,我想喝热可可,你这里有热可可吗?”
周呈关门的手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徐遡抬头和他对视,收敛起脸上无辜清纯的表情。
就在两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他们互相感受到了彼此散发出来的敌意。
啧,他眯了眯眼睛,又来一个喜欢姐姐的老男人,家里没镜子吗,一把岁数了还扮正经男秘书穿得人模人样的勾引姐姐,呸,真不要脸。
周呈走到他们面前,直接忽视了徐遡的存在,双手把外套拿给江月明:“江总,您要的陆总的外套。”
江月明还没有说什么,徐遡直接伸手勾了过来,那柔软舒适的面料上,散发出陆谦益残余下来的玉龙茶香。
徐遡的眼皮子跳了一下,老男人就是喜欢用这种清新淡雅的味道迷惑姐姐,真是越老脸皮越厚。
他按耐住自己心底的不屑一顾和鄙夷,穿上了陆谦益的衣服。
江月明冲周呈笑了笑:“小周,你去倒杯热可可进来吧,多放些糖,小孩子爱吃甜点的。”
周呈微笑:“好的,江总。”
他转身的瞬间,江月明轻轻吸了吸鼻子,她注意到,周呈换了香水,是适合他的味道。
她记得这个香水好像是叫“橘绿之泉”,是剥开来的鲜橙和绿植混合起来的味道,清新中又带着沉稳。
“姐姐!”徐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你看哥哥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
江月明抬头,仔细看了看,那件款式休闲的西装倒是和徐遡里面的黑色背心挺搭,穿在一起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一种又活泼又沉稳的味道。
“好看。”江月明真诚地夸赞。
徐遡拉近一点和她的距离,声音变低沉:“那姐姐可以当裁判评一评我和哥哥谁穿更好看吗?”
唔,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江月明笑了。
她爱看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知道自己的评价对于他们而言是勋章,是锦旗,是可以写进人生大事里的光荣事迹。
徐遡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像是一只乖巧坐下来求夸赞的大型犬。
江月明也没有犹豫太久,她果断回答道:“我老公穿的更好看。”
徐遡期待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拉长声音,睁大水汪汪的狗眼睛,委屈巴巴地喊:“姐姐——”
江月明笑出了声:“你让我评价的呀,我实话实说你又不开心了。”
徐遡嘟囔着嘴念叨着:“我哪里没有他好看呀。”
哼,肯定是姐姐被家里那个老男人蛊惑了,受了蒙蔽才觉得他比不过他。
这个时候周呈推门进来,把一杯热可可放在了徐遡面前:“徐先生慢用。”
他看到了徐遡穿着陆谦益的衣服也不惊讶,只是冲江月明点点头:“江总,下午的合作事宜我都安排好了。”
“辛苦了,小周。”
周呈微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又听到了江月明的声音。
“小周,你今天的新香水很适合你,非常好闻。”
这话像是一枝开满小花的藤蔓,缠住了周呈的脚步,他不由自主地停下,回头看向江月明的眼睛:“因为我听江总的话,选了最适合自己的香水。”
江月明冲他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小周,你总是能把事情做到让我最满意。”
徐遡的眉头拧成一个结瞪向周呈,该死的老男人,借着男秘书的身份变着花样吸引姐姐的注意。
先把那个陆谦益的脸划花掉,再把这个周秘书的脸也一起划烂,顺手的事情。
周呈的笑容很谦逊:“我要向江总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希望以后一件一件得到江总的教导。”
徐遡握紧拳头,他现在就想把他那张假惺惺的脸用刀划烂。
周呈学着陆谦益的标准式笑容看向徐遡:“徐先生怎么了?怎么在发抖?是今天降温太冷了吗?喝一口热可可暖暖身体可能会好很多。”
说完,周呈就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江月明把目光投向徐遡,语气意味深长:“小遡,今天有这么冷吗?”
徐遡嘿嘿一笑:“还行,我喝口热可可就好了。”
江月明知道他这是在吃醋了。
他不仅吃陆谦益的醋,还顺嘴吃了周呈的醋。
但他只是她的继弟而已,有什么资格吃她老公和男秘书的醋呢?
徐遡喝了一口周呈给他特意调制的热可可,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他不能在江月明面前失态,所以努力咽了下去。
齁甜啊齁甜,徐遡觉得自己的胰岛素都要飞升了。
他咬牙切齿,那个周秘书到底往里面加了多少糖啊,故意的是吧…
江月明还有事情,没空再和他闲聊了:“小遡,我一会还要开个会,你是自己在我公司玩一会还是怎么说?”
徐遡用舌头舔了舔自己被甜的发酸的牙齿:“我先走了,等姐姐不忙了我再发消息给姐姐。”
他凑到江月明面前,用甜得渗蜜的声音说:“我很乖的,不会在姐姐忙的时候打扰姐姐工作的,那样就太不懂事了。”
“姐姐,”徐遡把一个印着老花图案的奢侈品袋子递给她,“这是我上次弄湿了姐姐的裙子,赔给姐姐的。”
他靠近江月明的耳边呼出热气,慢吞吞道:“我相信这个款式会很适合姐姐,姐姐穿上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