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幼儿园手工教室的玻璃窗。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无数条银色溪流,将窗外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程予安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彩纸,后颈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室内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片皮肤下,青色血管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林晦站在储物柜的阴影里,手里攥着那支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剂量是昨晚反复计算过的,足够让一个成年男性昏迷二十分钟,但不会伤害心脏。
针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针管里淡蓝色的液体微微晃动。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针筒,塑料表面的纹路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压痕。
“程老师。”他轻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半度,刻意放轻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真的手工材料落在这里了。”这句话他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此刻说出口,却还是觉得干涩。
程予安抬头,眼镜片上沾着一点水彩,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下垂:“啊,是那个小贝壳吗?”他的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疲惫,连日照顾生病的孩子让他有些憔悴。
转身去柜子里翻找时,后腰的衬衫随着动作掀起一角——医用胶带贴着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一道淡色的旧疤。那道疤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刺痛着林晦的眼睛。
林晦的呼吸变重了。他看着程予安弯腰的背影,喉咙发紧,太阳穴突突跳动。那道旧疤是他在监控里见过无数次的印记,此刻亲眼所见,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
就是现在。他上前一步,脚步轻得像猫,注射器藏在袖口,针尖抵上程予安的腰侧。
“——?!”程予安猛地僵住,手指还停在半空。他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抵在皮肤上,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林晦贴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别动,很快就不疼了。”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带着薄荷糖的味道,和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在一起。
针管推到底的瞬间,程予安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林晦接住他,掌心贴着他的后颈,感受到脉搏从急促到平缓,最后只剩下温热的呼吸。
那呼吸拂过他的手腕,痒痒的,又带着灼人的温度。他低头看着程予安苍白的脸,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对方的眉骨,触感细腻又柔软。
雨势渐猛,冲刷着幼儿园后门的柏油路。积水在路面上形成一个个水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林晦把程予安塞进后备箱时,那人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对方,小心翼翼地把程予安的头放在柔软的毛毯上。车后座上放着提前准备好的毛毯、用来遮挡监控的黑色垃圾袋、以及一瓶掺了安眠药的矿泉水——如果程予安中途醒来,就骗他喝下去。
林晦关上车门,手指发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额头的冷汗。他真的做到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绕到驾驶座,坐进车里,后视镜里映出他通红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
雨声如瀑,淹没了公寓里的所有响动。卧室早已布置妥当——和程予安办公室坐垫同款的灰色纯棉床单、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的遮光窗帘、床头柜上摆着程予安常用的薄荷茶,杯底压着一张纸条:「好好休息」。茶杯边缘还残留着一圈唇印,是他今早特意留下的。
林晦跪在床边,指尖轻轻描摹程予安的眉眼。他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程予安躺在他的床上,呼吸平稳,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程予安的手腕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不会挣扎,不会逃跑;程予安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此刻梦想成真,他却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手指顺着程予安的鼻梁滑到嘴唇,停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开。那嘴唇微微张开,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药味。林晦的喉咙发紧,唾液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他抬手擦掉,指尖黏腻,像某种野兽在标记领地。
“我的。”他俯身,鼻尖抵在程予安的颈窝,深深吸气——雪松、水彩颜料、还有一点点退烧药的苦味。完美。
雨声渐弱,程予安在昏迷中皱了皱鼻子——有人正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他的指尖。
“主人醒醒.."
林晦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脖子上的宠物项圈拴着铁链,另一端连在程予安手腕的束缚带上。
项圈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像大型犬般用鼻尖拱着程予安垂落的手掌,直到那只手无意识地落在他发顶。
"哈...哈..."故意模仿犬类的喘息喷在程予安掌心。林晦歪头用犬齿轻磨对方虎口的薄茧,舌尖尝到粉笔灰和退烧药的苦味。
项圈铃铛随着动作叮当响,和窗外渐弱的雨声混在一起。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程予安的脸,期待着对方醒来的反应。
程予安的睫毛颤动两下。林晦立刻直起腰,项圈皮带绷得紧紧的。他牵起程予安的手按在自己头顶,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用马克笔写着「程老师的狗」,字迹被汗水晕开些许。
“汪!"这一声叫得又响又脆。程予安终于睁开眼时,正对上林晦亮晶晶的眼神——那人跪坐着拼命扭腰,屁股后面的毛绒尾巴左右摇晃,蹭得茶几上的退烧药盒啪嗒掉在地上。
"你“程予安的嗓子哑得不像话,被束缚带绑住的手腕挣了挣,”..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刚醒来的迷茫和警惕,眼神有些涣散,还没完全聚焦。
林晦立刻匍匐着蹭过去,用牙齿轻轻叼住他的睡衣下摆往上扯:“检查体温..."
含糊的声音混着布料摩擦,"主人发烧了..."他的犬齿在程予安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压痕,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小腹。
程予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眶发红。林晦慌忙松开嘴去够水杯,项圈链条哗啦作响。
等他捧着水转身时,发现程予安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一滴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那滴眼泪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像一颗破碎的珍珠。
“我帮主人请假了。“林晦跪着蹭到他身边,把水杯顶在头上,”两周..."
水波在杯子里晃动,映出程予安慢慢转过来的脸。那人目光落在林晦脖子上的项圈时,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林晦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吞咽口水的动作。
"松绑...“程予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麻了。”
他的手腕在束缚带里轻轻转动,试图缓解麻木的感觉。林晦立刻扑上去用牙解束缚带,犬齿不小心在腕骨上留下红痕。
程予安抽回手的瞬间,他立刻仰面躺倒露出腹部(T恤上用红笔画了个箭头指向裤腰:这里也是主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予安,尾巴摇得更快了。
窗外最后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程予安终于压不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