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暴雨夜,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道电光突然撕裂漆黑的夜幕,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鸣。

林晦半跪在床边,手中的螺丝刀正一下又一下拧紧床头新装的锁链,金属碰撞声混着雷鸣,将程予安从浅眠中生生惊醒。

程予安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恐惧而微微收缩,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脚踝处新换的皮质束缚带扯住。那束缚带是林晦用幼儿园手工课剩的皮革边角料改制的,内衬还细心缝着柔软的羊绒,此刻却像是温柔的枷锁。

"别怕。"林晦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温柔,修长的手指抚过程予安脚踝的束缚带,"比布带舒服,对不对?"

月光透过雨帘洒进来,照亮程予安腕间触目惊心的红痕。那些痕迹比昨天更深,一圈圈缠绕在纤细的手腕上,像是永不褪色的烙印。

他的目光扫过林晦腰间别着的钥匙串——那把小小的银色钥匙,牢牢锁住了卧室唯一的出口。

程予安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皮革束缚带与皮肤摩擦发出"吱呀"声,像是绝望的呜咽。

林晦立刻放下螺丝刀,从医药箱里取出沾了酒精的棉球,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擦拭着他腕间的红痕。冰凉的酒精接触到皮肤,程予安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指。

这个反应似乎取悦了林晦,他低头在那片发红的皮肤上轻轻吹了口气,看着细小的绒毛立起来。

"疼吗?"林晦明知故问,指尖顺着程予安腕间的静脉缓缓滑动,像是在描摹某种珍贵的纹路。程予安别过脸去,喉结滚动时,锁骨处项圈压出的痕迹格外明显。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更大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林晦起身去关窗,余光扫过床头柜上摊开的教案本——那是今早程予安发烧说胡话时,他从对方包里偷偷翻出来的。

纸页间夹着张便利店小票,日期是三个月前,购买清单上只有一盒薄荷茶和儿童安全剪刀。和他第一次跟踪程予安那天的购物记录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林晦的心跳漏了一拍,却仍要装作若无其事。

"张嘴。"林晦捏着程予安的下巴,将退烧药片抵在他齿间。程予安的睫毛颤了颤,温顺地含住药片,却在舌尖碰到林晦指尖时突然轻咬——不重,像是幼犬磨牙般的力度。

".....苦。"他松开牙齿,舌尖卷走药片的动作慢得近乎挑逗,湿润的唇瓣在月光下泛着水光。

林晦的呼吸骤然紊乱,某种危险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他从口袋里摸出荔枝糖,塑料包装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乖主人才有糖吃。"他故意把糖举高,看着程予安仰起头死死盯着糖果的模样,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剥开糖纸的瞬间,林晦却将糖果含进自己嘴里。俯身时,甜腻的汁水在两人唇齿间交换,直到犬齿不小心磕破程予安下唇。

铁锈味混着荔枝的甜在口腔蔓延,林晦用拇指抹过他唇上的血珠:"现在甜了吗?"

程予安垂下眼睛,被束缚的手腕轻轻挣动。月光透过雨帘照进来,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完美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餍足。

就在这时,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就能让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林晦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程予安。

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苍白的脸上却带着恶劣的笑意:"你每天给我换药,照顾我的起居,不过是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可你知道吗?这些伤口会永远记得,我是怎么被你囚禁在这里的。每一次触碰,每一次擦拭,都在提醒我你有多残忍。"

"够了。"林晦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手指也在微微发抖。他不知道这是猎物的反制,还是程予安无意识的真心话。

但程予安并不打算停下,反而挣扎着凑近,带着药味的呼吸喷洒在林晦脸上:"你害怕了对不对?害怕我真的会恨你,害怕有一天我会逃出去,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你精心设计的完美形象,就会在一瞬间崩塌。"

他故意压低声音,吐息扫过林晦耳尖:"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你比我更清楚,你把我关在这,试图扭曲我对你的感情,我希望我患上斯德哥尔摩,但你知道吗,真正被扭曲的是你!你表面上是囚禁者,实际上真正被囚禁的,是你的**而已。"

程予安舌尖轻舔他嘴角,"你明明知道我在骗你,却还是忍不住想听下去。就像你明明能换更牢固的锁链,却故意留着能挣脱的缝隙。你在期待什么?期待我真的爱上这个牢笼?"

林晦猛地推开程予安,他受伤的眼神不似作假,程予安勾了勾唇角,感受到一丝隐秘的愉悦。他转身收拾散落的医药箱,指尖捏着碘伏棉签的力度大得几乎要折断。

当冰凉的棉签再次触碰程予安的伤口时,他听见程予安用气音说:"害怕就放我走。你不敢,因为你已经离不开我了。每一次惩罚,每一次禁锢,都在加深你对我的依赖。"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雨点敲打着玻璃,仿佛是命运的鼓点。这场暴雨中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林晦知道,自己早已陷进这个自己精心编织的牢笼,程予安不会爱上自己,他只会恨他。林晦的手抖个不停,他也想被程予安抱在怀里,被安抚的摸头,而不是如今这般如仇人一样。

程予安看着林晦紧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清楚,他是时候亲手给小狗套上项圈了。

林晦重新坐回床边,继续为程予安处理伤口。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却带着几分慌乱。程予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乘胜追击:"你看,你连下手都不敢重了。是不是开始心疼我了?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荒谬?"

"闭嘴!"林晦突然喝止,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但程予安没有停下,反而将身体向林晦倾去:"你每天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研究我的喜好,甚至用幼儿园的边角料做束缚带。这哪里是囚禁,分明是..."他故意拖长尾音,在林晦耳旁低语,"分明是陷入爱河的疯子,笨拙地讨好心上人。"

林晦的手重重一抖,棉签上的碘伏滴落在程予安的伤口上。程予安疼得轻呼一声,却又很快笑出声来:"弄疼我了?舍不得就放开我。不过我猜,你宁愿我恨你,也不愿失去我吧。"

暴雨依旧在肆虐,而房间里的气氛却比外面更加压抑。林晦收拾好医药箱,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程予安叫住:"你关不住我的,从始至终被关住的,只有你自己。"

林晦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程予安靠在床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痕,这仿佛是什么战利品一般,让他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这场精神博弈,他已经占据了上风。而林晦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轻笑,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早已被程予安掐住脖子,堕入深渊,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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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犬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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