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由本台记者黄粟为您报道:九月二十四日上市场突然出现一批古董,警方初步怀疑是庙王盗墓案中的被盗品,但是在庙王墓现场发现的十六具尸体的具体身份仍然在调查中。而昨日17:42分,在本市绕宁区的安素街道,又发生一起歹徒袭人案件,9死13伤,歹徒已被警方当场击毙,现在具体的起因还在调查中——”
‘滴’的一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按下电视遥控器开关,喧哗的世界归于平静。
“圆义师侄,你怎么看?”
“我?”一个年不过十六的少年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萧师叔,我听说,警方刚开始是想谈判,但是那个歹徒好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没搭理警方。警方不得已,就让狙击手上的麻醉针,但是居然对他没用,最后不得已就直接击毙了。”
窝在躺椅里假寐的长发年轻男子点点头,慢慢道:“你觉得普通人有这么厉害的体格么?”
圆义的眉头紧皱着:“连中了十多针麻醉剂都不倒的,这确实超乎常人。小师叔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师父说的不死者? ”
他看了看假寐着神色淡漠的萧凛,问道:“小师叔,我们这次下山,师父让我们查清楚不死者的来历。我觉得,这好像是个突破口,要不我去查查?”
萧凛对他的猜测不置可否:“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查一下,有没有的动静。”
光头小师侄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想了想,又对他道:“小师叔,韩家最近都没什么动静,安分得很,倒是我昨天在秀山区寻灵的时候,看到了几个赵家的后辈,他们在一家叫秦吉祥坊的店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没敢跟太紧,怕被发现。”
“秦吉祥坊?”
“是,小师叔,我看得一清二楚。这吉祥坊是卖布料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去那干什么。”
萧凛叹了口气,悠悠起身走到阳台上,极目远眺:“我知道了,你先去查吧,今晚晚一些,我要去紫荆公园一趟,你带几个师弟过来,那边可能有情况。”
光头少年领命而去。
萧凛看着远处高楼环绕着的涌湘江,两条眉毛慢慢的皱起来:“赵家去秀山区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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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夏季的尾巴,虽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但太阳依然毒辣的照在人身上,再加上闷热的空气,叫人心生烦躁。
萧凛撑了把伞,慢悠悠的走在树荫底下的人行道上。
他右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巷子虽小,却也热闹,甚至比外面的主街道有过之无不及。
“秦吉祥坊,在哪儿呢?”他皱了皱眉头:“这破地图怎么把我导到这儿来了?”
正当他研究自己是否走错路的时候,前方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救命啊!杀人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无数人争前恐后的推搡着从他身旁跑过。
中间时不时的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个声音喊道:“快报警啊!那个人疯了!大家快跑!”
萧凛被慌乱的人潮冲得头昏脑涨,只好见缝插针的靠到墙边去,不一会,人潮散去,窄而长的街道上只剩下十几个痛苦的哀嚎着的人。
还有站在街道中央的一个手拿武士刀的女人。
以及站在街头的萧凛。
女子全身都被献血染红,手中拿着一把武士刀还在不停的砍杀,倒在她身前的几个人已经七零八落,尚在喘息的人惊恐不已的爬行着,想要离她远点,好躲过性命之虞。
萧凛见此情形,不由得吸了一口气,暗道一声不妙,女子眉目间黑气萦绕,显然是邪气缠身了。
不等他有所动作,只见此时女子忽然停住手上砍杀的动作,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向一家商铺,手起刀落,武士刀狠狠的砸在橱窗上,‘哐啷’的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她并未停止,又进到店铺里砸砍物品,萧凛疾步走到店铺外,恰好看见女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往内屋走去。
萧凛刚想跟上,远处响起警笛的呜鸣声,急促的声音让萧凛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出了巷子。
警方与救护车姗姗来迟,现场一片混乱,萧凛没有多看,便招手打了辆车。
开车的师傅是个中年大叔,戴着一顶灰帽子,待萧凛坐定,便操着一口本地的口音问他:“小伙,你要去哪儿啊?”
萧凛摆摆头,道:“我想散散心,听说你们这儿有个森林公园,风景很不错,就去那儿吧。”
“紫荆公园嘛,那可离市区老远了,在山里嘞!现在去哪儿可就太晚了,那地方偏得很!”
萧凛摇摇头:“我有事要去那里,我愿意给您双倍的价钱,麻烦师傅了。”
那师傅见钱眼开,麻溜的把人送到地儿,此时已是夕阳时分了。
晚霞笼罩住偌大的森林公园,园中已经开始播放游客闭园通知,人潮向外散去,萧凛漫不经心的往公园最里的一个角落走去。
那个角落里有一座祠堂,号为忠孝祠堂,公园手册上面写着这是为了纪念古代的一个为国家战死的将军设立的。
萧凛边走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西垂的落日,此次下山,一是要弄清不死者的来历,二则是要把太子虎符拿到手,他不知道这虎符有何妙处,只知道师兄下山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他拿到虎符。
而据师兄收到的消息,虎符就是在这忠孝祠堂里。
而萧凛今晚的目的,就是要拿到虎符。
威严肃穆的祠堂矗立在夜色里,历史的痕迹在它身上沉淀,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萧凛转了一圈,祠堂在高台上。四周有上去的石阶道,低处有一处仿古凉亭,祠堂背靠着紫薇山,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公园通往太子祠堂的只有一条路林间小道,进来便是凉亭,萧凛看天还没黑透,就在亭子里纳凉。
过了好一会,小径上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露头的是两个作道士打扮的少年,正收声屏气的往祠堂走去。
萧凛早已外气内敛,修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若刻意内敛气息,旁人难以发现他的存在,这功夫,非有心钻研是不能成功的。
眼见着几个小道士就要走过去,萧凛学了一声布谷鸟叫,这是太初观内用来联络的暗号,两个小道士果然挺住脚步,四处张望起来,看到亭内的萧凛,喜不自胜,刚要出声,就见萧凛就用食指抵住嘴唇,作噤声状,又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待两人行至凉亭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少年悄声道:“萧师叔,圆义师兄说你这有情况,让我们来帮你。”
萧凛微微笑道:“圆义可真给我找了两个好帮手。”
两人自知能力不如萧凛,都低下头去,高个些的粗壮道士想了想,抬起头说:“小师叔,圆义师兄说他今天在这附近看到了徐家的弟子,鬼鬼祟祟的,在这附近溜达。”
“徐家也来了?”萧凛面不改色:“看来今晚是不会平静了,圆明,你在祠堂周围把守着,待会要是有人过来,你马上告诉我。”
高个道士领命而去,身影没入微薄的夜色中。
“小师叔,那我呢?”这小道士本来是个富家公子哥,从小就爱撞邪,家里人为了他的平安,让他上了太初观拜了玄真道长为师,得了玄真道长的符箓驱邪,才得以健康长大。
然而公子哥只是名义上拜了玄真掌教为师,还未曾深入修行过,只是每年寒暑假便上太初观修习,萧凛年长他三岁,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算得上是手足情深。
只是这小公子哥到现在连基本功都没练明白,萧凛也不知道他能干啥,更不明白师兄让他来干什么,萧凛无奈地又叹了口气,道:“小师侄,你要是不嫌累,就跟着我一块进祠堂吧。”
待在外面,萧凛怕来人对他出手,这家伙半点基本功不会,要是有个好歹的,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