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千叶黑亮的眼睛注视着眼前呆愣的人，双颊也不由染上了一抹霞红，但她还是紧紧地盯着洛玖，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可能没什么经验。”商千叶弱弱的替自己辩解，一双如同小狗一般的眼神望着洛玖，说：“如果师父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尽管提出来，弟子……会在下次改进的。”
洛玖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慌乱的挪开目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微微的颤抖。
她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商千叶做的不错吧，像是在夸她。
说她做的稀烂，又怕打击对方自信心。
再加上商千叶灼热毫不掩饰的目光，似乎铁了心的要洛玖给个评价一样。
“你……”
洛玖脑子都要僵掉了，‘你’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你太磨叽了。”
商千叶闻言就是一愣，随后嘴角含笑的坐直了身子，看着洛玖说：“是，师父，下次一定改进。”
这天是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
洛玖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她从椅子上起身，看都不敢看商千叶一眼，只能假装冷冷的对她说：“我要休息了，你也别在这待着碍我的眼。”
说完，她便慌乱的离开，像躲避什么一样。
商千叶瞧着洛玖离开的背影微微眨了眨眼，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洛玖生气了，但这次看起来……洛玖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
正当商千叶纳闷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阵磅礴的灵力从凌霄派最高的那座山上袭来，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抬头望向了那座山头。
就连刚进屋的洛玖也感受到了这股灵力，重新打开门走出院子，远远的看了过去。
只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蓦然笼罩着一团乌云，在乌云之下泄露出道道金光，像是从天而落的流光一般，分外惹眼。
几乎所有在凌霄派的弟子在此刻都抬头望了过去，也看到了那座隐藏在乌云之中，若隐若现的黑青色大门。
后来众人才得知，那便是空明大师为裴茴小郡主打开的鬼界之门……
***
鬼界之门就这样明晃晃的在凌霄派最高的山头上挂了半日的时间，这期间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这鬼门之后的阴曹地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如同话本所说的那样。
顾锦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鬼门也是焦虑的紧，长公主派人守在了山上，不让任何人靠近，顾锦也安排了人帮忙看守，并叮嘱众弟子不能前往。
洛玖则心态好极了，她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喝着上好的龙井茶，瞧着顾锦着急的模样便劝道：“别看了，再怎么看也不会让你进去看看的。”
“我又不是那种好奇的人。”顾锦闻言回头瞪了洛玖一眼，走到桌前坐下，说：“我就是觉得这样明晃晃的开鬼门，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洛玖瞧了她一眼，说：“人家没用你的人，就借了块地方使，还让你看到了这世间罕见的一幕，你有什么觉得不好的？”
“不是，你……”
洛玖伸出手打断了顾锦的对话，说：“你先别说，先听我说。”
顾锦冲她眨了眨眼。
洛玖说：“明日，就是我去天道刹闭关的日子了。”
“那么快？”顾锦纳闷：“你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吗，这就半个月了？”
洛玖点头：“这一次有一些特殊的情况，闭关之时，我要带商千叶进去，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顾锦微微挑了挑眉，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洛玖，问道：“你那小徒弟天天粘着你还不够，还得把她带到结界里去？就那么喜欢吗？”
洛玖愤怒的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喜欢她？”
“不喜欢你天天跟她在一起，现在连闭关都舍不得，就差挂裤腰带上了。”
“你！”
俩人正拌着嘴呢，门外就走进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刚好就是俩人谈的那个人。
“哎呀，千叶回来了啊。”顾锦笑容满面的看着她，问道：“长公主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顾云晴站在商千叶身边，替她先开了口：“母亲，长公主那边的情况还挺顺利的，我们看到裴茴竟然从冰棺里坐起来了！”
顾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真起死回生了？”
商千叶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不过裴茴的情况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好，空明大师说她是被一种摄魂的法器吸取了灵魂之力，再加上这次只是在门外召引，所以裴茴的神志不是很清醒，说是……往后都是这样了。”
顾云晴补充道：“意思就是现在的裴茴是个傻子，神识最多三岁，而且这辈子就这样了。”
顾锦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可惜，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是个根骨那么优秀的孩子。但好在人活过来了，对于长公主来说，也是一件欣慰的事情吧。”
“是的，长公主看到裴茴醒了，抱着她就哭，还说以后就让她在自己身边做个小郡主，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诶……”
话虽如此，但顾锦着实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活了，怎么都好说。
顾云晴跟她母亲一样是个话很多的人，母女两个凑在一起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院子里也没有外人，就没了往日的规矩。
洛玖竖着耳朵听顾云晴说起长公主那边的事情，冷不丁的发现自己的徒弟莫名的很沉默，一直坐在旁边也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千叶。”
洛玖忽然开了口，对她说：“明日我去天道刹闭关，到时候你也跟着我一起来吧，闭关期间不能出去，你要带好自己需要的物品，少了可没有人能借给你。”
这话一出，还在思考的商千叶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看向了洛玖：“我也要一起去？”
洛玖向她投了个‘不然呢’的眼神。
之前情蛊7天一解，倒是可以掐着时间出来，但现在为了避免商千叶被心魔袭扰，需要六天一解，无论怎么算时间都凑不上，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商千叶一起进结界，这才是万全之策。
顾云晴听了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小师姨，你是打算让商师姐接替你，去守护天道刹吗？”
顾锦捏了一把自己的闺女：“千叶是洛玖的得意门生，就算以后守护天道刹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在这咋呼什么劲儿？”
顾云晴紧张起来，她望向商千叶：“师姐，如果你要守护天道刹的话，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凌霄派了。”
“云晴……”
顾云晴也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不太妥当，赶忙向洛玖道歉：“小师姨，我不是故意说这种话的，我只是担心师姐，她还那么年轻，不能一辈子被困在凌霄派的。”
洛玖明白顾云晴的意思，守护天道刹就注定这辈子离不开凌霄派，被困在这方寸之间一直到下一任继承者出现，顾云晴以为洛玖不想继续坐牢了，所以才早早地打算培养商千叶继承这份差事。
“我没有要培养商千叶守护天道刹的意思。”洛玖一句话就打消了顾云晴的忧虑，平静的对她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她继承天道刹，所以云晴你可以放心。”
顾云晴脸上一喜，腼腆的冲洛玖道歉：“对不起，小师姨。”
洛玖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商千叶，对她说道：“只是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去做，天道刹安静，事情又比较急，才会让她跟我一起去闭关。千叶，你怎么想？愿意跟我进去吗？”
商千叶自然是明白洛玖的意思，她紧紧盯着洛玖，微微点头：“师父让我去，我便去，别说是跟着闭关了，如果真有一天要我守护天道刹，我也不会拒绝。”
顾云晴的脸色一下子就微妙起来，她刚想说什么，就被顾锦拦了下来。
“好了，这就是一件小事，怎么还弄得那么严肃。”顾锦在桌子下紧紧攥着自己女儿的手，目光却是看向洛玖和商千叶，对她们说：“洛玖你还年轻，至少还能守护天道刹四五十年，不着急寻找继承者。”
然后她又对商千叶说：“这天道刹里面什么都没有，虽然你已经辟了谷，但还是要多带点东西进去的，你第一次进去没什么经验，不妨多问问你师父。”
商千叶冲她拱手：“是，掌门。”
顾云晴张了张口，又被自己母亲掐了一下，她不解的看了过去，满脸的不解。
洛玖没注意到母女俩的小动作，瞧着茶也喝够了，便起身对商千叶说：“明天一早就要进去了，你跟我来，我先教你一些注意事项，别到时候毁了我的结界。”
商千叶起身跟了出去，一下子小院里就只剩下顾锦和顾云晴两个人。
顾云晴的目光一直都粘在商千叶的身上，一直看到她们离开，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却在转头时一下子撞入了自己母亲的眼中。
吓得她心中一紧。
“母、母亲。”顾云晴赶忙起身说：“我想起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先走了。”
“云晴，你站住。”
顾锦叫住了准备逃跑的顾云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缓缓道：“你今天很反常啊，商千叶只不过要去闭关你就紧张兮兮的，害怕的不得了。”
她问道：“云晴，你是不是喜欢商千叶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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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