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微笑着，笑容十分温和。
白钰已经嘴里开始胡乱地叫喊了。
本来就架在脖颈的刀此刻离他越来越近。
“弃狐命于不顾！墨渊我恨你！”
“杀狐了！”
墨渊随手唤来了自己的法器轻轻一挥陪嫁丫头原本拿着刀的手就被浓度极高的灵力切掉了。
没了支撑的手连带着刀骨碌碌地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墨渊的脚下。
他手上的法器非常朴实无华，正是写着洋洋洒洒四个打字的讨饭密器。
周掌柜显然没料到墨渊变脸会如此之快脸色阴沉了下去，她拍了拍手更多的纸扎人围了上来。
一时间院子乌压压地占满了纸人。
墨渊抹了把汗，营生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没少孝顺他娘。
白钰有些慌了：“我能跑吗？你身上的修为我不要了！我突然觉得漂泊在外挺好的！磨练心性！”
墨渊一把搂住他两个人交换位置的瞬间一抬脚踹飞了一个纸人。
“你背叛我这么快让我很难受啊，我就这么没有人格魅力吗？”
白钰骂道：“我也不是人，人格魅力对我有屁用！”
墨渊一只手护着他，一只手拿杆子尾部当棍耍一横扫扫飞一排纸扎人，一时间耳边都是纸张划破空气的声音。
“那太遗憾了，我还以为我的人格魅力已经可以跨过物种和空间了。”
白钰怒道：“滚吧！吃我那么多修为结果就学了个花拳绣腿。”
这会墨渊已经勉强打出了一个可以活动的空间。
“冤枉啊，谁说吸收你修为没有中介费的？”
墨渊把杆子往地上一放震飞了最里圈的纸扎人。
此时院子里已经堆了有一些尸体了。
太阳露出半个头，他不想玩了再玩下去营生可就起床了。
他目光探寻着很快就找到了藏在后面的周掌柜。
周掌柜正跪在地上给她掉眼泪的丫鬟接胳膊。
墨渊一挽手脚下运力踩着纸扎人的头就飞了过去留下白钰一片骂娘声。
他调转了旗杆，棋子仿佛一道无形巨口把前方的纸扎人都吃了吃了进去吞噬干净。
两人目光相触片刻几息之间墨渊手中的棍子已经扫到了她的脖颈处，她甚至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
“我说到此为止。”
周掌柜还待再争墨渊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胸口棍子插在了她的脸边。
“上面写的字有点掉价，那我就说个通俗点的名字，人皇帆。”
写着字体的旗帜哗啦啦地作响似乎想要把周掌柜吞进去，周掌柜歪了歪头有些沉默。
墨渊有本事她是知道的，她这一生没见过仙人只以为是活得久成了鬼之后更是不自量力想要挑战一下，现在看来墨渊打散她还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人皇帆里没住过人，你也不想成为第一个对吧，那很孤独的，庆幸的是你还有的选。”
周掌柜语气笃定：“我必须要为营生做点什么，你莫要拦我，事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
谁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了？不要把他说的这么无良好吗？他这是正经职业！
墨渊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你应该走了，你留在这里营生日日睡不着，你想为他做点什么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你觉得我给你平安符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你要自己争取，但你最开始找我的时候是希望营生一辈子平安幸福。”
“你以前有荣华富贵，整座城镇几乎一半都是你的铺子可你幸福了么？营生长了这么大学会知足常乐就很好，他也有想要做的事，他想去你的家乡生活，他会在平安符的庇佑下幸福一生。”
空气仿佛不流动了一般，周掌柜仰头看着天脑内想着的还都是周岁宴的场景。
不得不承认的是墨渊的话一阵见血，看着吊儿郎当的穷仙人，给了她最优的选择。
她的营生早就已经长大了，可自己对他的印象也就只有周岁宴，时间奔流不息可她的时间早就已经停滞不前，她不愿离去拉着自己的陪嫁丫鬟一起沉眠再井底，自导自演着有一天营生会需要她的拯救。
“你说得对，这场话剧结束了。”
周掌柜想要闭上眼却看见一个黑影晃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眼前。
她笑了一声握住了伸来的手站起身。
墨渊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打架过后他靠谱的时间过了反而还需要周掌柜来安慰他。
周掌柜给了墨渊一个拥抱：“道长，我们会再相见的，兴许过几日你就给我忘记了。”
悬幡，引魂，渡人。
一气呵成。
“我希望你来生平安喜乐。”
墨渊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喃喃道：“再来我就要涨价了。”
修仙之人的记忆怎么会不好？他记得很多事情，来来往往所有的有交集的人。
【恭喜您完成任务，奖励已发放，本月需完成业绩还差700点请再接再厉。】
一切结束后营生也醒了，他编了个理由说白钰是他捡来的孩子，思虑了许多墨渊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营生。
在枯井中捞出遗骨时营生哭的几近昏厥，最后他没有把周掌柜和丈夫葬在一起，而是选择和丫鬟合在一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的碑上写的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并无其他十分干净。
祭拜过后墨渊拒绝了营生递来的钱袋子又嘱咐他带好平安符就让白钰拎着他的两个大西瓜上路了。
两人迎着朝阳走在路上。
“我们现在要去哪？”
“给老李瓜钱，我欠他五六个瓜了。”
“你怎么这么坑好友，我鄙视你。”
“靠，你以为算命很挣钱吗？”
墨渊扛着自己算命的旗子指了指已经泛黄的布料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白钰依旧不死心。
“还了瓜钱之后呢？你不会活到现在连个宅子都买不起吧！”
“那倒是不至于，只不过我还差一点点业绩，要是完不成我俩就都要死翘翘了。”
“我怎么这么爱听你说话，一张嘴不是要完蛋就是在要完蛋的路上！”
两人沿着护城河又走回到了墨渊的地盘，只不过现在这里除了茂盛的杨柳以外没看见什么墨渊口中卖瓜的老李。
白钰一拧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狐疑道：“你不至于这么灵吧，今天来还他钱昨夜人就走了？”
墨渊狠狠地给了他一脑瓢。
死孩子，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要说为什么今日桥上这么冷清的原因，大概就是桥上站着的人吧。
白钰是狐狸他不认识，但墨渊认识。
那服饰和腰间别着的明晃晃的绣春刀不是绣春卫又是谁？
寻常人家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这帮为皇帝陛下卖命的神秘组织。
就连墨渊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和师兄相遇，一次是和师兄。
他抬眼看着那一张张狰狞地黑色面具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
要说与云为安相遇之时他还不是一个给系统卖命如此彻底的牛马，那时候他修为浅薄谁来都能踹两脚。
是仙门中备受宠爱的小师弟。
为首的绣春位认出了这位仙人一拱手道：“圣上有请，请仙人速去。”
墨渊磨磨蹭蹭地不抬脚侧过身子跟白钰耍赖道：“找你的。”
绣春卫毫不留情道：“不是那个狐妖，是您。圣上说了桥边背着破烂旗的仙人才是我们要请的仙人。”
墨渊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旗子。
哪里是破烂？
这是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