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他承认之前对我的疏离,但也陈述了其中的原因。他愿意接受我的其他样子,希望我能给他时间。
我当然原谅他,也不是说我恋爱脑,是因为我真的感受到他的诚意。
胡亥听到我们两个要大婚的消息,马上跑到我这,喊我小名,叫我阿薄,问我为什么选扶苏。
我告诉他,这么多年,我没有对他心动过,一心只喜欢扶苏。
“阿亥,我请你不要再随意滥杀无辜了好吗?”
但他突然变得异常冷漠,那眼神仿佛能飞出刀子来。
“虞薄,你记住,是你选择了他。”
他之后便扬长而去,不带一丝挽留的可能。
可我却慌了,原来我叫虞薄,根本不叫什么荷华。
我慌张的抓住一个侍从,一遍又一遍的问我的名字,侍从将我领与户部,看我的户籍,我确确实实姓名姓虞名薄。
我扔下户薄直奔扶苏那儿,问他我叫什么。
“你叫虞薄。”
他知道我叫虞薄,为什么唤我荷华?
他回答我说那是个喻指。我忽然不明白了,当时他说“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开始猜疑了,令人找是否有叫荷华的姑娘,还好,至少现在没找到有。同时开始在朝廷大开杀戮。
我杀了赵高全家,因为日后他的儿子赵匿也会造反。不止他,还有李斯、淮寇、庄连等,为扶苏日后继位扫除障碍。
他的手不愿沾血,就让我来吧,帮他得到皇位。
扶苏把一切看在眼里,我也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些许伤神,也许还有厌恶。可能他是爱我的,但也恨我的不仁不慈。
没关系,他爱我就好。
胡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嗯,确切的说是长大了。
见面不会唤我阿薄了,会恭敬的叫我嫂子,我还是挺欣慰的。他们哥两个关系也越来越好,秦朝也改了许多苛律,我想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秦始皇挂了,扶苏继位了,但我没想到的是陈胜吴广起义会提前两年。
他打的旗号仍是扶苏,项燕。
打着扶苏的旗号攻打扶苏?没错,陈胜说扶苏身边有小人,要来打小人。
至于小人是谁,不用猜也知道说的是我。陈胜说赵高造反固然有罪,但也不至于杀他全家。李斯参与谋反,但他功成大就为何不能将功补过?淮寇庄连有什么罪?为什么将他们杀了?
天下苦秦久矣!
我怀疑陈胜脑子有病,造反是整个法律中最严重的罪,不诛他九族已然很好了,还要将功补过。
不得不说,陈胜还是有一番能耐的,大泽乡起义不到两个月,他们依次占领了铚、酂、苦、柘、谯地,还在陈称了王,扬言要把我杀了,以敬天下。
我当然知道陈胜是什么样的人,称王后越发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他,甚是还嫉贤妒能,将葛婴等贤才暗中杀死。
朝廷大臣进谏越来越多,几乎一致认为应当招安陈胜,把我交给他处置。我当然有自知之明,自己走上朝堂。
“我愿意去陈胜那里,让他杀了我。”
众人皆惊呆了,以为我应当不惜代价保全自己,没有想到我却主动把自己交出去了。
有些人当时就改变了对我的看法,比如蒙恬将军。
我铿锵有力的告诉众人陈胜的以后,而我将用我的死来作为证明。
胡亥不许我去,扶苏却同意了。
胡亥当即在庭上对付苏破口大骂。说他胡亥爱而不得的人,他扶苏却得而不惜,说的有些许难听。
“我没想过陛下居然如此虚伪,表面上慈悲济天下,实则连自己爱的人都渡不了。”
我听完苦笑了,却不敢抬头看扶苏是什么表情,我非常清楚的明白我没有那么坚强,我害怕。
天下告召,秦二世扶苏愿与陈胜议和,把皇后送给他随意处置。临行前,我被扣上了枷锁。按照规矩,我将由人送到陈胜的大楚那里。
我当然不怕死,可我现在迟迟不肯走,我在等,等一份答案。
突然看守说有人找我,我惊喜的回头,却只看到了胡亥。他看到我不加掩饰的失望,轻轻坐下来,问我什么感受,怕不怕?
“比起最后让扶苏亲自处决我,倒不如现在自己去壮烈赴死,还能在以后为自己博得一片忠烈之名。”
胡亥茫然了,自言自语的说:“这就是你选的路么?”
我没有回答他,他便走了,还没走两步,他又突然折回来,用力将我扑倒,狠狠的吻住了我。
一股侵略性的凶狠,我都不知道这个吻是爱我还是恨我了。
也许是爱与恨此消彼长吧,与扶苏的青涩且温柔不同的。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了,在转角的那一刻,他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夹杂太多,我一时半会儿没有理清,心底却不知涌出了什么感觉,眼泪就掉下来了。
负责押送我的蒙恬说我哭的没有声音,只有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他又不懂得怎么安慰女孩儿,就只是坐在我旁边,没有让我回那冷凄凄的囚笼里去。
我最后还是没有等来扶苏。
一路上我恹恹的,一直半睡半醒。
蒙恬怕我病了,叫人去给我抓药。我直白的告诉他是心病,他自知我的病根药引子是扶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拉着我谈天说地。
我可是个现代人,思想前卫,越是谈蒙恬越觉得我是一个不可一世之才,想让我走。
但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是我的命数。
从那以后他就闭嘴了,我也落得个清净,睡了一路。
只是有一天,天大寒,我好像真的病了,意志朦胧。恍惚间听到了四杀的声音,我挣扎着爬起来想看个究竟,却因为没有体力昏了过去。
要死了吧。
等我再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米白色的布,嗯,是帐篷顶,周围烤了火炉,很暖和,我有些艰难的下床,确认我的处境。
可还没出营帐,就被另一个要进来的人撞上了。
那个人身材高大,还穿军甲,我一抬头,这不就是十八路起义军中的项羽吗?
他与我对视,然后极其不自然的移开了眼,将他身上袍子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
“你穿的有些许…单薄。”
我低头一看,只有一件素白色的里衣,还挺大的,一看就不是我的衣服。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慌忙解释。
“你回来时吐了一身,我不得已便拜托村中老妇替你更衣,绝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倒不是很在意,项羽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我斩钉截铁的问他:“为什么救我?”
“你对叔父的知遇之恩,不敢不报。”
我才想起给自己留的后路,心中不知道是该窃喜劫后余生还是该伤心赴死未遂了。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陈胜要杀了我,你起义本是响应陈胜。现在留我岂不是要与陈胜反目成仇?”
他回答我说,陈胜被人杀了,底下一众人马马上四分五裂,现在的起义军,他领头。
我能从他的话里听出野心,他想伐无道,复兴楚国,毕竟这是他爷爷项燕的梦。
我又想说什么,他却制止了我。
“虞姬,你的病刚好,先躺下吧。”
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