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发生了长达数月的干旱,田地龟裂粮食歉收,饥荒四起民不聊生。年轻的皇帝才刚上任不久就发生此等大乱,心力交瘁之下生了重病,只能整日卧病在床。但也有人说皇帝天生就体弱多病,若不是前面的皇子都因不明原因去世了,这皇位根本就轮不到他,此番传位根本是赶鸭子上架。
朝中的要事都由太后及其母族提拔上来的人所掌控,但偏偏这些人只会花钱办事,从国库中拨款给地方官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地方官员与商人勾结,油水越捞越多,国库也在持续亏损,实际上百姓拿到的粮食并没有变多。
民间有传言是说先皇不德,猎杀了鹿涧山的神鹿,母鹿当时还有身孕。导致整个皇室都被诅咒,从此之后出生的皇嗣都在二十岁之前相继过世。
此鹿为上天所遣的神使,能与天地共感,若有神启必先现于前。因此每年的祭祀大典都是在鹿涧山举办的,神鹿也会悄悄现身给出指示。而今神使被杀,上天也降下了神罚。人间干旱数月的原因大约是由此事所致,上天对世人的人性不再保有任何希望,决定让这个**的人间自行灭亡。
又有风声说神鹿的孩子在母鹿消逝前,已被安全诞下。想要解除皇室的危机,就必须得到神鹿后代的原谅,否则此恨将绵延数百年,世世代代影响着这世间。但已现今大旱的程度来看,能不能撑过数十年都还得保持疑问。
直到天界的某位上仙看不下去,下凡来拯救如炼狱般的人间。他向来看不得百姓受难,每当发生乱事的时候他就会伸出援手。
“泽寂消失了,谁知道他去哪了?”褚凌上仙向周围的仙君问道。
“好像是下凡去了,最近人间不是在闹干旱吗?”
“泽寂还是这么热心肠呢,还是他最有人情味了。”
“说不定他是要去把林泽仙君的孩子抱过来收养呢。“
“不是还有人看到他去找雨神跟雷神求助了吗?”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这家伙不会什么传闻都没听过吧,林泽仙君消逝的消息他还没接收到吗?”褚凌摇头叹气道。
甘霆殿外一名男子正求见,殿前的仙仆前去通报,随即说道: “上仙请随我入内。”
只见雷神正坐在殿内等待着他,“上仙此番前来是为了请我动雷求雨的吧。”
“正是此意,想必雷神也早有耳闻人间干旱数月之事。”泽寂拱手致意。
“那你可知私自擅调风雨是违反天命吗?”雷神略为沉吟道。
“知道,但如今已生灵涂炭,我也无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任何后果将由我自己承担。”
“以目前灾情的严重程度来看,恐怕只有降下暴雨才足以缓解。不仅干旱之地得雨,山地与低洼之地也恐有坍方。”雨神皱着眉头道。
天边划过数道闪电照亮了世间,在轰隆隆几声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百姓们终于不再怨声载道,大街小巷中都传来激动的呼喊声。
“可终于下雨了,天知道我盼着这场雨盼了多久。”
“我在神庙中祈求了数月,每日焚香叩首,如今上天终于回应了。”
更有什者跪在田埂上,脸上滑落的泪水与降下的大雨交融在一起。 “神君大发慈悲,天降甘霖啊!”
一时之间欢呼声不绝于耳,如山风穿林般传遍了四面八方。
有一只小鹿也在为这场天降的大雨庆祝,它走出了窝居已久的山洞,迈开了四条腿在山林间自由奔跑,奔向了平时喝水的池塘。它看着早已干涸的池塘,慢慢地水位上升,早已灰绿的草地也冒出了许多绿芽,看着鲜嫩可口的样子。
“好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嫩草了,这几个月以来都只能依靠枯草干果来充饥,终于能吃上好的一顿了。”小鹿喜悦地嚼了嚼嘴边的小草。
“哇池塘也有水了,不用再去岩壁旁舔水了,天知道跟那些动物抢水喝有多难。”它开心地咩咩叫。
虽然池塘尚未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但也足以让许多生灵活下去了。死气沉沉的山林仿佛逐渐苏醒般,万物都充满了生意盎然的气息,小鹿敏锐地动了动鹿耳就捕捉到了各式各样的声音。
泽寂欣慰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背手悠哉地走入山林间。好巧不巧,一头纯白的小鹿就这么跃进了他的视野,他看着小鹿在池塘边慢悠悠地饮水。于是将脚步放轻悄悄地靠近,生怕把小鹿吓跑。
这点细微的脚步声自然是逃不过小鹿的耳朵,它耳朵一竖低低地呦呦了几声,四条腿也蓄势待发准备着要逃离了。猛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奇怪的男子它的身后在上下打量着它。
正当它要迈开腿跑走的时候,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了它说道:“毛色看起来很不错,灵智看着也已经开窍,那你就随我一同修行吧。”泽寂自言自语道。
“我给你取个名好了,这样你下辈子就能当人了。叫什么呢我想想...,嘶...泠岚好了,以后就叫你泠岚。”
泽寂为自己取的名感到很满意,小鹿也懵懵懂懂地低下了头。他带着泠岚在附近晃了晃都没找到母鹿,认定了这头小鹿大概一直都是孤身一鹿地生活着,内心更坚定了要带它走的决心。
于是一人一鹿就这么下山了,一名俊帅的外乡人拉着一头毛色如月光般皎洁的鹿走在大街上,引得路上的行人频频回头观望。
“那头白鹿真好看啊,毛色看着油光水滑的。”
“唉呀老王别羡慕啦,那肯定是人家主人有在用心养。要我说,那小伙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林婶这眼光可以啊,我也好久没看到这么玉树临风的男子了。”
泽寂听到后默默地将栓鹿的绳子拉得更牢了,就像是有谁随时会把鹿拐走一样。他此行上街的目的是为了找牙行,让牙人给他推荐适合居住的屋子。毕竟他有打算要在人间停留一段时日了,若是自己的话随意找个旅店就好了,但目前收养了一头小鹿,总不能让泠岚自己露宿街头。
“我想找那种有院子的宅子最好大一些,空间小了孩子跑不动会住得很憋屈”泽寂指了指自己手边的小鹿。
小鹿还在好奇地观察市景百态,全然将注意力放在了街道上,旁边两人在叽哩咕噜什么它完全不在意。
“那圆圆的红果子怎么比我在山林间看到的还要更大颗?”泠岚疑惑地歪了歪头,又将头往前探了探,鼻尖微动试图去闻红果子的气味。
“啊这是您的孩子吗?”牙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显然是没见过这么奇妙的组合。
“怎么就不是了,我捡来的自然是要养大,这跟自己亲生的有什么区别。”泽寂摸了摸鼻子。
“是是是,小人定会为二位找寻到最佳住处。”牙人拿着钱也不敢说什么不是。
尽职的牙人为他们带路到了繁华街坊中相对比较清幽的一处街角,里头确实是宅子附带着大院子。从正门走进去一眼就能看到一处厢房,院子中还种著一株柳树,池塘旁还有假山,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温馨且美好。泽寂点了点头,看着颇为满意的样子。
“就要此处了,银两你拿好。”他干脆地付了钱,牵着鹿抬脚就向院内走去。
“哎哎哎客官,地契还没拿呢。”牙人在门口大喊道。
泽寂连忙走回去,并在嘴前比了个让牙人噤声的手势。行云流水般从牙人手中抽走了房契,又将大门顺手掩上了。
果不其然街上的行人纷纷转头,停下了脚步观望声音的来源处。附近的街坊邻居也知道新来了一位付了大把银两却连房契都不拿的富贵男子。
泽寂在门后默默叹息着生活的不容易,还揣着一个孩子。孩子此时已经在院内来回踱步了,像是对新环境感到好奇。一会儿去柳树旁啃啃叶子,但柳叶可能不是它爱吃的食物,嚼了一下就吐出来了。一会儿去池塘旁将头探出去,清澈如镜的水面倒映出它洁白如霜的身躯,泠岚又晃了晃自己的头。
“我的头上怎么没有长角呢?那些梅花鹿都有鹿角,我也是鹿怎么就没有呢?”泠岚内心不解道。
泽寂仿佛能看出它内心所想般走到了它身边,蹲下身轻柔地抚了抚它除了耳朵以外空空如也的头。
“等泠岚长大之后也会长出威风的鹿角,嗯...大概几个月后吧,反正不是现在。”泽寂安慰有些沮丧的小鹿。他的手被泠岚用头蹭了蹭,小鹿像是收到了他的鼓励般又满血复活了,继续在院子里跳来跳去。
不过两人的独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门口随即传来了叩叩叩的敲门声,但节奏并不快,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泽寂站在门前试探性地问了问“请问有什么事吗?”但门口的那位像是没听到一般,还是继续在敲门。
先更这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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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旱数月人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