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毒

林解话音刚落就见木远朝着这边跑过来,于是开口问道:“木远你怎么了?”

木远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师兄,出事了。”

林解站起身:“你先别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师娘让我来告诉师兄,刚才收到了消息,我们与季叶两家交界的地方半个月前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有人莫名的焦躁不安,行为反常,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人们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七天左右就会出现各种疼痛,再后来就会意识不清,到现在已经死了有二十余人了。”

林解听完面色凝重,对木远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我娘等我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启程前往。”说完后林解看向身边的鹤无渺,“无渺,事发突然,我只能另寻时间再带你好好玩了。不然你和我一起去也行。”

“那就一起吧。”

“好,那我先安排人将你今晚的住处打扫一下,再让人给你做点吃的然后烧些热水,你吃完之后就可以沐浴歇下了,你刚到这里明天就又要动身离开,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去整理一些明天要带上的东西了。”

“好。”

林解心中焦急,所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已经准备出发了。只不过林夫人一直拉着林解舍不得放开自己的手。

林解看了看林夫人又看了看林父,一边用眼神向他示意一边说道:“娘,您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林简山看到林解的眼神后也说道:“轻影,他如今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而且还有无渺陪着他呢。”

“你只知道这么说,他才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要离开了,我想要见见孩子都不容易。”林夫人眼眶微红,虽然心中不舍却也别无他法,给林解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好了,你走吧,早去早回。”

林夫人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看不见为止回过头来对林简山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他这一走将会面临什么吗?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孩子的吗?”

“我怎能不知道,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孩子们了。”

一天半的时间,林解他们一刻也不曾停下休息。刚到这里就看到了季风和叶南。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季风抬起头,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疲惫:“我们当然在这里,你收到的消息都是我们让人送出去的,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我们两家了。”

“哦,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边来的?”

叶南看了一眼季风之后说道:“我们回来之后基本上都在这里。”

季风看到叶南看他的眼神就向叶南投去了一个白眼 。

“那你们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应该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只能将他们集中起来好好照料着,元路清大概明天就能到了。那个家伙对这些东西较为擅长。”叶南说完后还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他一直都是晚上带人巡查,防止有人再下毒,白天又要照顾这些中毒之人,一连几天下来,眼里生出了好多红血丝。

“那你们可有查出他们是怎么中毒的?”

“没有,这个毒一开始的症状是焦躁,一般不太会让人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们自己也都说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在他们家里也没有找到有毒的东西。”

“那中毒的人现在都在哪里?我想去看一下。”

“你们跟我来吧。”

季风带着林解他们来到一座宅子:“这里之前是我住的地方,现在用来安置这些中毒的人。”

林解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宅子,虽然不算简陋但也没多好,不过凑合一下也能住,于是便问道:“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季风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方便找叶南打架:“我喜欢这里不行吗?”

叶南听季风这么说冲着季风笑了一下,那笑容真是要多假就有多假:“那你还真是喜欢的紧,自打你搬来这里我几乎就没好好休息过。”

“看在你这几天这么辛苦照顾中毒的人的份上,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就让你休息几天吧。”

“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好意?”

季风摆了摆手,说道:“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凭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谢吗!”

叶南现在又累又困也没有心情再搭理季风,而且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不愉快。

林解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的怒气止不住的翻涌,院里有头发花白行动不便的年迈老人,有刚生下孩子的妇女,此时不知是该庆幸早一步生下孩子还是该为将要到来的离别而痛心,紧紧抱着孩子不愿放手。地上还躺着一些六七岁的孩童被疼痛折磨的满地打滚哭闹不已。

林解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一共有多少人?”

“现在还活着的有六十三人。”

“那他们有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或去过同样的地方 ?”

“我们问过了,他们都去城南一家药房领过药。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查看。”

“领药?”

叶南向林解解释道:“城南有一家药房在半个月前免费发放过一次药材,但是每家只能领一份,所以要留下名字和住处。”

林解又看了看院子里中毒的人,然后对季风和叶南说道:“那我和无渺去药房看看,这里的情况你们比较熟悉,就辛苦你们照看这些中毒的人了。”

林解和鹤无渺来到了叶南和季风说的药房,看到门边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店内的老者看到门外的林解和鹤无渺后将女孩抱了起来放在角落里一个小板凳上,并嘱咐她坐在那里不要乱跑 ,看到女孩乖巧的点头后才开口向林解和鹤无渺说道:“抱歉啊,两位公子需要抓些什么药。”

林解和鹤无渺走进药房,拿出一张方子递给他:“就按照这个方子抓上三服药。”

那人看了看方子,说道:“好嘞,您稍等。”

“老伯,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高名五。”

“那我就叫您高老伯吧,老伯,最近这城里好像有些不太平啊。”

“是啊,听说最近有好多人都染上了怪病。”

“那您不怕吗?”

高五抓药的动作细微的停顿了一下:“当然怕,可这生意还得要做下去不是?不然怎么生活。”

林解看了一下高五拿出的三七,比起有些药房里瘦小的三七好上太多了:“说的倒也没错。那您这药房在这里开了有多长时间了?”

“我这药房是三年前开的。”

“哦,那开这药房挣钱吗?”

“也就养家糊口罢了。”

林解一边用目光四处打量着药房一边和高五聊着,走到女孩身旁时拿出一颗糖给了小女孩。“怎么会让您来养家糊口呢?”

“公子有所不知,我本不是这城内之人,只因三年前我那女儿意外身亡,又留下了一个刚出生的丫头,我和我家老婆子只有那一个女儿,她离世后我们也不愿留在原来居住的地方,再加上那刚出生的丫头又是早产生下的,身体也不大好,思来想去就将那边的房子卖了,来到这边开了个药房。”高五说着说着就双眼泛红,眼眶里噙着的眼泪让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林解听完高五这话心里也不大舒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已经让人感到难过了,如今这一大把年纪又要照看孩子又要挣钱养家,也是不容易:“原来是这样,真对不住,又让您想起伤心事了。”

高五用衣袖擦干眼泪,将药材一服服包住系好,递给了林解:“没事,公子您的药已经包好了。”

林解拿上药,对鹤无渺说道“好了,无渺我们走吧。”

“公子慢走。”

见林解与鹤无渺走远后,高五关上了店门,抱着孩子离开了。

这时本应走远的林解和鹤无渺却又返了回来:“走吧,我们跟上去看看。

傍晚,林解和鹤无渺回来后将他们今天看到的东西告诉了季风和叶南。

林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突然说道:“为什么会是这里呢?”

季风问道:“林解你想说什么?”

“这里夹在我们几家之间,一旦出事很快就会被发现,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下毒?”

季风想了一下问道:“会不会是和他们有仇?”

“可能性不大,先不说那些老人与妇人,中毒的还有那么多的孩子。这些孩子总不会和下毒之人有仇吧!”

叶南猜测道:“或许下毒之人是一个杀人狂,只是以杀人为趣。”

“说的有道理,不过在这里下毒岂不是太过引人注意?而且杀人狂杀人是会成瘾的,可最近除了下毒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我和无渺今日去了药房,那药房的人见到我们之后马上就赶去了城外一家客栈。你们说他去那里是因为什么呢?他是要见什么人吗?”

“这……”

林解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头疼:“算了,时间不早了,今日就先歇息一下吧,毕竟你们都累了一天了,至于其他的还是等元路清明天过来之后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元路清就已经到了,在看过中毒的人的症状之后元路清表示这毒他可以解。

“这解药可是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当时的情况比起这里惨烈多了。”

林解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我刚回去没几天就有人在我们那里下了和这里同样的毒。我来之前刚处理好那边的事情。”

“那你可有找出下毒之人?”

“找到了,不过和没找到差不多,那人是受人胁迫才会下毒,我猜这里的下毒之人可能也是如此。”

林解听元路清这么一说心中暗道不妙,马上就带着木远、木望还有木松朝昨天他和鹤无渺跟着高五去的城外客栈而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客栈里早已是人去楼空。随后林解就带着他们去药房里找高五。

高五看到来人是林解立即转身想走,却被木望拽住了衣领:“你为什么要下毒害他们。”

“毒不是我下的,我只是将登记了名字和住处的簿子给了他们,其他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下毒啊!”

林解示意木望放开高五,然后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昨天去城外的客栈又是因为什么?为何要替他们做事?”

那些人昨晚已经离开,高五也不敢有隐瞒:“是一群白衣白袍带着面具的人让我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听他们的命令是因为我的外孙女,之前和公子说过我女儿临走前留下一个丫头,那孩子在他们的手里,那些人之前给了我两幅画像,让我看到画像上的人就告诉城外客栈里的伙计。之后才能将孩子还给我。”

“那我昨天见到的孩子是谁?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把孩子还给你的?”

“您昨天见到的那个孩子是我们三年前来这里时在路上捡到的弃婴,见她可伶就将她带了回来,也算是给我那刚出生的外孙女找个伴。昨天我从客栈回来的时候他们让我丑时再过去将孩子带回来。我过去的时候那里除了孩子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你怎么证明没有骗我?”

高五朝门外喊了两声,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公子您看,这才是我女儿留下的那个孩子。”

林解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个孩子比昨天那个孩子瘦小,也没有昨天那个孩子胆大,进来后一直紧紧抓着高五的裤腿躲在他的身后。

“她叫什么名字?”

“桐桐,梧桐的桐。”

林解拿出几颗糖递给小女孩,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一下林解手里的糖,又看了看高五。高五蹲下给女孩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了的头发,轻声说道:“桐桐别怕,这个大哥哥不是坏人。”

女孩这才接过林解手中的糖,然后对林解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林解对桐桐说道:“桐桐,我们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你先去玩吧。”

桐桐点了点头,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出去了。

“虽然不是你下的毒,可这件事情和你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那些人填写名字和住处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这会让他们中毒或是丧命吧,我要你先随我去亡者坟前道歉,然后再帮忙照顾那些无辜的受害之人,你能做到吗?”

这段时间高五眼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听林解这么说之后连忙点头:“能,我能做到!”

林解对木望他们说道:“行了,我们走吧。”出了药房后木望问林解:“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不然呢?毒不是他下的,就算没有他那些人还是会下毒,下毒之人的目标应该是我们,元路清刚回去没几天他们就在那里下毒,想来他们应是早早就开始谋划了。

真要细算起来是我们连累了那些中毒的人。死去的人没法活过来,其他人受到的伤害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所以我要高五亲眼去看看去做些什么。这份愧疚与不安太折磨人了,总不能让他一直背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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