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伴随着低沉嗓音的，还有拇指摩挲眼角的粗砺触感，力道与温度都熟悉得叫人心口发疼发烫。
楚无雪睁开眼，有些失神地盯着他血红色的代表杀伐身份的眸子，还有……帝明吾的脸。
他艰涩道:“当初不是已经……”
君弑淡淡道:“你知道，我与他本同为一体，现在，不过是两个灵魂共存于一具躯体。”
他眼睛像淬了冰，像对待再无瓜葛的陌生人一样，冷漠而疏远。
楚无雪心口疼得厉害，却只能沉默。
“好生休养。外界的事自会由我来解决。”说罢，君弑便要起身离开。
却因为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生生停住。
君弑垂眸，不明神色:“做什么？”
楚无雪一声不吭的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鼻翼间全是温暖的气息。
“君弑……”他说，“疼。”
君弑轻轻闭了下眼，就见无声间落泪的人伸手乱摸索着，直到握住自己的手并放到心脏的位置，掌心之下是急促而慌乱的心跳。
“告诉我好不好……这次，你们又想做什么？”
他浑身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
就像得知他去杀上任帝尊的时候。
就像他发现自己又能看见的时候。
仿佛全世界都崩塌了。
在他们看来，死了其中一个没什么关系，还有剩下的一个会继续陪着他，一辈子，但对于楚无雪来说，却是一遍又一遍去想起刻骨铭心的痛，生生世世，难以磨灭。
君弑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血色的眸子渗人至极。
疼。
怎么不疼啊。
舍得吗？
可就是因为不舍得才不敢留他一人。
……可是错了啊。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完全错了。
“对不起。”君弑的手发抖，死死地抱住人。
“对不起。”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渐渐恢复平静，不断输送灵力，蕴养着他的心脉，低声道:“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他有意无意提及:“我与帝明吾，本就是超脱天道法则之外的。”
不受天道法则的掌控还是……完全独立的，另一个天道——甚至是凌驾于天道的存在？
“可是……契约……”
“所以，才要瞒住它。”
楚无雪心跳急促，怔怔在他怀里抬头，声音因为紧张哑的有些厉害:“……所以，最后一句是……”
君弑低头，轻轻吻住他，血色的眸子里既是无奈，又有欢欣，冰冷之下更多是是释然。
这最后一程，若是失败，有他相伴，也无怨无悔了。
楚无雪:“你们……会融合吗？”
君弑咬了下他的脖颈，他好像尤其喜欢这个地方:“未知，阿雪，别算了。”
楚无雪轻颤了下，有些禁受不住，但还是坚持道:“如果那天到了……一定要告诉我——唔。”
他身体敏感得要命，君弑“嗯”了一声，说:“还记得重华秘境吗？”
楚无雪难耐的咬着手指，冷不丁溢出一声呻吟:“什、什么……”
眸子眨了眨，君弑动作未缓，声音沙哑磁性:“无神之地，生生死死……”
无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