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东嗫嚅了一下，蔫蔫道：“其实是我骗了杨姐的家人，说她是去临市的朋友家了。”
“杨姐家情况特殊，我只是不想让叔叔阿姨担心。”
宗颜颜觉得离谱极了：“你既然怀疑是和四中的事有关，就更不该隐瞒了，你家是干这个的，应该也清楚其中的危险。”
“我知道的。”赵东长叹一口气：“我就是……唉，怎么说呢。”
三人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老板将点好的烧烤摆在了他们面前。
赵东盯着眼前的烤串，再次叹了口气道：“我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说那些失踪的人现在已经被救出来了，就是还都没醒。”
“但是杨颜玉学姐不在其中是吗？”时易缓缓道。
“对。”赵东拿起一串肉串，狠狠咬了下去。
“你们吃，别客气。”他摆了摆手，口齿含糊道。
宗颜颜蹙了蹙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紧接着赵东又说：“那些被救出来的人里没有杨姐，所以也没有官方的人联系杨姐的家人，但我知道，杨姐一定是因为四中的事才失踪的。”
“你们也说了，天师协会出手以后就再没有人失踪，这个时候报警他们不一定会往四中的方向查。”
“我就是想知道一点内部消息，比如天师协会的人查到哪里了，打算什么时候去救人，怎么救人之类的。”
“这些应该不算要紧信息吧。”
听到这里，宗颜颜有些狐疑道：“赵东，你问这些消息，是想自己去找杨学姐吗？”
赵东眼神飘忽。
这时，时易说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们。”
“杨颜玉是四中毕业，我算了算，那个时候四中还没有搬到新校区，所以如今的鬼域，就是她曾经上学的地方。”
“你似乎很确定杨颜玉的失踪和四中有关，这又是为什么？”时易盯着赵东的眼睛。
赵东无奈地薅了把自己的黄毛：“算我求你们了，别问了好吗？我是真的没办法。”
见他这副模样，宗颜颜叹了口气：“你还是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我想，杨学姐应该是破坏结界自己偷偷进去的对吗？”宗颜颜放缓语气说道。
赵东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知道杨颜玉是去做什么了，但你一开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时易紧接着说道：“她的情况和失踪的那些人不同，一旦警方的人调查过去，很可能会发现她破坏结界闯入鬼域的事实，你害怕警方会追究她的责任，从而影响到她的前程。”
宗颜颜点了点头： “你既担心她怕她出事，又不敢通过官方的途径寻找她，就只好想办法打听内部消息，打算不管用什么方式，自己先进去或者用别的方法联系她，看看能不能带她出来，如果一切顺利，那杨学姐破坏结界的事，天师协会的人未必能发现，自然就不会有人追究了。”
“对吗？”
宗颜颜语音落下，赵东无奈苦笑了一声：“真是……”
片刻后，他缓过劲儿来，道：“对，是你们说的那样。”
“我不太会说谎，本来以为你们不会这么刨根问底的。”
宗颜颜笑了笑。
要是一般情况她是肯定不会多问的，但四中这件事涉及气运节点，她自然就要更注意一些。
“总之，我是怎样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个小混混，也不打算怎么念下去了。”赵东耸了耸肩：“但杨姐可不行，她学习这么好，可是一个黑点都不能有的。”
“这个你放心。”宗颜颜安慰道：“不会留档案的。”
“真的？”赵东狐疑道。
宗颜颜点了点头。
且不说杨颜玉也是受害者，单是等bug修好，情况就会大不一样，到时候设定都变了哪还有什么破坏结界的事。
只是不知道杨颜玉是怎么进入鬼域的，结界的事他们也都很苦恼来着。
“那……打听情况的事，你们能帮我吗？”得到宗颜颜的回复，赵东搓了搓手，期冀地看着他们。
“打听消息可以。”这件事终究还是要时易出面，他想了想，答道：“但是有件事先说好，既然最后的结果不会影响到杨学姐，所以你就不要再自作主张去做一些冒险的事了。”
赵东愣愣地点了点头。
“明天你就去报警，至少要让天师协会的人知道如今鬼域中还有一个人尚未救出，这样他们才好制定计划。”
虽说因为要完成气运节点，他们随后都会进入鬼域，但事关人命，他们必须谨慎才是。
“杨学姐的事我们也会帮忙的。”宗颜颜补充道。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赵东想了下其中的利害，答应说。
谈完这个，三人总算可以放下心来吃东西。
“对了，杨学姐是怎么破开结界进入鬼域的？”宗颜颜对这个问题很是在乎。
赵东摇了摇头，对于杨颜玉这方面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多。
“但我有之前杨姐留下的法器。”赵东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链：“只要能进入结界，就能够联系到杨姐了。”
宗颜颜顿时无语：“原来你都不知道怎么进入结界，这样还想着自己去找学姐。”
赵东摊了摊手：“我也没说自己一定能成，就想先看看能不能趁着他们救人偷偷混进去，哪怕不行，也能在结界打开的那段时间赶紧通过法器给杨姐传下消息。”
因为涉及到气运节点，宗颜颜就不禁继续深问了下去：“那你知不知道学姐为什么要去鬼域呢？”
赵东忽然沉默了。
“这个呀不太好说，等杨姐出来你们再问她吧。”片刻后他讲道。
“是和方菱有关吗？”想到了方菱脖子上的法器以及杨颜玉和她都出身四中的事情，时易不禁猜测道。
“噗——”听到这个名字，赵东惊奇了：“你怎么知道方菱的？”
宗颜颜也望向了时易。
她之前并未注意过方菱脖子上的挂件以及万魂杯中杨颜玉给女鬼的法器，故而一时间没想到这一层。
看赵东这反应，估计是**不离十了。
宗颜颜和时易跟赵东讲了一下他们之前遇到方菱的事。
听罢，赵东皱起了眉头，思索应该怎么措辞。
“方菱和杨姐不光认识，她们还是初中同学，当时关系很不错来着。”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一个是脑子不好，走关系才能有学校上的小傻子，一个是回回年纪第一的好学生。”
赵东向他们讲述了他所知的关于杨颜玉与方菱的故事。
初中的孩子介乎于成熟与幼稚之间，他们中的很多人性情无常，懵懂无知，尚且不明白自己的某些举动对别人而言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无意识的群体恶意在面对一个行为举止古怪却又意外漂亮的女孩时残忍地迸发了。
低俗的玩笑，自以为幽默的调侃，以及大多数人无所谓的看戏态度……没人在乎方菱这个小傻子每天究竟想些什么，甚至包括老师，为了避免麻烦，也时常选择无视这个硬塞过来的人情包袱。
当时的杨颜玉长居年级第一，又因为稳重果敢的性格成为了班长，她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虽然班级里那些青春期的学生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全然听从她，她也仍旧尽自己所能来帮助方菱。
“方菱出事的那个学期杨姐找老师把她们安排成了同桌，有天方菱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猫，就想带回去自己养。”
“结果在她回家的路上，被班里的小混混带人拦住了。”
方菱是个小傻子，但与此同时她又是一个担得起一声校花的漂亮姑娘。
同龄异性对她的态度相当微妙，他们嘲弄于她的言行举止，却又忍不住去逗弄她，看她露出各种各样的神情。
那天究竟是因何而起的争执赵东知道的并不清楚，他只听说几人推攘了一阵，带头的男生忽然一脚将小猫踢飞，方菱急忙跑去救它，这才不慎被匆匆驶来的公交车碾到。
车轮是从胸口压过去的，根本来不及救援，就那么一瞬间，一个年轻的生命便就此消逝。
赵东语气无奈：“从那时起杨姐就开始自责。”
“因为那天放学是她想着多逗逗小猫，方菱这才回去得比平时晚，这才……遇见了那帮人渣杀人犯。”
“但我想，这事儿怎么能怪杨姐呢，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觉得是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一系列蝴蝶效应。”
“想着万一时间能倒流，只要做出不同的选择，一切就会不一样了。”赵东不禁感慨道。
“可恨那帮杀人犯。”说着，他一拍大腿：“转了个学就继续作威作福了。”
“很多事杨姐没有和我细说，但我知道这次鬼门大开，方菱回来了，而且四中的事多半也与她有关，所以杨姐这才不管不顾地闯进去。”赵东说：“我想，杨姐是担心的吧，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很害怕天师协会的人会让方菱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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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