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展昭的泪一行行的流下来,落在白玉堂毫无表情的脸上,他多希望再看到那人灿烂的笑,看他轻轻挑眉时的潇洒不羁,只要他能再醒过来,自己便什么也不会去计较,只要他没事,就什么都好。
“猫儿~”白玉堂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展昭泪水纵横的脸,“别这样,我……我没事。”他轻轻的为展昭拭去泪痕,勉强的笑了一下。
看到白玉堂醒了过来,展昭大喜过望,他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猫儿……”怀里的人虚弱地唤着,展昭深情地望着他:“我不能……不能再……,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展昭的泪再一次涌出来。
“原谅我!我知道……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我该死,但我那天……真的喝醉了,相信我,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白玉堂艰难地说着,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实在不知道那天的错究竟能不能被原谅,他很怕。
“不要说了,我原谅你。只要你好起来!我现在就带你找医生去。”展昭说着就要将白玉堂扶起来。
“听我……听我说完好吗?”白玉堂制止了展昭的动作,“答应我,不要娶寄萍,那样对她不公平,你也不会幸福。答应我!”
“我答应你,除了你,我并没跟其他人提过这件事,你放心!”
白玉堂略显欣慰的点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玉堂,玉堂!”展昭紧张的唤着,他不能失去他,如果他不在了,自己的存在还会有什么意义?“玉堂,你醒醒!”他用手轻轻拍着白玉堂的脸,对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玉堂~”
当皇甫笑禅、慕少艾和水寄萍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痛不欲生的展昭紧紧搂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玉堂。
“让我看看!”慕少艾抢上一步,准备为白玉堂检查,却见白玉堂人再一次微微睁开了双眼,他眼神迷茫地望着展昭:“别哭了,你这样,我会不放心的!”
展昭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没,没有。”说着,他转过头去狠命的擦了擦泪。
“展昭……我想告诉你,不论我做什么事,其实都只是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所以请你不要生气,原谅我的荒唐好吗?”白玉堂说着两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是的,这些话他早就想对展昭说了,可从前觉得太肉麻了说不出口,后来展昭又不给他机会,他满心的委屈已经闷了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才能说出来,他希望那人能真的了解自己的心,原谅自己,重新接受自己,爱着自己。
听着白玉堂越来越虚弱的声音,看着他的泪默默地流下来,展昭觉得心痛得都快要窒息了,泪哽住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的点头,来表达自己懂得他的心,那每一滴泪都是他对他的爱,深刻而热忱。
身旁的人看着这一对爱侣,都不禁为他们而叹息,水寄萍早已泣不成声,她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爱情,那爱情坚固的甚至插不进一根针,她被他们深深的感动着,同时为自己感到无边的绝望,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低下头,正对上皇甫笑禅温柔如水的双眸,她感激地对他笑笑。
“你原谅我,我就放心了。”白玉堂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有些费力的支起身子,展昭在一旁扶着他,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哎哟,好疼啊~”再看看手上全是血渍。
“玉堂,你觉得怎么样?”看到满手的血,展昭的脸都白了。
慕少艾蹲下身,看了看:“真是九死一生,阎王殿前转一圈呀!”
展昭听到慕少艾的话,更是紧张得直冒汗:“慕医生,到底怎么样?”
“白警官演了这么一部感天动地的爱情文艺片,阎王爷看了也被他感动了,所以不打算收他!”
“什么?”展昭一愣之后,欣喜地笑道:“你的意思是他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他的脸上还挂着泪,可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快乐。
“只是被地上的石头硌了一个口子而已,缝两针就不碍事了。”慕少艾站起身来,懒懒地说着,脸上一副等看好戏的表情。
“什么?”展昭又是一愣,随即一双大眼瞪向地上坐着的人。刚刚看到白玉堂倒在地上精神太过紧张,所以展昭并未去细看他身上哪里受伤,直到此时才发现那人身上除了一些泥土外,根本没有血渍和伤痕:“白玉堂,你!哼!”说着他站起身来掉头就走。
“唉,唉~猫儿~”白玉堂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忘狠瞪一眼慕少艾“你给我等着!”说完连跑带颠的去追展昭了。
“我开始是真的被磕晕了,不是逗你的。”“再说我有受伤,你也看到了呀,没骗你!”“好猫儿,别生气了……”一路追过去,不过十几米远,白玉堂已不知道“好展昭,好猫儿”的叫了几百声。
问完口供已是晚饭时分,警察刚走阿九和阿冬一群人便拎着满满的战利品回来了,众人自然不会在小孩子面前提起下午的事,等晚饭一完,展昭便叫水寄萍和阿冬带着阿九去玩了。
“今天下午会是什么人干的?”白玉堂问。
“我看这群人像冲着少艾来的。”皇甫笑禅把下午在湖边出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慕医生怎么可能得罪这样的人?”展昭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人只不过是个医生而已呀,会有谁派出这么多杀手对付他?不过,一个普通的医生会有那么敏捷的身手躲开一连串的子弹吗?还有皇甫医生好像也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展昭心里满是狐疑,而这些也正是他身边的白玉堂此刻所想。
“也许我知道是谁。”在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慕少艾缓缓的答道,接着他说:“你们现在什么也别问,因为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如果是他,我相信我有办法让你们不再受到骚扰。”
众人还想问他些什么,他却锁着眉走了出去,从水寄萍那里找到阿九,并没有道别便回去了。
夜幕下的金开德利大酒店,像一座堡垒矗立在这座城市的正中,而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个身着黑衣的英武男子正面色阴沉地晃动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莹润的液体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着腥红的血光。
“上次那个女护士的事没理你们,你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下午又去了城郊,嗯?”阴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让人毛骨悚然。对面几个男人早已面无人色身如筛糠。
“说!是谁的主意!”黑衣男人的眼如利刃一般划过,吓得对面的人瘫跪在地上。
“是……我们……我们是想,老大那……那么急着找……那个姓慕的……还特意为此事回国,一定跟他有仇,我们……我们是想……想做了……他……他,将功……将功赎罪。”其中唯一一个还能说出话来的人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啪”,刚刚还在男人手里的酒杯已飞到了说话人的额头,接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血从那人头上流下来,他却不敢抬手去擦,身边的人也不敢去看他,都只死死地盯着地面。
“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动慕少艾一根头发,我就要他一家的脑袋!滚!”黑衣男子怒吼着。
对面的几个人先是一愣,之后赶忙应着,像得了特赦令似的窜了出去。
黑衣男子长吐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敲门声再次打扰了他,他有些不耐烦地道:“进来!”
一个有点女相的青年男子走到近前,恭敬地道:“总裁,您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
“过来说!”黑衣男子招招手,那青年便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之后他赞许地道:“做的不错!下去吧。”
待青年退下去之后,黑衣男子站起身来,优雅地走到了落地窗前,抬眼望去,蓝紫色的天空中闪烁着无数美丽的星子,这迷人的夜色让他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南宫,你知道吗?传说天上每一颗星都代表着一个人,他们是人的星魂,起着守护的作用。”
“是吗?要是那样的话,那颗最漂亮的星,一定是你。”
“那边那颗最大的就是你喽,呼呼~”
“不,我不要做那颗,我要做你旁边的那个。”
“不好,那颗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像你!”
“为了你,我愿意,我要在你身边一直保护着你,照顾着你。”
“唉呀呀,我可是堂堂男子汉耶,用不着别人保护的!你别这么看不起我!”
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如星子般的光芒在南宫神翳的眼前扩大,之后慢慢上升,直升到天空中,融入那满天繁星的夜幕,让他遍寻不着。收回目光,看到玻璃窗反射出来自己的身影,他冷冷地笑着:“慕少艾,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哗”的一声,窗帘被扯上,遮去了星子遮去了夜色,同时也遮去了男子暴戾嗜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