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唔,也不知养了什么大蛊”,红衣不住的摇头。

突然玄衣出现在背后,红衣故作惊吓地娇嗔道:“玄衣你吓到人家啦”,玄衣白了他一眼。对着孤辰说道:“东西六坊探过了,没有”。

“那便剩南六坊了”,孤辰双手抱胸说道。

明年美美的睡了一觉,收拾齐整,带着佛经往公主处走去。结果等到太阳当空照,又被轻飘飘地打发去给太后送佛经。她饿着肚子,端着装着佛经的盘子到了太后处。

她进的太后殿中时,端妃正陪着太后用膳食。她将手中的东西转交给太后身边的嬷嬷,听着太后夸奖了几句公主有孝心,便欲退下。退出前她微微抬眼往端妃方向看去,却见得端妃正看着她,明年瞧见她放在腿上的手有一丝微微的颤抖,接着转身,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日,明年和李娘等人又凑在一起。只听得浣衣局的孙大娘说道:“李娘子,过得几日,陛下就要出宫啦。你这还有闲心在这玩耍,小心女官扣你银钱咧。”

“哎,不打紧不打紧,今年我可不在随行名单里”,李娘子眉开眼笑。

“出宫?去哪?”明年磕着瓜子,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淳安王府啊”

明年想起先前听闻每年秋冬时节,这泽国皇帝便要去淳安王府住上一段时间,俨然是一个小行宫了。淳安王与皇上两人虽不是同母所出,但兄弟情深。这兄友弟恭的情分终止在皇上领兵出征邻国回来后,或许是因为忌惮淳安王的名望,两人逐渐产生了隔阂。在深秋的某一天,淳安王府走了水,大火连烧了十日,淳安王和王妃葬身火海中。后来唱诵引渡亡魂的道人在淳安王府足足唱了三个月,再之后每年临近秋冬,皇上便要在淳安王府住上一段时间。

有人说皇上薄情寡义,残害手足,有人说皇上重情重义,思念亡弟……

明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在随行一列,听公主的意思似乎是太后钦点随行,这事情就有些蹊跷。不由的她想起了端妃,掏出琉璃月牙吊坠,透过其中看到斑斑点点的烛光,阅川叔叔曾说她很像她的母亲,想到那日端妃颤抖的手,明年沉思起来。

到了出行的一日,明年再次见到了晟昊世子,她站在宫人一列里,远远地看着晟昊世子站于公主一侧,一改从前乖张的耀眼的着装,一身白衣,与嫩黄衣着的公主倒显的甚为般配,两人似乎比从前亲密了些,只见晟昊扶着公主上了马车,又耳语了些什么,惹的公主满面娇羞。

世子上了马,握住马缰,似乎往她这边看了看,遂即御马而去。

淳安王府内。

“明年,公主唤你”,明年正将行装一一收拾摆放。听的春兰对她说道。

不知这公主又准备给她出什么难题呢。明年跟着春兰走着,淳安王府屋瓦不算奢华,庭院甚广,种满了枫树,大片大片红枫层层叠叠,像火一般延绵,倒显的整个王府没那么冷清寂静。

到的葳蕤轩,看的排排的宫仆在门口候着,明年便知里头必定有好几位大人物在,却没想到是太后并端妃及公主。

“这便是你身边誊抄佛经的宫人?”太后一脸慈爱地瞧着明年,微微笑着。

“回太后的话,正是”,公主回道。

“恩,你叫明年?”太后问话。

“正是”。

“佛经抄的不错,赏!”太后手轻轻一挥,身边的宫人端来一方紫的发黑的砚台。

“这砚台是地方贡上来的,便赏你了。”

明年看着眼前的砚台,心里笑开了花,一看就是上品好物。赶忙谢恩领赏。

接着太后又打听了几句,得知她原先是天下第一斋的画师,显的有几分高兴,兴致勃勃地让明年给她画一幅戏婴图,明年应承下来。

“元祈啊,你从晟昊身边挖走了千里马,他怕是要心疼噢”,太后打趣道。

“才不会呢,晟昊哥哥说了他的人便是我的人,可随意差遣呢,”元祈公主得意的说道。

“什么他的你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害臊。说来是时候让皇上把你俩的婚事定下来咯”。

“太后!”元祈娇嗔道。

“你看看,还不好意思了呢,”太后笑着侧过身与端妃戏说道。

“元祈公主怕也是日夜想着要嫁给晟昊世子呢,”端妃柔柔地拎着帕子捂着嘴轻笑道。

“端妃!”元祈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你母妃那还等着你呢,不留你个小鬼精灵了。”

“那元祈明日再来陪太后,元祈告退”,公主福了福退了出去。明年跟着公主走了出去。

太后看着两人的背影,身子往背后的靠枕上靠了靠,透露出一丝疲惫,端妃见状起身在脚踏上坐下,给太后揉起了腿。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宫人们衣裳摩擦的声响,太后半眯着眼睛,半晌,说道:“张仪啊,那丫头让我想起了旧人”。

端妃一愣,接着说道:“太后是说淳安王妃?”

“嗯,也快二十年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太后还提着做什么。不过有几分相像,倒也没什么,您之前不还以为云泥是夏菊的妹妹嘛,可结果呢,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端妃打趣道。

“嗯,说的也是。哀家想睡会,你先下去吧。”

“是”,端妃福了福,退了出去。在门口呆呆地站了一会,喃喃说着些什么,方才离去。

夜晚。

明年在府中闲逛,百无聊赖地蹲在水岸边,用手中的枫叶轻轻滑过水面。接着便见着水面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孤辰。她回身一看,只见他一身玄衣站于后方。

“孤辰”明年站起身,有些惊喜道。

“印玺有可能会在这里”,孤辰看着她说道。

“怎么可能?不在皇宫在王府里?”她有些疑惑。

“这段时间你多留意,若是玉石有异动,可写于告知我”,他递过一块白玉石腰牌,明年接过,看着普普通通,连纹饰都没有。

孤辰见着明年看着腰牌,脸上微微浮现几分嫌弃。手一挥,腰牌便换了个样式。变成椭圆形腰牌,其上雕了两三朵莲花,并有两条锦鲤,顿时变的小巧清秀了许多。

“我瞧着妖也挺好,想变什么就变什么”,明年开心地翻着腰牌说道。

孤辰看着她,眼神如同黑夜里的月光,在看不透的幽深里似乎裹夹着点点光斑。

第二日,正当明年反应过来,孤辰他们不是会妖术,这要翻一个淳安王府应该是要比皇宫容易的吧,如何需要她去找。

这时候,便远远地瞧见一批灰衣青袍的道人从连廊下走过。她与春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嗑着瓜子,晒着太阳,闲聊着。

“这怕是把半个天门的道人都找来了啊”,春兰吐着瓜子皮,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春兰进宫已有十载,对宫里的事情还是较为清楚的。

“往年不也如此么?”明年剥着橘子问道。

春兰咬着瓜子摇摇头,“往年可没这么多,且大多都是年轻的。今年你看看,都是老头子,”她点了点远处,咂咂嘴。

明年笑了,“这不还是有年轻的么,我可瞧见好几个长的俊俏的小道人了”。

“啧啧啧,不够看。你是没见往年,有个道人,那一个身姿仪表,可迷倒了一众宫女。那个道人在哪,宫女们便往哪凑,都抢着活干哪。后来有几人还被女官罚了,真一个美色误人”。

“那不知,那美色可有误春兰姐姐呢?”明年笑眯了眼,贼兮兮地说道。

“去去去,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洒扫了”,春兰笑嗔着点了点明年的额头。

明年看着春兰离去。这就是孤辰不方便探寻的原因吧。

午后,府里响起了唱诵经文的声音,到的睡前也没有停下来。她躺在床上,听着若有似无的念经声,盘算着该如何打探印玺的下落,想着想着,黑暗逐渐袭来。

半夜,明年被胸口前的玉石烫醒。

她只见玉石发着微光,变得异常滚烫。连忙摘下放于被子上,远处的念经声还在继续。

一定是有人打开了印玺。

她找来一块手帕包上玉石,披上外套,推开了房门。沿着连廊,她朝着道士们念经的方向走去,越近明年感觉衣兜里的玉石愈发的烫了。

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却在拐角处,猛然被人一拉,紧接着嘴巴被捂住。

明年惊恐欲挣扎,却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晟昊。

“你去了便要死”,他恶狠狠地低声道,“跟我走”。

明年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走回晟昊房中。

黑暗中,晟昊坐于八仙桌旁的杌凳上,月光正好打在他脸上。明年立于一旁。

“倒也是许久不见了,”晟昊摸了摸下巴,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世子万安”,明年福了福。

“整个王府里的人都被施了沉睡咒,这咒术只对没有修为的凡人起作用。而你”他伸手朝着明年比划了下,“却安然无恙站在这里,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说明什么?”明年心里一惊,却还是镇定地回道。

晟昊敲了敲桌子,“说明你要么是修过法,要么——是妖”。

“那敢问世子为何也没有中咒?”明年反问道。

晟昊听完,气息突然变得冷冽了起来,眼睛锐利如刀,变得森冷,“本世子的事你也敢问?你现在就如此的藐视我了么?”

他接着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手轻轻抚上明年的脖子,“不要以为你现在在公主身边,我便不敢杀你”。

“明年不敢,公主说了世子的人便是她的人,要杀要剐但凭二位处置”

听完,晟昊气息一转,显的有些玩味。挑起她的一缕头发,低声道:“吃醋了?”

明年心里汗颜,这世子好生奇怪,真猜不透他心里怎么想的。

晟昊见着明年不说话,心情疏朗了起来。

转身回到桌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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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良辰美景时
连载中野生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