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盗神器

昆仑虚天师堂内,兮月公主指尖的玄雷劈在铁柱上,溅起的火星映得小瑾瞳孔泛金——妖特有的兽瞳,在极度恐惧时会短暂显现。

"还不承认?"兮月甩动追魂铃,十二道金铃震出灵识网,笼罩住小瑾周身,"测妖盘显示你妖力波动剧烈,竟敢伪装凡人!"

掌刑长老皱眉看着案上测妖盘:"可数值时隐时现...会不会有误?"

兮月回眸轻瞥了一眼。

“长老怕是年岁过长,都开始眼花了吧!本公主也会看错?”

血色已经浸透脊背和前胸衣衫的小瑾,盯着眼前这个面若观音,却出手狠辣的公主,只觉好笑又可悲,好笑的自是堂堂昆仑虚仙道正宗,居然任由天界一个公主胡乱动用私刑,而那可悲的是自己,不成想,阿娘拼尽最后妖力将她封印送逐之地,依然是个让她葬送性命之地。

垂眸盯着自己指尖,指甲缝里还留着前日攀爬镜阁时的木屑。阿娘的叮嘱在耳边响起:"你的真身若被识破,天族会剜去你的命珠,抽骨为笛..."

第七道天雷劈中肩膀时,她忽然听见细微的"咔嚓"声——是阿娘用九条尾骨为她炼制的"隐骨铃"裂开了一道缝。妖气顺着裂缝溢出少许,竟在地面凝成几片半透明的爪印。

"看!是妖才有的的印记!"兮月惊呼,"当年青丘之乱,就是九命猫妖盗走了先天后的玉匣!"

小瑾听她提及阿娘,顿时恢复些许神智。

“你怎知是九命猫妖盗了玉匣,你亲眼见过不成?”

兮月见她已被鞭笞得血肉模糊的,居然还敢来质问于她,身为天上地下最为尊贵的天族公主,何时被人质疑过,何曾被人如此质问,更别说是个卑贱的凡人还是妖了,思及于此,兮月有些微恼,但仿佛想到什么,转手之间,指尖便轻晃着一对清透碧亮的耳坠。

小瑾望着兮月指尖晃动的青玉耳坠,那是阿娘当年送给挚友的生辰礼,此刻却成了指认她的证据。她忽然明白:兮月早知她的身份,这场审讯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人"。

“你是故意抓的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手里的青玉耳坠从何处得来的?”

兮月见状,仿佛捕获到什么有趣的猎物一般,居然有些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

“你倒也不笨!既知道是故意设计你,还要往里钻,你又能奈我何?我倒想看看你是个什么妖,胆敢上昆仑圣地来藏匿。”

说着,兮月公主便想要再度引动玄天雷刑,天雷滚滚已随时准备朝着小瑾有些微弱的身躯再次鞭笞下来。

却被一道霸道的冰凝佛莲给生生截住。

一轮九旒金辇停在堂外,絔曲隔着辇帘便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菩提香,那是他为故人特制的香,却为何出现在一个妖身上?

"太子殿下请看,这妖物..."兮月话未说完,便被絔曲挥手打断。他掀开辇帘,目光落在小瑾眉心朱砂痣上,瞳孔骤缩——百年前,她临死前,眉心也有这样一枚血色印记。

"这个人本太子要了,不需要公主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处以玄天雷刑。"他随手一扔,空中便掷出一枚刻着"九辰"的令牌,兮月见状,收拢手中召唤玄天雷刑的令牌,雷光瞬间消散,"若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本太子便让你的灵宠去云仙台陪刑。"

“太子殿下严重了,既是您要的人岂有不给之理。”

小瑾颤抖着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这个救他的人看起来肤色那样苍白如霜,当他逐渐靠近之时却带着无尽的力量与淡若的菩提香,既熟悉却是陌生的。

被他拽上金辇时,她隐约听见听见兮月极公主低的冷笑:"絔曲,你终究还是栽在这张脸上,她都死了那么久,你还忘不了她?"

但已然走远的身影一刻也未曾停留。

金辇内,絔曲的指尖忽然掐住她后颈:"别装了,妖的气息瞒不过本太子。"他指尖扫过她锁骨处的爪痕,语气里带着试探,"这伤痕...是刻意伪造的?"

小瑾浑身僵硬,却很有骨气的避开了絔曲的试探。

“感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虽无以为报,但我是妖又怎样,妖便入不得这昆仑虚了吗?”

小瑾正要继续回问,却听见他袖中玉简轻响——她看了看,那是记载"巫族与女娲石渊源"的《上古秘录》。她忽然意识到:他救她,或许不止因故人执念,极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

记忆如潮水漫过——

青丘地宫里,阿娘将最后一枚命珠塞进她口中:"记住,你的血能唤醒山海神兽,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巫族的召唤术...那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只怕连你真身的秘密和你的命都会保不住。"

"为什么?"小瑾抱住阿娘染血的腰,哭得很是难过,她从未见过阿娘受过如此重的伤,更未曾看到过她如此无力又沉重的叮嘱过自己,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阿娘望着穹顶壁画上的女娲神像,眼底闪过恐愤怒和伤痛:"因为天族一直在寻找'神女血脉',他们要借神兽之力稳固权位...更想获得....你。"

彼时,天族诛妖网落下,阿娘的九条尾巴在网中化作流光,她用尽最后的妖力灌入尾尖卷着她抛向昆仑虚方向:"去藏书阁找《巫族秘典》,记住...先天后陵寝下镇压着..."

现实中,絔曲递来的血色丹药在掌心发烫。小瑾忽然想起阿娘临终前的唇语——不是"先天后陵寝",而是"巫族禁地"。

"为什么帮我?"她攥紧命珠,"你早知道我是妖,也知道我娘的事。"

絔曲凝视她眼底的金纹,指尖抚过她发顶:"因为你能帮我打开巫族禁地的结界。"他忽然露出苦笑,"而我,能帮你护住最后一枚命珠。"

车辇颠簸中,小瑾摸到他腰间琉光剑的纹路——那是用巫族咒文刻的特殊纹路。原来从相遇开始,他就在算计:用故人身份接近她,用救命之恩绑定她,只为利用她的血脉。

九辰殿寝宫内

小瑾对着铜镜梳理长发,后颈银白色绒毛又多了几根。絔曲忽然从身后出现,替她别正发冠,指尖刻意避开她耳后命珠位置:"九命猫妖每失一命,毛色便会变白——你只剩三命了。"

他浑身一颤,木梳掉在地上:"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絔曲弯腰捡起梳子,掌心咒印轻轻贴上她后腰:"我要你陪我去巫族禁地,取一样东西。"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当然,作为交换,我会用天族秘宝帮你修复隐骨铃。"

小瑾转身时,看见他眼中闪过的精光——那是猎物入笼的欣喜。她忽然想起阿娘说过:"天族太子看似病娇,实则每一步都算尽利益,腹黑至极。"

"好,我答应你。"她按住他手腕,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但我要先查清楚,兮月为何会有我娘的耳坠。"

絔曲瞳孔微缩,从锦盒中取出阿娘的命珠:"三年前围剿青丘时,我在兮月的寝殿见过这耳坠。"他指尖划过命珠表面,"或许,当年陷害你娘的人...不止兮月一人。"

烛光摇曳中,命珠突然发出微光,映出兮月与现任天后私语的画面——她们手中捧着的,正是先天后的玉匣。

"原来...是她们联手设计了青丘之乱。"小瑾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为了引出巫族神女血脉。"

絔曲忽然替她包扎伤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真切:"在查清真相前,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小瑾望着他发间的银丝,忽然明白:他的保护,是利用的一部分;而她的合作,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利用?

三日后

小瑾在檐角晒着太阳打盹,忽然听见寝殿传来闷哼。她跃上窗台,看见絔曲赤着上身,背后的黑色印纹仿佛藤蔓一般已蔓延至他的心口,魔气在他指尖凝成黑莲——那是凝水术走火入魔的前兆。

"别动!"她想冲进殿内,却被魔气弹开。体内命珠剧烈震动,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出——那是沉睡已久的巫族血脉。

絔曲在魔气中抬起头,眼底闪过惊喜:"试试用你的血...画巫族召唤阵!"

小瑾咬破舌尖,血珠落在地面竟化作星图。她本能地念出一段咒语,那是阿娘临终前刻在她识海的秘语。殿外狂风骤起,云层中隐约浮现饕餮虚影,张开巨口吞噬魔气。

"是...山海神兽!"絔曲震惊地看着她指尖凝结的巫族法印,"你果然是..."

"别说话!"她强撑着维持阵法,九条猫尾在身后若隐若现,"共生契...现在缔结!"

契约完成的瞬间,饕餮虚影消散,小瑾看见自己掌心多出一道巫族图腾,而絔曲后颈的猫耳绒毛上竟也浮现同样纹路。

"你早就知道我能召唤神兽。"她瘫坐在地,盯着他袖中滑落的《巫族秘典》残页,"所以故意引我动用血脉之力。"

絔曲替她披上外袍,指尖擦过她眉心朱砂:"我的确想验证传说,但更想活着查真相。"他忽然露出苦涩的笑,"现在我们命盘相锁,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这样的利用,够坦诚了吧?"

窗外明月高悬,小瑾望着他发间的银丝,忽然笑了:"坦诚得可怕。但至少...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睡吧,明日去藏书阁找巫族禁地坐标。"

小瑾闭上眼,感受着体内躁动的莫名力量。她知道,从动用召唤术的这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做回单纯的"废材小妖",至少在这个他面前是没可能了,而絔曲,这个既想利用她又想保护她的天族太子,终将成为她命中最复杂的劫数,这些都是小瑾此刻窥见不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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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就是我成神路上最大的bug
连载中绮梦成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