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齐第一反骨仔11

齐思涵抱着莫邪一边走一边道,“关霆去打桶热水来,再拿两条毛巾,月央把我的银针拿来,大师兄,麻烦你和小凡去找几位药材,帮我熬一份宁神汤,里面加一味红苕一味玉尖”

几人纷纷应下去准备了,凌昭在一旁急得不行,齐思涵又道,“麻烦凌将军吩咐厨房准备一点白粥一类的流食,再多拿两条被子来”

凌昭立即去吩咐了。

帅营里,齐思涵把莫邪放到床上,微微叹了口气。

“你说你,早晚把自己累病了,真是不让人放心”

元帅操劳过度晕倒的消息不胫而走,军营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尤其是正在治疗地癣的三个营帐,将士们都明白元帅是为了救他们才累倒的,顿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林允弦和滕凡忙完之后就一直在这边看着,见状林允弦安慰道,“诸位将士,你们元帅辛劳这么久就是希望你们都能好起来,大家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快些好起来,元帅才能欣慰,才能尽快康复”

一众人都知道他说得对,心里即使再急也没有办法。

滕凡又道,“大家放心吧,我三师兄医术高超,一定会照顾好元帅的”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帅营,莫邪已经烧了起来,齐思涵给她服了药,见她冷得不行又盖上了两床被子。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莫邪日夜操劳实在是太累了,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直到深夜她都没有醒,齐思涵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到了凌晨,莫邪依旧是高烧不退,齐思涵心里着急,思索片刻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秦月央睡着睡着突然被叫起来,她披上衣服揉揉眼睛,“三师兄?你怎么来了,书萱怎么样了?”

齐思涵焦急道,“还是高烧不退,我去准备两壶烈酒,麻烦你来帮她降一下温”

秦月央明白了,她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师兄,都这种时候了,即使他再喜欢她,也没有趁机轻薄她,而是特地叫了自己过去。

秦月央叹了口气,算了,这俩人的事她也插不上手。

一切准备完毕,秦月央开始给莫邪物理降温,齐思涵就安静地守在门外,一扭头才注意到凌昭一直蹲在不远处的石头旁没有离开过。

他抿了抿嘴,片刻后还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凌将军可以先回去休息,我们在这里守着,你放心吧”

凌昭摇摇头,“我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在这守着,还能稍微安心一些”

齐思涵默了两秒,“你们元帅对你很重要吗?”

凌昭点点头,“元帅是我最重要的人,她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话间齐思涵一直在观察凌昭的眼睛,只见他的眼中全然都是敬畏和担忧,心下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也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月央完成任务走了出来,朝着迎上来的齐思涵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齐思涵再次来到莫邪床前,他放轻动作坐在床边,双手执起莫邪的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书萱,我好担心,你要快些好起来”

迷迷糊糊中,莫邪半睁开眼睛,就见齐思涵守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书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莫邪吃力地笑了笑,用手指挠挠他的手心,哑声道,“我没事,辛苦你了”

齐思涵摇摇头,片刻后,他俯下身去轻声道,“书萱,你能不能让我守着你,我想一直守着你,我什么都不要,就想守在你身边”

莫邪微微叹口气,抽出手来抚摸着他的眉眼,“我们思涵将来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大神医”

齐思涵立马否认,“我不想当什么神医,我只想守着你”

“不要任性,”莫邪柔声道,“思涵,你与我不一样,你的路在神医谷,在悬壶济世”

齐思涵闻言带了哭腔,“为什么不一样?我可以一直跟着你,我在哪里也能行医,我可以做随军医师,我什么都可以”

莫邪摇摇头,“思涵,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在这片土地上,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对齐神医的称赞,希望天下可以再无病痛再无分别,这不也正是你学医的初心吗?”

齐思涵梗着脖子不说话,莫邪继续道,“行医天下,济世救人,这才是你的路”

过了很久,齐思涵眼眶红红地看着她,“书萱,我想问你,”他的声音甚至带了一丝颤抖,“我想问你,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莫邪看着他,眼神温柔,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齐思涵一瞬间落了泪,他低下头去哽咽道,“好,我听你的话,这次过后,我会回神医谷继续学习,将来有一天行医天下,济世救人”

莫邪替他擦去泪水,认真地看着他,“不论将来我是谁,不论我身在何处,我都会记得齐思涵的名字,永远都不会忘”

齐思涵把脸埋在莫邪手心,失声痛哭。

三日后,莫邪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患地癣的将士们也纷纷都有了新的好转。

十日后,第一批患地癣的将士已经痊愈,再次投入到了操/练当中。

十五日后,半封锁的八个营帐解封。

二十日后,大半患地癣的将士痊愈。

三十日后,所有人恢复健康,全封锁的三个营帐解封,北疆大营地癣疫病全部结束。

神医谷众人离开的那天,北疆大营的将士们全都夹道欢送,一行人走了许久才走出了大门口。

远远的,齐思涵坐在林允弦的马上,朝着门口的莫邪使劲地挥手。

突然,凌昭上马跑到两人跟前,交给了齐思涵一个布袋,“齐医师,这是元帅给你的”

齐思涵打开布袋,只见里边整整齐齐地躺着一套上好的外用刀具。

抬头看去,一身软甲的女元帅正微笑着向他挥手。

齐思涵默了两秒,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凌将军,麻烦您交给元帅”

凌昭回去后,莫邪接过木盒,却没有立即打开,依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齐思涵仰头不至于让眼泪掉下来,拍拍林允弦的肩膀,后者立即会意,驾马调头,向着北疆大营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他本没有那个勇气将木盒交给她,但此情此景,他想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对她留下遗憾。

毕竟那里面装着的可是他亲手做的玉簪,是他发过誓要留给未来妻子的。

除了她,又有谁还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将玉簪送出去呢?

齐思涵手举得高高的,一直挥着手,却再也没有回头。

一年后。

朝中风云变幻,而北疆,莫邪又带领大齐军收复了几处失地。

在收复失地之后,莫邪加紧组织当地恢复生产,推行新的田亩制度,将良田分发给百姓自己耕种,并下令免了北疆边境几座城池的赋税,大大减轻了百姓战后的负担。

一时间,女元帅代书萱的大名传遍了北疆,士卒百姓无不敬之畏之,莫邪也渐渐名扬四海,民心归附。

金梁。

东方晟一怒之下把两本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催催催,天天催催催!”

中书令在一旁扯扯嘴角,“殿下,又是兵部尚书叶大人和户部尚书唐大人上的催促粮草的折子?”

东方晟斜了他一眼,后者立即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出声。

“给本宫拟旨,他们不是催吗,命李斐为监军,叶知秋和唐谦和为副监军,统统给我发北疆去!”

中书令一愣,“这,这,那吏部和国子监他们的事务?”

东方晟烦躁地挥挥手,“暂且交由他人处理,他二人兼职前去,待回金梁复命后再回吏部和国子监复职”

户部尚书唐淮北接到这道圣旨时,还有些懵逼。

待传旨的人走后,他回身去一把把二儿子提溜过来,“唐谦辰,说什么让我上折子去催,结果把你大哥催去北疆去了,你这个龟儿!”

“别别别,爹,我是龟儿那您成什么了……”

“你!”

“爹,”唐谦和笑着把弟弟解救下来,“您一直说儿子看人准,不妨与您明说,儿子这趟北疆去了,便可保唐家几世平安荣华”

唐淮北默了几秒,这才叹了口气,“哎,我老了,以后这舞台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唐谦辰悄悄戳戳哥哥,“大哥,你帮我带点东西给昭和呗?”

叶家,兵部尚书叶潜之接旨之后就让儿子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知秋,此去北疆遥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谨记你的职责,粮草之事万万不可马虎”

叶知秋赶紧跪下,“父亲放心,知秋明白。将军府一门忠烈,昭和与枫晚从小一起长大,北疆形势紧张万分,她定也是焚膏继晷,我又岂能做国家的罪人?”

叶潜之点点头,“知秋,记住,我叶家男儿,无愧于心,无愧于社稷,无愧于天下”

当叶知秋从随行的小厮中把女扮男装偷偷跟上的叶枫晚捉出来时,粮草大军已经远离金梁,行走在前往北疆的路上了。

“枫晚,胡闹!”叶知秋气地不断徘徊,“你可知这是上战场!”

叶枫晚也梗着脖子,“大哥,昭和是我的至交,她去北疆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烽火连天,战事不断,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

“那你也不能私自跟着运粮的队伍去北疆啊!”

“我想亲自去告诉她,”叶枫晚眼中含泪,“不管有多艰难,不管有多少人在恶意参她,她都不是孤立无援,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撑着,还有人始终跟她站在一起,我一直都跟她站在一起!”

叶知秋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后,只得拂袖离去。

与此同时,唐谦和正笑眯眯地看着李斐,“大人方才说什么?”

李斐没好气道,“这天要下雨本监军也没办法,在前面就近安营扎寨,等雨过去了,路好走了再走吧”

唐谦和夸张地点点头,“大人说的有道理。哦对了,不知道大人听没听说过一个人”

李斐瞥了他一眼,“什么人?”

“此人名为丁直,听说是犯了什么事被北疆的代元帅斩了,下官只是有些好奇,不知大人可否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

李斐闻言手里一哆嗦,许久后才扔下一句“不知道”便离开了,也再没说什么安营扎寨的事情。

当粮草大军终于抵达北疆大军营地之时,唐谦和远远就看到传闻中的巾帼女帅立于校场,开弓搭箭三箭齐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支支正中靶心,一看便知功底深厚非一日之功。

有人去她身边说了些什么,便见女元帅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下一秒,回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多年之后,唐谦和仍然对那一眼记忆深刻,当时他的心中在疑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才能背负着国仇家恨孤身一人来到这茫茫北疆,建功立业整顿民生,如今成了人人敬仰称赞的大元帅?

他看见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身后的战袍被风高高吹起,英姿飒爽,明眸皓齿,当真佳人无双。

她走到他们跟前,虚扶一下正在行礼的众人,不卑不亢地开口——

“诸位大人一路赶来辛苦了,本帅已在帐中备好酒菜,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请!”

唐谦和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知晓了答案。

一入帐,叶枫晚立即就扔开披风跑了过去。

“昭和!”她猛地抱住莫邪,语气哽咽,“昭和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莫邪笑着拍拍她的背,“你怎么也跟来了?”

叶枫晚松开她,面带委屈,“大哥训了我一顿,你也不让我来”

“没有这个意思,”莫邪捏捏她的脸,“我们只是想保护你”

“我已经长大了!”

叶知秋上前去拉拉妹妹的袖子,“枫晚,怎么跟元帅说话呢?”

叶枫晚闻言吓了一跳,连忙退开要行礼,被莫邪一把扶住,“阿晚,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

叶枫晚吸吸鼻子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被叶知秋拉走了。

“元帅,”唐谦和拱了拱手,“元帅此番在北疆作战,舍弟心中担忧,人虽在金梁,却也托下官给元帅带了些东西来”

莫邪闻言扭头看去,便一下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

他们小的时候都是整天一起上学堂一起玩,那时候代书萱也经常去唐府串门,但与她相熟的也只是唐谦辰,那时候唐谦和并不在金梁,是以她也并不认识唐谦和。

莫邪微微一顿,“这位是谦辰的大哥?”

“谦辰的大哥”这称呼一出,唐谦和就知道她不想摆官腔了,也见得她与自家弟弟确实私交甚好。

“是,在下唐谦和,谦辰正是舍弟”

莫邪笑笑,“以前常听谦辰说起他的大哥,只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翩翩公子郎”

唐谦和眉头一动,“元帅说笑了,元帅的事迹才令谦和佩服”

“今日在这里就不必元帅元帅的称了,我就随着谦辰叫你一声大哥,你可唤我书萱或者昭和”

唐谦和连忙道,“大哥就不必了,直接唤谦和就好”

莫邪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李斐自知众人都不待见他,早早的就离席回去了,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李斐一走叶知秋就憋不住了,连忙问起莫邪北疆的战事,莫邪就拿出地图来给几人细细讲解了一番。

“现在北疆五州里,雍州和凉州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状态,平州和兖州因为北荒没有留守足够的守军,我们也收复得差不多了,最主要的还是打冀州”

叶知秋皱皱眉头,“我们来的时候也着重打听了平州和兖州的情况,好像我们的人也并没有驻守多少?”

莫邪闻言指着地图上两个州,“那是表象,我做给北荒看的。实际上我在平州和兖州安插了相当一部分兵力,他们都化整为零掩藏起来了,明面上看我们确实没怎么留人”

叶知秋心里一颤,“你在平州和兖州留了那么多人,又哪里来的兵力打冀州?”

莫邪低下头笑了,她指尖划过平州和兖州,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雍州和凉州上。

叶知秋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心里的谜团渐渐清晰,不可置信道,“你把雍州和凉州的兵力调到平州和兖州了?”

莫邪肯定了他的说法,“原来的北疆十万大军,再加上收复失地和临时扩充的部分,现在正式的北疆军有二十余万人,全都投入了冀州战场”

“我在下一盘棋,平州和兖州是最后合围阶段必不可少的一环,我在这两州部署的兵力几乎把雍州和凉州搬了个空,只给他们留下了一小部分,使这两州的日常看起来并无变化”

叶知秋震惊道,“你太大胆了,如此一来雍州和凉州岂不是处在无人留守的状态,万一北荒绕道攻打凉州,三日之内,他们就可直捣金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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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我最秀
连载中周周周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