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听这两位祖宗几乎同时开口:“你亲他做什么?”
白羽呆了一下:“我……哄他啊。”
太子和烈王同时木了一会儿。
然后太子坐上白羽的软榻,眼眸微垂,表情落寞,嘴里说:“今晚老师不能陪我参加母后的生辰,届时我孤身一人,势必形单影只,落寞寂寥,现在想一想,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太子说完,抬眼瞟了一下白羽,脸上满是孤独寂寞冷的表情,就差挂个牌子写上“快来哄我”四个大字。
烈王什么也没说,保持了一贯的凉薄送葬脸,只是眼角余光像剑一样,嗖嗖地射向白羽。
似乎在说,我生气了,敢不哄我你试试!
白羽后退一步,额上一滴冷汗无声滑落。
这两祖宗今天是抽的什么风?
见他视线总落在两个大祖宗身上,腿上的小祖宗不乐意了。
沈巍轩揪着白羽的领子把他拉向自己。
“少傅,我屁股还有点疼,要不,你再哄哄我?”
小声调软的能滴出水,表情还带点娇羞。
白羽看看腿上这只小的,再看看身前两只大的。
突然感觉大晴天打了个闪。
他迅速把小祖宗放到软榻上,起身向三位大焱国最尊贵的皇子作揖:“啊,我突然想到父亲大人之前说找我有要事,我得先回去了!各位祖宗,不对,各位皇子们,明儿见!”
说完,他施展起拂花分柳的轻功,踩着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一溜烟地飞将出去。
他逃窜的速度太快,三位皇子连他的衣角都没抓着。
只能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各自气闷。
白羽一路奔逃至宫门前,回头看看身后没人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踱步。
唉,他叹口气。
这孩子长大了,心思就是难猜。
现在都学会争宠了!
这要是让英明神武的陛下知道,他的儿子在他白羽面前争宠,他脖子上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他这厢踢踢踏踏地走得缓慢,却见前面一群身着官服的人正从朝堂里出来。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地往宫门处走。
白羽立即拉住一个,嬉皮笑脸地问:“走那么急干什么?急着回去喝花酒啊?”
那人顿了一下,抬头发现是他,没好气地扯回袖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逛青楼、喝花酒?”
“当然不是。”白羽咧嘴笑:“我还知道吃饭、睡觉、看美人儿。”
那人瞪他一眼,一脸“你没救了,我不想同你说话”的表情,转身就想绕开白羽。
哪知道白羽食指一勾,扯住对方腰带。
那人面皮一红,低声斥道:“放手,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喝你的花酒,找你的美人去!”
“对啊,这儿就有个美人,我先找你玩儿。”
白羽没羞没臊地又搂住对方肩膀。
那人杏眼圆睁,气恼地恨不得拧断他的胳膊。
这时,一群朝臣从他们身边路过。
有相熟的过来打量一番道:“哟,卿相,您和白将军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不愧是青梅竹马。”
好个屁!
大焱右相卿若衡一口银牙差点咬断。
但是表面上他还得呵呵呵,跟白羽做出友好和睦的假象。
待朝臣的队伍过去,他一把扯住白羽发尾,凶相毕露地逼视他:“你踏马想干什么?都说了老子是要脸面的人,你那个名声我不说你自己也清楚,别大庭广众跟老子凑一块儿败坏我清誉!”
白羽闻言,委屈地哭丧了脸:“小衡衡,你小时候还说长大要娶我过门,现在对人家这么凶……”
“呸,那是我年幼瞎了眼,以为你是女儿身。”
“你始乱终弃!”
“我什么时候乱过了?”
“我不管,你要养我!”
“我踏马……”
卿若衡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
他扶额,抬头,无语望天,一连串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说吧,这次要借多少银两?”
“嗯,你知道的,这个月我因为屡次被监察司抓到去青楼,俸禄被罚没不说,还倒欠了一笔罚银。我爹知道之后把我这个月的零用钱也停了,我现在是穷的叮当响,就差路边摆个碗去乞讨了。”
卿若衡冷哼一声:“那是你活该!”
“可是呢,这个月刚过了一半,算算我每日吃穿用度,再加上去青楼喝花酒,找美人儿的钱,我估摸着还要个几百两。小衡衡,你就先借我三百两救个急吧。”
“多少?”
白羽伸出三个手指:“三百两。”
卿若衡转身就朝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白羽急忙追上:“你干嘛去?”
卿若衡恶狠狠地:“我找刀!”
……
卿若衡最后还是给了白羽三百两。
白羽还想顺便蹭人家马车,被无情地踹下来,并附赠警告一枚:“这个月都不许再来找我借钱,否则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一刀两断!你自己看着办。”
白羽看着卿家马车卷起的滚滚烟尘,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钱袋,低声自言自语道:“谢了啊,兄弟。”
他在宫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如预料一般没看见自家的马车。
想来他父亲这次应该是气得不轻,当真撤了每日接送他的车辆。
他懒懒地倚在宫墙外,开始考虑究竟是用轻功飞回去呢,还是随机再蹭个什么人的马车,让那倒霉鬼送他回家呢。
正在这时,一辆华丽考究的马车突然从宫门里奔出,马车速度极快,像是有什么急事,亦或是要追赶什么人,在路过宫门守卫的时候都不曾停一下,只是亮了个牌子就冲过去了。
白羽心思一动,就喜欢这么快的车。
他如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一般,在风里翩然飞起,又翩然落至车顶。
“什么人,下来!”
车里的人很警觉,当即就掀开帘子,朝车顶看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脸皮厚的城墙一般的白羽看出一身冷汗。
“烈王殿下……哈哈,这么巧!”
白羽坐在车顶上,对上烈王沈巍庭冷冽如冰的目光,干笑着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白羽?”沈巍庭的眸光变了一变。
烈王沈巍庭是白羽教授武艺的所有皇子里,唯一一个直呼白羽名字的人。
白羽对这一点倒是不甚在意。
但总有一些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烈王根本就瞧不上白羽,否则都当了三年学生了,怎么连句老师或少傅都没叫过。
白羽的听力特别灵敏,偶尔听见这些个私下里的议论,也只当没听见。
不论沈巍庭瞧不瞧得上他,他都无所谓,反正整个大焱国,瞧得上他的人本就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