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酒厂内部的气氛逐渐焦灼起来。
“快点啊,Gin。”宾加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生怕他反悔,催促道,“难道你怕了吗?”
垂下的眼睫颤了颤,黑泽阵倒不是怕死,而是他搞不清初又知映到底在想什么?
剩余实弹空弹比例未知,唯一知情的是……
换回来前他的枪口是对准自己的。
若是从未发生过灵魂互换一事,那黑泽阵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
然而事实上,那名低调的医药天才,正是日复一日陪伴在身边的丈夫,此刻犹如伺机而动的蛇,准备随时取他性命。
“呵……真让人烦躁。”
曾无数次用枪终结他人生命的残忍杀手,这次缓慢又坚定地将左/轮/手/枪抵在下颌,他翠绿的双眸中丝毫不见对死亡的畏惧,那抹恶毒的杀意依旧存在。
宾加打了个冷颤,身体在他扣动扳机时欣喜地颤抖起来。
去死……
去死。
去死!
咔哒——
空弹的声音好比最后的枪决,猛地击中宾加的心,他瘫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作弊了,你作弊了!”
面对宾加的指责,黑泽阵毫无反应。
他转头仔细打量了下手中的刑/具,好似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对着宾加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
连中两枪,宾加捂着受伤的肩膀,又因为腿部中枪,活像一只在地上扭动的蛆。
而黑泽阵,他好似证明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轻笑一声,嘲讽般的将手/枪丢到宾加面前,离开现场继续工作。
不过回到家后的琴酒也同样的不好说话。
他迎着初又知映闪躲的目光,不由分说地扣住对方的双腕压制过肩,沉声问:“你想怎样?”
初又知映没被他表面的难题困住,反而执着地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当中——
黑泽阵没死,证明他相信自己,那如果叫他去死他会答应吗……
直到伯/莱/塔也亲昵地碰了碰他的太阳穴,初又知映浑身一颤,脱口而出:“离婚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能进入你的肉/体/深/处也能称得上不相往来吗?”
好奇怪的描述!
初又知映尴尬地扭回来一点身体,避免和他正面亲密接触,小声嘀咕,“别说得那么亲热,只是意外而已,咱俩还是敌对关系的……”
黑泽阵气笑了,“我知道你的任务是暗杀我,但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不怕我拿你的肉/体陪葬吗?”
话一说出口,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视——
谁说这不算殉情呢?
诡异的默契是增加了,黑泽阵松开手,初又知映终于得以脱离魔爪,暗自松了口气,同时竟也盘算起来。
如果双双去世,他也算是为正义献身了,会受到众人的尊敬与崇拜吧?
可除此之外,貌似也没什么好处。
初又知映摇摇头,还是决定明哲保身,于是针对意外事故,他说道:“我今天下午查了些资料,可能是因为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身上沾染了咒力,无意识下触发了什么术式?”
涉及到咒术的专有名词,黑泽阵立在原地眯了眯眼睛,挑了句简单的回应:“很长吗?”
七年。
七年间,他们在这个狭小的玄关里,说了无数句“工作顺利”,也说了无数句“我回来了”。
可如今揭开彼此之间不为人知的一面后,又觉得太短,不足以了解身边人的一丝一毫。
那股酸涩的感觉又重新回到喉咙中,初又知映艰难地说:“你明天请个假吧,我们去解决一下。”
解决好死亡后灵魂互换的问题,他们就能正式回归到彼此的身份当中。
到那时,他做他的黑衣组织topkiller,而他依旧是伸张正义的咒术师初又知映。
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犯错……
他没注意到的角落中,幽绿的瞳孔已然浮现出一个不明情愫的漩涡,正悄然扩大,蠢蠢欲动地想要吞噬掉眼前的猎物。
——
明内鸟居,后山。
原本灿烂的阳光似乎被鸟居挡了个严严实实,骤降的温度令初又知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歪头看向黑泽阵。
似乎与他如出一辙,黑泽阵将风衣拢紧了些,又将帽檐压了压,那双淡漠的双眸扫过来,像是在无声地问他:有事?
“……以前,我的养母和这里的巫女很熟,或许她能帮到我们。”
“靠神?”黑泽阵不太相信,嗤笑道,“你们还真是一群跳大神的人啊。”
“你敢在神社说这种话?”初又知映也不恼,神神秘秘道,“你没听说过‘过了鸟居就是神域’这句话吗?小心被神听到惩罚你。”
黑泽阵无所谓地耸耸肩,跟着他的脚步一同步入木屋内,跪坐在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面前。
“知映?”女人头发花白,睁开浑浊的眼珠,目光在他和黑泽阵身上来回切换,“你……你们怎么又混到一起去了?!”
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惶恐地抱住双臂,大叫起来:“这不可能!神不会允许的!”
两人面面相觑,目光从狐疑逐渐变得坚定,知映试图抓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辻泉婆婆……”
“别碰我!”巫女如临大敌,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会和他一起下地狱的!滚开!”
眼见她发疯似的抽出武士刀砍来,黑泽阵终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
“够了。”黑泽阵利落地劈晕巫女,面容冷峻,“如果你浪费工作时间,只为了让一个疯女人来谴责我,那也太无聊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开,打算回去处理事务。
初又知映哪能料到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去解释,“我真的没想到,她平时很正常的。”
“知映?”
这边的麻烦事还没解决完,另一桩大麻烦又找了上来。
初又知映瞧见面前没个正形的五条悟,崩溃地捂住了双眼,“你怎么会在这啊!”
“咦?这次叫名字就应啦,不用叫代号了啊。”五条悟打趣道,“情报说这边有特级咒灵出现,我来看看。”
他简单说了情况,又摘下墨镜,冰蓝色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黑泽阵,“这位是?”
或许是被巫女弄出了心理阴影,黑泽阵对这个白头发的家伙莫名不爽,冷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转而望向语塞的初又知映。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喂!
“呃……介绍一下。”知映硬着头皮挽住黑泽阵的胳膊,“这位是我的丈夫,黑泽。”
“哦,五条悟。”他大方地微笑伸手,“很高兴认识你。”
黑泽阵直觉不妙,但碍于面子,还是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
……奇怪。
看着五条悟的微笑,初又知映也察觉出些许异常,连忙低头观察起两人交握的手掌——
由于无下限术式的缘故,并未贴合在一起,但这并不算异常……
到底是什么?!
轰隆——
不远处的树忽然开始倒塌,一抹蓝光在五条悟背后乍现,初又知映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拉着黑泽阵逃跑。
不对!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视线与五条悟相接的片刻,他确定了——
对方已经认出黑泽阵的真实身份,这一招早早放好静等上钩的‘苍’,对可以瞬移的五条悟无效,摆明是冲着他的命来。
不能拉着黑泽阵逃,会被高专认定为叛徒的。
眼见着那抹蓝光愈来愈近,初又知映额角的汗珠也越沁越多,黑泽阵也不是傻子,见状不妙当即要跑。
可惜五条悟握得结结实实,黑泽阵气得青筋暴起,斜睨向初又知映却又见他动也不动。
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片刻,黑泽阵卸了所有的力气,坦然地立在那,仿佛看不见那道光球似的。
五条悟:我在等技能你在等什么?
黑泽阵:你猜。
殊不知,初又知映完全没空理会他们之间的争斗,他垂下眸,鞋尖处的那枚石子在视野内不停摇晃,大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不能跑!
不能被当成叛徒!
于是,在混乱纷杂的吵闹声中,两人的身影陷入蓝光之中。
瞬移到旁边的五条悟蹙起了眉,喃喃自语:“躲也不躲?这么狂?”
周身的刺痛当中,来到黑泽阵身体内的知映率先醒来,确认自己还活着后,立马去看身边的‘知映’。
“你没事吧?”知映急得都快哭了,“还活着吗?”
你可一定要活着啊!我可不想背着你的黑锅过一辈子啊!
幸好,‘知映’悠悠转醒,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仇。
五条悟闪身躲开劈来的武士刀,目光在两人身上轮转,“抱歉,我把你认成某个悬赏对象了。”
更换了灵魂的‘黑泽阵’显得没那么杀气腾腾,误打误撞地避免了大战,知映起身掸掸身上的灰,“看来你的同事对我意见很大,我先走了。”
说罢,他不顾‘知映’杀人般的眼神,灰溜溜地往山脚下跑。
这种时候当然要趁机溜啊!多待只会自露马脚!
知映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希望五条悟这家伙不会看出什么来……更希望黑泽阵不要自报家门!
另一边,初又知映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五条悟颇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知映’,竟开口称赞道:“胆量不错嘛,还知道在原地不动能自证清白。”
黑泽阵:“……过奖。”
但接下来的问题,有些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但我好奇你是怎么避过去的?”五条悟问,“是你的术式吗?还是领域?”
术式?领域?哪有重开好使!
实打实挨了一下重开的黑泽阵:“……保密。”
五条悟沉沉的笑了两声,搭在他肩上的手突兀地用了一下力,“别这么小气嘛,回去演示给我看咯。”
被迫跟着五条悟瞬移的黑泽阵:我讨厌咒术师。
捋了一下大纲(先开文后捋纲老传统了[化了])清嗓——各位!打起精神!这一本真的很爽!就这个纯恨爽!!!![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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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