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病。
一定确定以及肯定。
谁家好人大半夜地来探望病人啊?
这正常吗?妥妥的不正常!
你不睡觉,人家病人难道还不睡觉吗?
本来值夜班就很累了,还要应付这种【哔哔——】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值班的护士扬起微笑,“不好意思呢,先生,能麻烦您现在联系一下您的家属吗?有可能是您记错了床号。”
阎卿想了想,“要怎么联系?”
“可以说一下您家属的名字吗?我帮您查询一下。”
“可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值班护士:……
大约是看出了两位护士的无语,阎卿主动开口,“你可以告诉我26号病床的具体位置,我自己过去就行。”
就在两位值班的护士犹豫的时候,阎卿忽然听到了呼唤声。
“你好,先生,请往这边来,我带您去看您的家属。”
阎卿微微侧头,长廊中央站着一个笑盈盈的护士,她的眉眼五官单看都十分正常,但是组合成一张脸之后,却莫名让人觉得诡异,可仔细一看,又看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见阎卿看过来,她招了招手,“快来。”
阎卿笑了起来,对两位值班护士道,“不必麻烦了,那边有人要主动带我去。”
那边?哪边?
两名值班护士被阎卿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阎卿走的方向看过去,也没人啊?
“嘶——”另一个护士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咱们院里,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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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医院住院区还算安静,大部分时候只能听见机器工作的声音。
那个长廊中的护士见阎卿走过来,笑呵呵地带着他往前面走,“跟着我,别跟丢了。”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间病房前,“到了,26号病床就在里面。”
阎卿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直接推门进入。
转瞬之间,他整个人都被黑暗淹没,那扇病房门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同时,粉色的护士帽摔在地上,一团黑气顺着门缝儿滑了进去。
病房内的窗帘没有关紧,月光透过缝隙洒在了26号病床上,那上面此时正涌动着黑色的雾气,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每一个躺到病床上的人。
自从26号病床总是死人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或者说它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吸食过活人的阳气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个人进来,它当然……
咦?
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黑影震惊了,
这人……怎么踏马的阴气比鬼还重!
不正常!先跑为上!
像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笼罩在26号病床上的黑色雾气像是水一样蜿蜒而下,试图顺着门缝儿往别的地方跑。
医院它是不可能离开的,离了这儿去哪儿找这么多阳气弱的人吸食?!
可那黑色的雾气一撞上门就被弹了回来,它不信邪地又尝试了几次,甚至连通风口都试了!
忽然,它“背后”一凉。
该低头时就低头,那黑雾转瞬化作一个人的形状,凄凄切切地开始陈诉,“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干坏事啊!我就只是吸了几口阳气而已呜呜呜呜——”
阎卿点头,“嗯嗯,吸阳气把人给吸死了。”
那黑雾一顿,争辩道,“我每个人也就吸了一口而已,谁能想到他们都从ICU出来了,怎么还是那么不经吸——”
“对对对,和病房门一样长宽高的口。”阎卿抱起双臂,“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黑雾瑟缩了一下,转换策略,开始尝试拉阎卿入伙儿,“那……那以后我分你半口怎么样?额……你六我四?你七我三?”
见阎卿还是不说话,黑雾咬了咬牙,“那你九我一!怎么样!我够诚意了吧?!”
可阎卿仍旧不为所动,黑雾忍不住开始尖叫,“不是吧,你竟然想吃独——”
“吃独食?”阎卿把那黑雾团吧团吧团成了一个球, “放心,你以后什么都没得吃了。”
那黑雾构成的圆球仍旧不肯放弃,但在球体进一步压缩之后,它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声,终于不再挣扎,或者说,是不敢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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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正在值班的护士忽然抬起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尖叫?”
另一个护士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啊,你是不是耳鸣了?”
年纪稍小一些的护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是我最近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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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黑色圆球收拾完后,阎卿打开房门,经过那两个值班护士的时候,他顺便告知了一下这次的处理结果。
“26号病床上的鬼已经处理干净,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出现因为鬼而死亡的事情了。”停顿了一下,阎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以后遇上类似的异常问题可以去南云市枫叶街79号找我。”
两名护士:???
看着阎卿离开的背影,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默默记下了这个地址。
下一瞬,便听身旁的同事疑惑开口,“这地址听起来好熟悉。”
打开手机一查——
《网红直播探秘传闻中的鬼宅枫叶街79号,镜头突现□□重复尖叫‘妈妈快跑’》
《南云市枫叶街79号深夜惊现‘白绸缎女子’,监控拍下飘窗无影独舞》
《暴雨夜撞邪?外卖员称枫叶街79号订单地址凭空消失,保温箱渗出人形水渍》
好家伙,还是座鬼宅!
难道又是想着法儿搞直播博眼球的?
但他脖子上也没挂相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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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市枫叶街79号是一座独立的中式别墅,院子仿照苏州园林的风格,做了假山水池,只不过因为闹鬼长久无人居住,整座别墅看着破败又阴森。
“啪嗒——”
阎卿低头,看了一眼贴着自己鼻子落在脚边的那块青瓦,眉梢扬起。
下一瞬,他的身侧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来,疯狂弯腰道歉,不过可能是因为太用力,弯到第三下的时候,把他自己的脑袋给甩了出去,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墙壁上弹了好几下,最后摔在了阎卿的脚下。
那脑袋冲着阎卿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来,嘴巴一张一合,“阎哥,这么早就回来了啊?那个……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阎卿唇角微勾,“我给你找了个伴儿,用现在的流行语来形容,或许应该叫你们……赎罪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