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气氛又凝重起来，窗外传来警笛呼啸而过的声音，那是程安景和他的队伍正在奔赴战场。而他们在这里挖掘出的每一点信息，都可能成为前线战士们活下去的希望。
沈加序握着钢笔的手顿在纸面，墨滴在 “雾化者” 三个字旁边洇开一小团黑影。
他抬眼看向悬浮的小精灵，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们根据他们直播的内容有看到其中有石塔的出现，并且它出现的地点很像世外桃源，不是很符合你说的废土世界。”
他特意加重了 “世外桃源” 四个字，指尖在笔记本上敲了敲：“我说的就是守塔失误，林默，他直播画面里的村子周围有青草地，甚至能看到蝴蝶 —— 这和你描述的辐射废墟、变异怪物完全搭不上边。”
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在脑海里描绘着 —— 那座灰白色的石塔被葱郁的植被环绕，远处甚至有潺潺的溪流，确实和 “废土” 两个字扯不上关系，也很诡异。
“石塔，确实是开拓者和流浪者的据点。” 小精灵 009 的翅膀扇动得有些急促，它飞到沈加序的笔记本上方，小爪子在纸上比划着石塔的形状，“准确点来说是开拓者建造据点，然后雇佣流浪者守塔。可不要小看了这些守塔人，能在废土上自由活动还敢接守塔活计的，能力可都是很厉害的！”
它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强调什么：“他们不仅要防雾化者偷袭，还要处理塔内的能量波动 —— 石塔里都藏着能量核心，是维持聚居点防护罩的关键，稍微出点岔子就会被怪物乘虚而入。”
提到 “世外桃源”，009 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透明的翅膀上泛起细碎的光点：“这就不太可能啦。废土世界里哪有什么真正的世外桃源，估计是那个守塔人的特殊能力！”
小精灵突然停在林知意肩头，小爪子指着自己的脸颊：“有些流浪者能操控局部环境的能量场，将其拉入他们制造的幻境里，比如让石塔周围长出青草，屏蔽掉辐射带来的灰败感，看起来就像仙境一样。但那都是暂时的，能量一耗尽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 说不定林默直播时正好被当做了雾化者吧？”
它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毕竟，废土世界上能称得上世外桃源的，估计就只有锈铁小镇了吧？但那里的人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美化小镇，他们忙得很呢。铁匠要锻造武器，农夫要照料耐辐射的土豆田，连孩子都要学习如何识别辐射区，哪有时间养蝴蝶种青草？”
沈加序的钢笔在纸上快速滑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他突然抬头问：“石塔里的能量核心是什么？和枯化者的法则力量有关联吗？”
“当然有关！”009 的声音陡然拔高，“能量核心就是用纯净的法则碎片凝结的，能净化周围的辐射，还能驱动防护罩。正因为这样，才会被雾化者盯着不放 —— 它们吞噬能量核心就能变强！”
沈加序合上笔记本，指节在封面上轻轻敲击着。窗外的警笛声已经远去，但审讯室里的空气却更加凝重 —— 石塔、守塔人、能量核心，这些新出现的信息像一块块拼图，正在慢慢拼凑出第二世界的真实样貌，也让这场现实与虚拟的纠缠，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体育场外的警笛声已经连成一片，红蓝交替的灯光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刺眼的光斑。
尽管警方提前半小时就开始用广播疏导人流，可今天恰逢顶流歌手在这里开演唱会，数万名持票观众像潮水般涌来，光是疏散外围的歌迷就耗尽了全部警力。当枯化者出现在场馆入口时，至少还有五千人被死死困在了体育场里。
程安景的越野车在警戒线外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里，他推开车门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 体育场的上空笼罩着一层灰黑色的半透明光膜，像倒扣的玻璃碗将整个场馆罩得严严实实。
那是其中一个枯化者张开的能力，对他们而言是固若金汤的保护罩，更是肆意猎杀的乐园；对被困的人质来说，却是死神挥下的镰刀，每一秒都在制造新的尸体。
“头儿！子弹打不进去！” 一个年轻警员抱着步枪，额头上青筋暴起，枪口还在冒烟，“我们试过冲锋枪、□□，甚至调用了防爆狙，弹头一碰到光膜就被弹飞了！”
程安景的拳头狠狠砸在警车引擎盖上，震得警灯都晃了晃。他透过光膜往里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 原本应该回荡着歌声的体育场，此刻成了人间炼狱。
舞台上的霓虹灯还在疯狂闪烁，却把满地的鲜血照得愈发诡异。穿荧光棒应援服的歌迷倒在血泊里，有的还保持着举灯牌的姿势，有的则被踩断了脖颈。
几个身形枯槁的枯化者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灰黑色的手臂像鞭子一样抽击，每一次挥出都能带起一串血珠。被打中的人皮肤会迅速干枯发黑，短短几秒就变成僵硬的尸体，仿佛体内的水分被瞬间抽干。
那个张开光膜的枯化者站在舞台中央，它的胸口有个不断蠕动的肉囊，光膜的光泽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它看着台下的惨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像是在欣赏一场盛大的表演。其他几个枯化者则在有节奏地推进，把惊慌失措的人群往场地中央驱赶，就像牧民围猎羊群。
“救命！让我们出去！”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拼命拍打着光膜，掌心被震得血肉模糊，孩子的哭声早就嘶哑了。
可光膜纹丝不动，反而在她拍打的地方泛起涟漪，将一股灼热的气浪反弹回去，烫得她手臂上瞬间起了水泡。
体育场外的警察们急得团团转，有人试图用液压剪剪断围栏，有人扛来破拆锤对着光膜边缘猛砸，甚至有谈判专家拿着扩音器喊话，可里面的枯化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程安景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汇报：“程队，医疗组已经到位，但进不去！里面至少有两百人受伤，再拖延下去……”
“我知道！” 程安景低吼着打断，视线死死盯着光膜内侧 —— 那里有个穿警服的身影正在和枯化者搏斗，是提前到场维持秩序的同事老王。
老王用警棍砸向一个枯化者的后脑，却被对方反手抓住手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紧接着枯化者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灰黑色的纹路顺着伤口迅速蔓延。
程安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老王最后望向光膜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给技术科打电话，让他们查所有关于能量护盾的资料，不管是科幻片还是游戏设定，只要能破坏护盾的方法都给我找来！” 程安景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再调三辆消防车来，用高压水枪试试！还有，联系军区，我要申请□□！”
他知道这些办法大概率没用，就像之前的银行劫案一样。可他不能停，光膜里每一秒都有人死去，那些正在被屠杀的，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是来看演唱会的学生，是带孩子来圆梦的父母。
光膜内侧的血腥还在蔓延，一个枯化者突然举起一个挣扎的女孩，将她狠狠掼在舞台边缘。
女孩的头骨碎裂声隔着光膜隐约传来，程安景猛地别过头，指节在枪套上掐出深深的印痕。
此刻的体育场，对枯化者是狩猎场，对人质是屠宰台，对外面的警察，则是一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煎熬。
而那层灰黑色的光膜，像一道隔绝生死的界限，将希望与绝望，清晰地分割在两边。
体育场外围的警戒线外，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正挤在最前排，镜头像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层泛着灰黑色的保护罩。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甚至踩在垃圾桶上，摄像机的镜头透过保护罩的缝隙，拼命往里面窥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却丝毫顾不上擦。
“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正在市体育场外为您带来实时报道。”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努力保持着职业的冷静，“大家可以看到，体育场被一层诡异的能量罩笼罩，里面传来阵阵尖叫，据前方消息，疑似有‘枯化者’闯入……”
他的话还没说完，镜头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显然是捕捉到了什么惊人的画面 —— 保护罩内，一块巨大的广告牌轰然倒塌，溅起的碎石撞在能量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地上蜿蜒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
这段直播画面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上扩散，各大平台的直播间瞬间涌入数百万观众，弹幕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滚动着。
“我的天！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镜头扫到的是不是…… 尸体？”
“警察怎么还不进去？那个破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起初的震惊过后，网友们的讨论渐渐偏离了轨道。有人截下保护罩的截图，放大后发现上面流动的灰黑色纹路，和最近爆火的游戏《第二世界》里的能量场惊人地相似。
“等等！这不是《第二世界》里的场景吗？” 一条彩色弹幕格外显眼，“那个保护罩，和枯化者的‘腐殖领域’技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