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偏身挤进来的瞬间顺带着把门也给带上了,在古德福赫一声愣怔的“你……”中不慌不忙地坐到桌边,提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用的还是他的杯子。
……怎么会有如此轻浮的女子。
她不紧不慢地掀起覆面的白纱,那双细长的眸子一扫,黛眉一挑,语气里带着他熟悉的调侃意味:“怎么,两个月不见,弟弟就把姐姐给忘了?”
他瞬间又惊又喜,“金姐?”
金钩掰藕又竖起食指立在嘴前,示意他先别乱说话,指挥他:“你先去把窗子关好。”
他依言照做,关上窗子前还特意看了眼窗外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影。
他又从桌下拖了张凳子出来,坐到她身旁,细细打量这位多日不见的“师妹”,看她脸色红润不像有伤的样子,方才松了口气,习惯性地逗她一下,“姐姐这是又去哪沾花惹草了?该不会惹了个难缠的风流债吧?”
金蛇闻言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他置于桌面的手臂上,“啪”地一声,疼得他五官皱起,“我的好姐姐,你这手劲也忒大了。”
她得意地“哼”一声,让这臭小子乱说话,像是她一天到晚在外都不干正事似的。
“若是风流债倒好,债多不压身,”她叹了口气,难得地露出了愁容,“这事可比男人难搞多了。”
她像是想要借酒消愁一般,捏起茶盏一饮而尽。
他十分贴心地又给她满上一盏,嘴里还不忘打探道:“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人也不见信也不回,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金蛇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停顿,正色道:“我去燕山了。”
“我估摸着按计划回到佘山也赶不上巴,刚抵达这里我就调头走了,本想着直接跟她在燕山汇合,但我的脚程还是慢了些,等去到的时候仪式已经开始了。”
说到这里,古德福赫的眼神也不由得黯淡了下来,语气沉重地跟金蛇讲述了巴蛇遭到刺杀的事。
她毫不意外,“我知道……我亲眼看见的。”
他闻言一愣,又接着补充:“姐姐可记得那凶手?他的衣服上有块图腾,跟这座客栈门口灯笼上所绘的一样——杀害巴姐的凶手会不会跟‘金风玉露’的东家有关?”
她嘲讽一笑,“那只是用来栽桩的手段罢了,‘金风玉露’稍有势力又不靠门派,确实是个嫁祸的好对象。”
“只可惜,‘金风玉露’是我的产业,而我绝不会对巴下手。”
他听完一脸诧异,“可这图腾并非是你惯用的金蛇图样?”
她用怜悯又怜爱的眼神看他一眼,叹息道:“这么俊的脸怎么就不能配上一副精明点的脑子,这样姐姐真的很担心你哪天就被坏人拐走了。”
赫舍蛇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懵的:“?”
“一个成功的商人该要知道除了自己谁都不可尽信,”她轻飘飘地弹了下弟弟的脑门,戏弄似的给了个忠告,“明面上的产业要有,暗地里的更不能少。”
“事实证明,我很有先见之明。”
她凑近向来不谙世事的弟弟,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接下来到我讲故事了……一个将会完全颠覆的故事。”
……
翌日一早,四兄弟收拾好包袱,下到大堂吃早饭。
古德博弈要了碗清汤面在刺溜刺溜地吸,连汤都喝尽了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大哥三哥小弟,昨晚有人来你们房间吗?”
古德福赫夹起一只小笼包咬了一口,慢吞吞道:“没有。”
古德辣柯也嚼着包子摇摇头,古德摸宁倒是反问了一句:“怎么,昨晚有人来找你吗?”
听到这话古德博弈敛下了眼,轻描淡写道:“就是店小二,说我那间房有点吵,刚好有空的客房,问我要不要换。”
其余三人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过了一晚所有人都好像忘了碎布的事,也没有留下来继续打探东家的消息,用过早饭后就离开了。
路上他们经过了安阳县衙,碰巧遇上知府正从衙门里出来,瞧见了他们腰上挂着的佘山信物——门派的身份在外出时会给他们省去很多麻烦。
知府拦下他们说最近县里出现了连环凶杀案,仵作发现了关于凶手的线索,但对方是修真者他们无力抓捕,还请出手相助。
是的,门派信物虽然可以避免一些麻烦,但也会带来一些麻烦。
知府把四人请进县衙里,仵作带他们仔细查看了还没来得及送往义庄的三具尸体,他们身上都带有一种特殊的粉末,是瑶族用来标记目标的常用手段。
作为修真者,四兄弟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被仵作忽略的信息——这些尸体身上都有灵力残留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生前都是修真者。
难道跟刺杀巴蛇的是同一伙人?
接着他们又发现,这些修真者尸体上的金丹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