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调整了一下自己，随后跟着几人再次走到背景板前。
摄影师指挥她们调整站位，她被安排在中间，左边是Nalia，右边是Lumine。
灯光打在她身上时，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努力想把最好的状态露出来。
可镜头对准她时，她还是忍不住晃神……
她总觉得眼角的余光里，会再次出现那个令她念念不忘的身影……
“晚星老师，稍微笑一点哦。”摄影师的声音传来。
“不用太刻意，自然一点就好。”
林晚星试着扬起笑容，可脸颊的肌肉却有些僵硬。
她能感觉到左边的Nalia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着我。”
她微微侧过头，视线撞进崔允书的目光里。
Nalia的眼神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好像以前在韩国拍选秀时，她因为语言不通紧张到忘词，Nalia也是这样看着她，悄悄用韩语说“别慌，有我。”
那一刻，林晚星心里的紧绷好像松了些，嘴角的弧度终于自然了些。
“很好！就是这样！”摄影师按下快门。
“几位老师互动一下，比如搭个肩膀，或者笑一笑聊天的感觉。”
一旁的Nalia听到后立刻挽住林晚星的肩膀。
她还故意凑到林晚星耳边说悄悄话，逗得林晚星真的笑出了声。
Nalia看着林晚星的情绪好了一点，也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Nara则和旁边的导师比了个心。
镜头捕捉到的画面里，几人的笑容都亮得像窗外的阳光，没人再看出林晚星刚才的失神。
拍了大概半小时，导演喊了暂停，让大家休息十分钟。
林晚星走到休息区坐下，她刚拿起自己的矿泉水，就看到工作人员端着托盘走过。
托盘里放着几杯美式咖啡，杯身上印着的logo，和许砚冰以前常喝的那家店一模一样。
她的手猛地收紧，水瓶的凉意透过手指传来，才让林晚星缓缓的回过神。
以前每个赶训练的日子，她都会提前半小时出门，绕路去买许砚冰爱喝的冰美式，还会在杯套上写一句小纸条。
比如“今天也要加油呀”……
“晚上想吃什么”……
那些纸条许砚冰攒了满满一个铁盒，这还是她们分开前，林晚星不小心在衣柜深处发现的。
“在想什么？”Nalia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把她手里的凉水换了过去。
“刚拍完别喝太冰的，对胃不好。”
林晚星接过温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Nalia的手指，对方的温度比她高些，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罢了……”
Nalia没追问，只是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白裙子上，轻声说：“你穿这件裙子很好看。”
“我记得你以前在韩国，你总说不喜欢白色，说显胖，其实一点都不。”
林晚星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以前确实说过这话。
那时候其他导师还笑她说：“明明穿什么都好看，偏要找借口。”
她低头摸了摸裙摆的雪纺面料，声音很轻：“这件裙子，是她以前喜欢的款式……”
Nalia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一张。
她刚才摸裙摆时，手指不小心蹭到了一点灰尘。
休息时间快结束时，林晚星站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裙摆。
镜中的自己，脸上带着精致的妆，穿着曾经不敢碰的白裙子，看起来光鲜亮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那片关于许砚冰的角落，还在隐隐作痛。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有工作要做……
还有学员要带，不能再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大家。
“准备好了吗？”Jynx突然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
“接下来要拍单人宣传照啦，你先上哦。”
林晚星点点头，走到镜头前。
摄影师调整好角度，对她说：“晚星老师，这次想拍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不用太甜，稍微酷一点，或者带点坚定的感觉，你觉得怎么样？”
林晚星闭上眼，等她再睁开时，眼神里的恍惚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坚定。
她想起自己当初来参加选秀导师的初心……
想起那些为了梦想熬夜练舞写歌的日子……
想起身边还有Nalia和Lumine她们这些朋友在支持她。
她抬手理了理头发，身体微微侧对镜头，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却带着力量的笑容。
“很好！这个眼神太绝了！”摄影师不停按下快门。
“再来几张，保持这个状态！”
灯光下，林晚星的白裙泛着柔和的光，像一朵在风雨后重新抬起头的花。
她不再去想许砚冰有没有认出她……
不再去纠结那些没说出口的告别……
只是专注地看着镜头，仿佛在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她，要为自己的梦想好好走下去。
拍完单人照，其他导师陆续上场。
林晚星坐在休息区看着，Nalia去拍的时候，还特意回头冲她比了个“V”的手势，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一刻，她心里的阴霾好像散了些，或许，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扛着所有事。
而另一边的许砚冰在走廊尽头站了很久……
黑色风衣的下摆被穿堂风轻轻吹起，她的手里还残留着方才攥手机时的凉意。
方才擦肩而过的那一秒，她其实顿了一下……
那道身影……真的……太像太像林晚星了……
尤其是发尾自然垂落的弧度，和以前她总爱趴在书桌上写歌时，自己一遍遍帮她捋顺的样子几乎重合。
可当她回头时，只看到对方匆匆走向拍摄厅的背影，裙摆扫过地砖，像一片轻飘飘的云，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发什么呆呢？”许夏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行程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才让你看的明天的活动流程，你到底看没看？”
许砚冰回过神来，接过行程表，手指却没碰纸面，只是盯着走廊墙壁上的宣传海报。
海报上印着即将播出的女团综艺logo，几个导师的剪影里，她隐约能认出好像是林晚星的轮廓。
她闭上眼，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许夏……我好像……再次见到她了。”
许夏愣了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海报，瞬间就懂了。
她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叹了口气：“是晚星吧？”
“嗯。”苏晚睁开眼，眼底蒙着一层浅淡的雾。
“只是这一次……好像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了……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许砚冰没说，方才那道身影里，少了以前林晚星总带着的、看向自己时的软意，多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坚定……
“唉……”许夏叹了一口气。
“人都是会变的。”她看着许砚冰紧绷的侧脸，声音放得柔和。
“分开这么久，她在韩国做导师、拍节目，你在这边跑演出、做音乐，各自都在往前走，总会有新的样子。”
她又顿了顿，又补充道，“但相爱的两个人，心不会变的。”
“我相信你爱她的心没变，她爱你的心，也不会变。”
许砚冰攥紧了手里的行程表，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
她想起分开那天……
她看着林晚星的信想想出当时的她应该是红着眼眶不舍的写下“许砚，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各自把该做的事做好！”这几个字。
她当时没有同意，疯了一样找她……
她也想忘掉……
可后来无数个深夜换来的是她翻出手机里存着的林晚星练舞的视频，和林晚星对着镜子一遍遍调整动作，眼里闪着光的样子。
我知道分开是为了彼此好。”许砚冰的声音轻得像风。
“可刚才看到她，我突然怕了……”
“怕她变得太多，怕我们之间的那些回忆，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
“傻丫头。”许夏拍了拍她的后背。
“时间哪有那么坏？”
“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在真正的感情里，时间也会把那些好的回忆攒起来。”
“等你们哪天能好好坐下来聊聊，就会发现，这些分开的日子、偶尔的擦肩而过，都是你们爱情里的小曲折。”
“以后回头看，都是念想。”
苏晚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拍摄厅的方向。
里面隐约传来摄影师的喊声，还有女人的说笑声。
她能分辨出林晚星的声音，比以前更沉稳，却依旧带着熟悉的软调。
她突然想起，昨天看综艺预告时，看到林晚星对着学员笑，眼里的光和以前给她唱demo时一模一样……
那是对热爱的东西，从未变过的认真。
“走吧，该去下一个场地了。”许夏看了看时间，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再不走，明天的活动就要赶不上彩排了。”
许砚冰点点头，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拍摄厅的门。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那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存着她和林晚星的合照，有在练舞室的、有在录音棚的，还有一张是林晚星穿着她买的、第一次尝试的白裙子，别扭地对着镜头笑。
照片里的林晚星，眼角弯弯，发梢还沾着练舞时的汗，和刚才走廊里那个利落的身影，既像又不像。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照片里林晚星的脸，心里默默想：知夏，刚才没认出你，对不起。
但我好像……又找到你了。
走廊的风再次吹过，许砚冰把手机放回包里，跟着许夏走向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她最后看了一眼拍摄厅的方向，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或许，她可以找个机会，好好和林晚星说说话，哪怕只是问一句“最近还好吗”。
而拍摄厅里，林晚上刚拍完最后一组宣传照，正和Nalia一起收拾东西。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在走廊的另一头，那个她以为已经忘记她的人，正带着满心的牵挂，悄悄记下了她的行程。
她在等着下一次，能好好地、认真地再看她一眼。
等林晚星她们走出摄影棚，已经是傍晚时分。
Jynx提议一起去吃火锅，庆祝第一天拍摄顺利。
林晚星本想拒绝，说想早点回去休息，可Nalia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起去吧，吃点热的，心情会好很多。”
她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走出摄影棚时，晚风轻轻吹过，掀起她的裙摆。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心里默默想：许砚冰……或许我们真的该告别了。
以后的路，我要自己好好走了。
Nalia走在她身边，注意到她眼底的平静，轻轻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和她保持着一样的节奏。
远处的火锅店灯火通明，里面传来热闹的笑声，好像在等着她们，开启一段新的、没有阴霾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