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奏

第一章

我听过很多光怪陆离的事,也从别人的闲扯里听过不少家长里短,然而这些故事里的主角大多是不幸的。我想,当初我因为好奇而听这些八卦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我也会变成那些人中的一个。

我其实,是很怕痛的,不能见血的那种。如果有一天,某些东西冲破了这座怕痛的牢笼,我不知道是否还能保持现在的理智。

大四,大学生们的实习创业期。我经亲人介绍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建筑公司实习,然而只干了一个月,我就辞了职,拿到公司的章和实习得来的两千块钱回到了家。

原因是我受不了重庆七八月份的天气,租的房子里既没空调也没风扇。什么电器都没有,第一晚上我都是用冷水洗了个头和澡。这地界房子不好租,一般都是半年起租。单位不包住,找房源又太急。

最后竟然定了这个房子,租的半年两千四,其中有两百定金,不包水电。当天晚上上我就后悔了,简直就是个蒸炉,我宁愿在工地里的资料室待着也不想回去。在那里,我整晚整晚都热的睡不着,于是在忍了一个月后,我解脱了。

我退了房,拿回了定金。回了家后,我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娇气,那两千块钱都被我打水漂了,本儿都没回来。

后面的几个月,我几乎在家里躺平了。因为性格内向,又宅得很,导致我在除了家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社恐的厉害,大学三年我都没参加一个社团,相处的好的唯有寝室里的纪个人。

后来,我妈实在看不下去,去市场上买回了两只兔子回来交给我养。其实我更喜欢狗,因为它们都很忠诚,也会围着我转。

中午醒来,简单的洗漱完,吃了个饭。今天得去给地里把那些白菜全割回来,晾干了喂兔子。

说实话,家里的地我都记不清了,还是我妈带我去了一次。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镇子,家里新修的房就在离老家一两公里的地方,很近。自从上初中后,我们就搬了下来,原本的老房子彻底成了空壳。

现在年轻人都不种地了,老一辈人年纪大了,干不动了,那些留下的地都渐渐长满了野草。我有一次过年回老家给外婆上坟的时候,那屋子里外都长满了齐人深杂草和野藤,没有路都快进不去了。

今天天气很好,现在已经开春了,太阳光暖的人有点发晕。我割完菜装进背篓,在田里歇了一会儿,我从这朝公路上看了看。这里离老家就两百米,要不要回去看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心里想着,我放好背篓,打算回来时再过来。这条公路我从小到大都走了无数遍,现在这上面挨着的都是些老房子,人也少了,都往城市里走了,只剩下些老人。

老家和公路间隔着一条小路,好在冬天过后这些草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从窗缝里熟练的伸手摸进去,就在左边墙的钉子上,挂着大门的钥匙。

这门已经锈的脱了皮,我打开门,地上很脏,蜘蛛网、灰尘以及一些没用的遗留物。走过灶屋,我沿着楼梯打算上二楼。楼梯的墙上还挂着我读幼儿园时跳舞拍的日历照片。十几年啦,照片都糊成一坨,只剩些晕染开的颜色在表面。

二楼有两间单房和一个裸露的平台。这两间屋子都关着门,我没有钥匙进不去,只能去平板屋逛逛。

我妈之前在这里养了一株兰花、几盆多肉、芦荟,还有仙人掌。自从我妈不再上来之后,这些植物都没人管了,里面全是旁边山崖上落下的树叶,腐烂、潮湿。

在这里往后望,就能看到一片竹林。明明是温暖的太阳天,我却仿佛感受到了从竹林里吹来的风,阴冷以及莫名的恐惧!

竹林的后面是一座被拆掉的老房子,还有一棵老榕树。这棵榕树据说比我爷爷都老,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反正小时候我每次跟着我妈从上面的地里回来路过时,总有种敬畏的心里,然后依旧是没来由的恐惧!

我从这里看向竹林,我知道,在左边那片竹林的后面有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我小时候曾去那里玩过。

就在我望着那边出神的时候,一阵诡异的感觉突然席卷全身。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我的身后传来了不该有的动静,稀稀疏疏的……

跑——快跑!

我心里叫嚣着,脚却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股强烈的恐惧蔓延到我心头,我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觉脖颈处发凉。最终,身后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一阵巨大的痛楚从脖子传来。就像是被人使劲撕扯着,在身体的痛苦达到顶峰之时,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下午五点,我妈终于发现我还没回来,急忙给我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打通。天都快黑了,人还没回来,我妈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关了门,去种菜的田里找我。

然而等她赶到田里时,只剩下一个装满白菜的背篓,人却没了踪影。她焦急的四处打望,手里的老年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我的电话,一次也没有打通过。

我妈生我的时候比较晚,三十几了才有的我。已经接近六十的她不会用智能手机,况且她一辈子节俭惯了,老年手机便宜,她用着习惯。

当晚,她就寻了还没外出打工的亲戚朋友四处找我。老家自然也不例外,可奇怪的是,通往老家的小路上丝毫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连门,钥匙都原模原样的没人动过。

他们打开门,上下找了个高,依旧不见人的踪影。

第二天我妈终于忍不住报了警,他们查我的通话记录和信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呢?既然没有火车订票信息,说明人应该是在镇上。

他们查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我失踪那天确实是往老家的方向走的。于是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老家后面的那片山里,开始派遣警力寻找。

失踪的第三天,我妈愈发的憔悴。此时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却不敢说出来。一个失踪了三天任何消息都没有的人,真的可能还活着吗?

第四天,派出所派出了搜救犬,给了一件我平时穿过的衣服在它面前闻了下味道。我妈把最后的希望也寄予在这次的搜寻中,我觉得如果再没有结果,她真的会崩溃吧……

那只搜救犬寻着味道一路往老家后面的那片竹林跑去,最后停在了被荆棘林覆盖的一片竹林前坐着不动了。那些警察也看出了问题,拿起大砍刀把周围带刺的藤蔓砍断,清理出一条路出来。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从里面钻了出来,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嗅觉。随着往里深入,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在场的人全都愣在了原地,每一个人都觉得脊背发凉,没再敢往前。

在这片荆棘封路的竹林背后,一块布满黑色青苔的石头上,一颗人脑袋正平整的摆在上面。好一会儿所有人才缓过神来,那根本就不是青苔,是被沁的发黑的血渍。

亲人们全都认出来了,那赫然就是我的脑袋。我妈更是被吓得站不住脚,瘫坐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捂着嘴无声哭泣。这幕诡异的场景简直震碎了所有人的三观,他们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人,究竟得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将我这样残忍的杀害。

找了这么多天但心里仍有期待的她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了,明明前几天还好好出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我能想象到我的死对她打击有多大,她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如同尚未开智的小孩:“婷婷啊,婷婷,我的婷婷不可能会死……”

没错,我的名字叫莫婷。我们家就三个人,我爸在外打工赚钱,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死得早,我还没出生时就没了。我原本应该还有个哥哥,只是那个年代人们都信偏方,我哥还没满月时生了病,嘴里生了疮。偏方说用针扎破就会好,我爸妈将信将疑的试了一下,结果我哥因为病情严重早夭了。

所以后来又有了我,那时兴计划生育,如果我哥还在,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在找到我脑袋的当天,经法医鉴定我的头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的。至于我剩下的身体,很快,他们在竹林后面的那棵老榕树上找到了。在树干的枝桠处,我的身体被卡在那里。

整个案子陷入了僵局,因为法医并没有在我的身上找到凶手的痕迹,干净的就像是我自己杀死了自己。

就连警犬都没有在我死亡的地方找到另一个人的踪迹,除了我自己的气息外,再没有别人。

后来,案子由于没有进展,也没有嫌疑人,我被定了个死因不明就草草结束了。我妈仍然陷在失去我这件悲痛的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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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变态日常
连载中独霸武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