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孟寒丹靠近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腐臭味和一些奇怪的味道混和,衣服和整个人看起来很脏,而且他看起来好瘦,脸都凹下去手脚细的简直是皮包骨
那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还是紧闭着眼,脸色很苍白,孟寒丹仔细看着他发现他脖子上用绳子绑成的项链很特别,手上抱着手杖上的刻痕也很怪异
“姐姐,我们回去吧…”纪杰有些害怕那个人,还怕孟寒丹有危险在她身后一直拉着她
孟寒丹挥手阻止纪杰要他先等一下,她还在仔细看着那人脖子上的小坠子是用木头做成的立方体…
“六子联方,鲁班锁…啊…”
孟寒丹被那人吓了一跳,他突然伸出皮包骨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啊…你这人…快放开我姊姊…”纪杰急红了眼想拉开那只手却拉不开,手握得很紧,但那人像已经是用尽力气在握住孟寒丹的手其他什么都做不得,脸色苍白眼睛甚至没有力气打开
孟寒丹先冷静安抚纪杰跟他说没事,其实那人抓的不痛,他根本没力气,再看向那人
“需要帮忙吗?”
那人闭着眼微微动了嘴巴,声音很小几乎没声音,孟寒丹只好凑过去听,这动作把纪杰急的不行,生怕孟寒丹被那人攻击
“公输…家…第…公…输…镜…”
“公输…公输家…你是公输家的人…”孟寒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那人,身为手艺人怎会不知道公输家,就是发明很多东西的巧匠之神鲁班的后代啊…
“姊姊,我们回去吧…”纪杰又开始拉她,眼里有担心害怕
“你乖,你可不可以去找爹过来,再拿点水!”
“不要…姊姊…我担心你…”纪杰哭着不想离开,他担心孟寒丹有危险
“我没事,你快去快回!”孟寒丹坚持道拿出帕子蹲下帮那人擦脸,那人微微皱了下眉毛
纪杰看孟寒丹坚持,无奈只好快速飞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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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戴军很快地被纪杰紧急拉着跑过来,对于女儿说要救那个人感到无奈,但又不忍拒绝女儿的那哀求的眼神,只能无奈叹气背着那个人回落脚的客栈
纪夫人看到那人知道是女儿想救他,也无奈地看着女儿最后什么都没说,纪戴军背着那人到房间跟店小二要热水帮那人大概清洗一下,小镇上没有大夫,幸好纪戴军卖杂货维生有几罐治疗伤口的药
等孟寒丹去看那人时那人已经被纪戴军包成木乃伊,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静静地躺在床上,纪戴军正在喂他喝米汤,那人昏迷着,但可能因为太饿闻到食物很自然的张嘴
“他身上伤口太多,又饿太久,只剩一口气在,你没救他他大概撑不了今晚,别人都已经帮她盖上草席了!”
孟寒丹知道那些快死的人有好心人会替他们盖上草席让他们走的安静,因为战乱路倒的人太多,你想救也救不了
“爹,谢谢你!”孟寒丹很感激的说,她真心觉得这对父母真的很好,女儿这么任性的要求他们也没拒绝,要知道他们现在也在逃,带一个人多不方便…
“说什么谢,你想做的事情爹只是尽力帮忙!”
纪戴军笑着让女儿赶紧去休息,孟寒丹知道他驾车也累了一天推着纪戴军去休息,这里让她照顾就好,纪戴军无奈但也不能让女儿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房里,于是把纪杰叫进来陪孟寒丹
纪杰进来后本想陪着姊姊守着那个人,但因为是小孩守着守着很快就睡着了,孟寒丹静静的看着那人心里想着事情,她救他救纯粹是好奇,他竟说自己是名人的后代不知道真假,孟寒丹想到什么,起身拿着那人之前紧握的手杖细看,那上面果然很多小隙缝,看来这手杖藏很多机关,可孟寒丹不敢乱按,她电视剧看太多怕会有毒烟什么的
那人深夜时果然发了高烧,但孟寒丹以前去过社福机构当过志工,知道怎么照顾生病的人,用了一些现代的退烧知识先让那人退烧
公输镜迷蒙中微微睁开眼发现是今天那女孩,她正在帮他换额头上的布巾所以靠得很近,公输镜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本想说些话,可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眼睫一闭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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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又准备出发,公输镜被包着一层厚厚的棉被塞在马车前的座位上一直昏迷着,一路上城郊外遇到几个三三两两走着的流民,纪杰看一个老妇人可怜拿着馒头要给那个人吃被孟寒丹拉回来了
“姐姐为什么不可以拿吃的给那个人?”纪杰不懂得问
“你拿吃的给那个人,其他人呢?别人知道我们有东西吃就会聚集过来,我们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给其他人!”
“喔!”纪杰似懂非懂的点头
孟寒丹抬头看果然那些流民开始聚集过来,她赶紧要纪戴军快走,路途遥远,孟寒丹在车上无聊拿着一些碎布开始做玩偶,纪夫人觉得新奇女儿竟如此手巧还那么多想法,孟寒丹做了两只小熊,纪夫人也学着做两人一路缝缝补补话家常
公输镜昏迷三天也醒了,但他话很少,除了道谢其他什么也没说,孟寒丹看他醒来一直拿着那支手杖也没多问,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多说
他虽然有意识但身体还很虚弱身上的伤很严重无法走动,都是纪戴军背他,他自己大概也觉得过意不去每天都在练习起来,孟寒丹看到了他一脸痛苦的样子要他不要着急,公输镜居然垂下眼睫默默点头脸上微红
一路上虽然都还算顺利但很不幸的他们还是碰上流民群,那些人堵在路前要他们下车否则要动手抢夺,纪戴军无论怎么跟他们说他们不听情绪更加激动,纪夫人皱眉紧拉着孟寒丹躲在车上,孟寒丹低头在想有什么脱困的办法
“放下东西下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高大汉子站在马前说道,眼神贪婪地看着那匹拉车老马,像那是餐桌佳肴
“我们车上真没有东西,都坐着家人,我们要去城里看病!”纪戴军再度解释好声好气要那人让让
“少废话,你们没东西不是还有匹马吗?我这里的人都快饿死了,把这匹马留下!”那人恶狠狠地说,伸手就要来拉马,纪戴军可不能让他们拿走马,而且这匹马跟他很久了也有感情
“住手!你这是要明抢!”纪戴军也不赔笑脸了直接跟那人拉扯,但对方人多哪敌的过他们,纪戴军很快地被他们推开,眼看他们就要拉下马绳,那匹马不停的躲避那些人的手,马车一阵剧烈摇晃
突然砰一声,刚刚说话那个大汉头部被什么射中直直地往后倒去,场面一瞬间安静…
“啊…杀人啊…啊…”那些流民也只是老百姓,看有人倒下就不敢再动手,一下散得精光,留下刚刚那人躺在地上
纪戴军看那人脸上没伤且只是晕倒还有气息,想只是被什么丢中而已故不得查看他怎么晕倒,绕过他赶紧驾着马车走
孟寒丹在车里都看到了,他看到公输镜坐起来举起他那根手杖对着那流民射出一颗珠子…
那不是枪吗…
孟寒丹心想,没想到这个时代就有人发明类似枪的东西,他果然是名人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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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戴军不敢再多停留,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到下一个城镇才敢停下喘口气,公输镜射了那个珠子后又一直昏睡,靠着纪戴军背他到房里休息
晚上吃完晚餐,孟寒丹借口要帮公输镜送饭偷偷去看他
“你醒了?”孟寒丹进门就看到公输镜睁开眼在发呆像是想些什么,孟寒丹进门他还吓了一跳,要装睡也来不及显得有些无措
“…恩…恩…”公输镜微微点头,他话少看到孟寒丹就低着头,耳朵微红…
“吃饭吧!”孟寒丹手先将餐盘放一边想扶公输镜起身,公输镜自己默默用手肘撑起身子直到坐起,孟寒丹看他不需要帮忙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他
公输镜一直低着头花费很多时间才坐起身,孟寒丹将餐盘放他腿上,他现在可以吃些较硬的粥,纪戴辉吩咐厨房还加了蔬菜和鸡蛋进去,公输镜微点下头表示对孟寒丹的感谢才拿起汤匙慢慢吃
“你的手杖可以借我看吗?”孟寒丹坐在一旁趁他在用餐借机问道
公输镜突然放开汤匙低着头不动,汤匙碰到碗发出声响…
“不行?”孟寒丹疑惑的问
“不…不是…我怕…伤到你…”声音很小很低沉
“上面有机关?”孟寒丹再问
公输镜突然转头看孟寒丹眼里有些讶异,除了救他那次这是公输镜第一次正视孟寒丹,她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剑眉眼眸狭长眼睫浓密,如果吃胖些恢复正常大概就是像电视上那些花美男那样
“你吃饭吧!我不问了!”孟寒丹看他好像很为难淡淡的说,看向窗外等他吃完,她本来也不抱希望他会说,他醒来除了道谢什么也没说
公输镜又低着头,房里突然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他拿起汤匙又默默放下…
“难道你不觉得恐怖吗?像邪术一样?”
“恐怖?邪术?”孟寒丹听公输镜说完才恍然大悟,是的,她没想到这里是古代,对于未知的事物人人都会害怕,机关的原理很多人都不了解所以被当作邪术来看待
房里又是一阵沉静的沉默,孟寒丹在想该怎么说?就是怕说得太多他才觉得她可怕吧
“所谓的机关就是有一个作用原理环环相扣,每个步骤都有他的理由来作动一个对象,并不是像邪术那样凭空出现,这有什么好恐怖的?”孟寒丹笑着说
公输镜呆呆地看着她,过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眼里像有什么显的很激动
“我…我还以为…我今天射伤那个流民你们会觉得恐怖想赶我走…”
“怎么会?我借你手杖看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机关而已!”孟寒丹想到鲁班的书后来被评为邪书,他有些观念还是令当时的人害怕的,难怪公输镜要隐藏,他大概也是被这个大环境所排挤的人吧,这倒让她想到她求学时也被狠狠霸凌过,所以才跑去学防身术跟拳击
公输镜又没说话,房里又一阵沉默,最后才默默开口
“因为有些危险所以不能借…抱歉…”
“没关系的,你先吃饭吧,都凉了!”
公输镜又默默吃饭,孟寒丹真的觉得他是个很沉默的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以说没喜怒哀乐,在小镇见到他时就算他痛苦到快死了也只是皱着眉头而已
“你的家乡在哪里?”孟寒丹觉得无聊又问道
“在东方国界的小乡村,已经被战火毁了!”
孟寒丹惊讶公输镜这倒回答挺快的,大概是问到跟机关有关的东西他才有心防着不好回答
“所以你是跟流民来到这里吗?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流民里经常内斗,又没饭吃所以…很感谢你救我…”
孟寒丹看他眼神有些飘移定是不肯再说了,就没再问下去,正好纪杰进来,她便把公输镜交给他
孟寒丹边走边想事情,没意会到公输镜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