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后半夜又惊醒了。
秦则也立刻跟着他坐起来:“怎么了？”
“还是疼。”容疏直抽冷气:“更疼了。”
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疼痛变成了无数电锯锯断骨头一样的疼，容疏没有承受过这种痛苦，他想忍耐，可是完全忍不住，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秦则拿纸巾给容疏擦泪水，容疏往秦则身上扑，他感知能力下降，控制不住轻重，一下把秦则重重地撞在床上。
容疏只觉触感不对，回神时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吻上了秦则的唇。
然而他身上的疼痛减轻了。
容疏不确定，抱着秦则再吻了一下。
好像痛苦真的在减轻。
容疏不太能确定是不是亲吻秦则的原因，他抱着秦则又一次亲上去，然而他才碰到秦则的唇就被秦则按在了身下。
“容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秦则尽量保持冷静。
“亲你就不疼了……”容疏才不会承认自己不会亲吻，“秦则，你可以亲我吗？”
秦则扣在容疏腰上的手紧了又紧，容疏身体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传到他手心里，烫的秦则心跳加速。
然而容疏依旧用那双清润透彻的明眸看着他，眼里还含着期盼和催促，仿佛降临到他身上的会是什么美好的事。
秦则托住容疏的脑袋开始亲吻，他一寸一寸探索容疏口中的空间，直到将那里彻底席卷，反复侵占，容疏渐渐被吻得喘不过气秦则才放开他。
容疏从没有想过接吻还可以这样。亲吻果然很有用，容疏觉得身体好了大半，但骨骼还有一阵阵敲击一样的余痛。
“继续。”容疏拉住秦则的衣服。
秦则扣住容疏继续亲吻，在容疏快喘不过来气时停下给他顺气，然后再次吻了上去……
……
最后容疏被亲的身子都软倒在了秦则的怀里，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睛闪着泪光，眼尾氤氲着散不掉的红晕，他止不住的流泪；本来就偏红的唇显得更红了，像抹了口脂一样。
“不疼了吧？”
容疏慢慢点头。
身体不疼了之后容疏才后知后觉感到羞意，虽然是为了缓解疼痛，但他现在和秦则已经做了这样亲密的事。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想是什么关系便是什么关系。”秦则道。
容疏发现秦则好像从来都顺着他，无论他怎么要求秦则都不会拒绝。
容疏扶住秦则坐起来:“那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可以。”
容疏换一句:“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秦则依旧无波无澜:“可以。”
“那我要你和我不再见面呢？”
“不可以。”秦则道:“这个不行，你会危险。”
容疏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说可以。”
“你想让我说什么？”秦则问。
“你自己心里没有想法吗？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顺着我?”
“我的想法不重要。”
“重要，我要你说。”容疏道:“你想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想？”
他当然想容疏喜欢他，但是容疏恐怕还是会拒绝他。
可是容疏说:“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满足你。”
秦则还是道:“我想要你爱我。”
“可以试一试。”容疏道:“我可以试着接受你。”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容疏有点好奇。
他真的看不出秦则喜欢他，虽然秦则上次就跟他表白，他们还疑似谈了一年恋爱。
“高一初见的时候。”
高一初见？
容疏记得那天季明丞急忙拉着他去找老师请假，他一出教室门撞上了一堵人墙，容疏被撞得条件反射站不稳，而秦则稳稳地扶住了他。
“不好意思啊，是我撞到了你，还要你来扶我。”容疏道。
“没关系，小心点。”秦则道。
然后就没了……
容疏不记得他们初见发生过什么能够让秦则爱上他的？
他问秦则，秦则道:“当时觉得你……很可爱。”
容疏当时还带了眼镜，被撞得眼尾发红，眼里闪烁着泪花，纤长浓密的睫毛有些湿润，声音都有了哭腔，却偏偏故作轻松说没事。
后来他跟着容疏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容疏躲在洗手间边洗脸边哭，他应该是彻底忍不住了，委委屈屈地哭了一会儿，但季明丞一回来他又连忙装作平常的样子。
当时秦则就觉得他很可爱，像一只明明受伤严重在独自舔舐伤口的可爱小猫，在碰见人类的时候又装作矜贵疏离的样子，装作没有受伤。
当时秦则就想摸摸容疏的发顶，看看是不是和小猫毛茸茸的手感一样。
“……你才可爱！”容疏抱着枕头砸在了秦则身上。
他还以为自己给秦则留下了什么美好深刻的回忆，容疏已经做好了被夸赞的准备，他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表达谦虚了……
然而秦则说他可爱！
可…………爱？
容疏承认自己被气到了。
秦则又抱着容疏安慰，容疏本来有些抗拒，但他在秦则怀里突然想起了细碎的回忆，他和秦则一起滑雪，秦则教他滑冰，教他做蛋糕的场景……
一年前他真的和秦则恋爱过。
“那我为什么和你分手？”容疏问。
“你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可能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这好像是开学第一天秦则说过的话，原来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吗？
容疏也想起了分手的场景，他当时做出那些行为根本没有意识，仿佛被控制了一样。
后来他就把秦则忘了。
他最近也总是做出不受控制的行为，容疏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那你还一直喜欢我？”
“我会一直喜欢你，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喜欢我，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不会影响我继续爱你。”
容疏没想到秦则又向他表白，向来冷情的人一旦温情那真是要命，容疏感觉自己都要在秦则的目光下融化了。
“那么喜欢我啊？”容疏道:“可是现在我只有一点点喜欢你，怎么办？”
“已经够了。”秦则道:“已经超出意料了，我很开心。”
“没想到你看起来冷心冷情的还是一个恋爱脑。”容疏有点接受无能，总觉得恋爱脑和秦则这张高冷的脸十分不符。
“只对你恋爱脑。”
容疏哼了一声，晃着秦则的肩膀:“你还想喜欢谁？”
“只喜欢你。”秦则把容疏抱在怀里。
和秦则在一起时容疏随心所欲又很有安全感，他有时候会下意识依赖秦则，但他不会这样依赖季明丞。
秦则是不一样的。
“秦则，你真的会永远喜欢我吗？”容疏还是不确定:“如果我接近你别有目的呢？如果我占了你很重要的东西呢？”
秦则脑海里又闪过沈贞玉的话。
什么假少爷，真少爷？那些都不重要，他都不在乎。
“你比那些都重要。”秦则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容疏道:“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秦则也没有再提，他知道说这些容疏也不信，他没有想过和容疏换回身份，他现在生活的很好。
若真的身份对换，若容家真的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孩子，他们还会对容疏那样好吗？容疏会不会失去很多东西？
会不会没有人关心，会不会受苦受累委屈？
秦则想让容疏过得好。
“困不困？”
“不困。”
容疏摇摇头，虽然白天几乎都是晕过去，但也算休息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不困那就起来做题吧，我给你的那一百道题你是不是还没有写？”
容疏无语地看着秦则，他这是谈了一个什么牌的男朋友？
“我困了。”
容疏不想写，他拉上被子表示自己要睡了。
“你睡不着。”
容疏果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瞪了秦则一眼从床上爬起来去写题。
事实证明容疏就是天生不喜欢数学，本来他还算有精力，但写了十多道题后他又开始眼皮打架了。
“不写了。”
容疏把卷子递给秦则。
秦则看了看，容疏都做对了，就是有两道步骤写的有点漏，会扣分。
前面的题比较简单一些，到后面会越来越难，容疏也开始出错。
“那去睡觉吧。”秦则道。
“你不睡吗？”
“我不困。”
“你不会是夜班上多了吧？”容疏把秦则的书收起来:“别学了，陪我睡觉。”
秦则把书收了起来，容疏沾到床就睡着了。
容疏睡着的时候更显得温柔如水，恬静美好。
秦则越看越觉得容疏很可爱，他没忍住摸了摸容疏的发顶。
容疏的脑袋圆圆的，头骨很完美，发丝既乌黑细腻又柔软光滑，手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