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选择的地点是一家位于联合国大厦附近的小餐厅，隐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这里灯光昏暗，木质桌椅被岁月磨得发亮，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外交官会光顾这种地方。
当瓷推开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美已经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他今天没穿正装，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看起来几乎像个普通人。
"你选了个好地方。"美轻声说，为瓷拉开椅子。这个简单的绅士举动让瓷心头一暖。
"没人会想到超级大国代表在这里约会。"瓷脱掉大衣，故意用了"约会"这个词，看到美的蓝眼睛因此亮了起来。
服务生过来点单时，两人都低着头，生怕被认出来。直到葡萄酒和开胃菜上齐，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物后，他们才稍微放松。
"所以，"瓷抿了一口酒，"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核心产业，却在公开场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这是什么新型心理战术吗？"
美的手指沿着酒杯边缘滑动："我只是...无法完全执行那些会真正伤害你的政策。每次签署制裁文件时，我都会想起你在纽约那晚谈论你国家发展时眼里的光芒。"
瓷没想到美会如此直白地承认，一时语塞。烛光下，美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异常年轻脆弱。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瓷压低声音，"如果你的政敌发现——"
"让他们发现好了。"美突然抓住瓷的手，"这三个月我过得像行尸走肉，每天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还必须说那些混账话。"
瓷没有抽回手。美的掌心温暖而略微粗糙，与他平日精心修饰的形象不符。这真实的触感让瓷心跳加速。
"我们不该这样，"瓷说，却反握住了美的手，"这违背了所有外交准则，更别提——"
"去他的准则。"美倾身向前，烛光在他眼中跳跃，"告诉我，瓷，这三个月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
瓷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想起无数个深夜，自己如何反复阅读美发来的每一条信息；如何在新闻发布会上刻意避开与美对视，生怕眼神泄露太多；又如何在那束白玫瑰枯萎后，偷偷将一片花瓣夹在护照里。
"一次或两次吧。"瓷最终说，嘴角微微上扬。
美大笑起来，笑声引来邻桌的一瞥，两人立刻收敛，像两个做坏事的学生。这种隐秘的刺激感让瓷既紧张又兴奋。
他们的谈话从贸易战转向更私人的话题——美说起他在德州度过的童年，如何在一个严厉的父亲阴影下成长；瓷则分享了他国家早期的艰难岁月，那些不为人知的牺牲与坚持。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角落，他们不再是超级大国代表，只是两个渴望被理解的灵魂。
"我该回去了，"两小时后瓷看了看表，"明天还有联主持的危机会议。"
美点点头，叫来服务生结账。"我有个主意，"他低声说，"明天会议上，我会表现得特别混蛋。然后晚上我们可以在这里继续...交流。"
瓷挑眉："你不需要表现得特别混蛋，本色出演就够了。"
美假装受伤的表情让瓷忍不住笑出声。走出餐厅时，纽约的寒风扑面而来，美趁机将瓷拉近，借着帮他整理围巾的机会，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明天见，外交官先生。"
这个亲密的举动让瓷浑身发热，他匆忙拦下一辆出租车，不敢回头看美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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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安理会紧急会议厅内气氛凝重。联——那位永远温和却坚定的秘书长——正在试图调解日益升级的国际危机。瓷坐在中方席位，面无表情地听着美在对面高谈阔论。
"某些国家必须停止其扩张行为，"美的声音在会议厅内回荡，眼神锐利地扫过瓷，"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英坐在美旁边，优雅地转着一支钢笔。他今天穿着剪裁完美的三件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当美的发言结束后，英轻轻鼓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完全赞同美先生的关切，"英慢条斯理地说，声音如同丝绸包裹的刀刃，"但或许我们应该听听瓷先生的说法？毕竟...你们两位似乎私下已经有过不少...交流。"
瓷的背脊一僵。英知道了什么？他保持着冷静表情："感谢英先生提醒。确实，我国一贯主张通过对话解决分歧..."
会议在剑拔弩张中进行。法时而插几句充满哲学意味的评论，时而对瓷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俄则全程阴沉着脸，在瓷发言时突然打断："瓷，你确定没有和美国达成什么...秘密协议吗？"
联敲了敲木槌："请各位保持秩序。"他疲惫地推了推眼镜，看起来像一位试图管住顽劣学生的老师。
会议结束后，瓷快步走向休息室，需要片刻喘息。刚关上门，手机就震动起来——美的加密信息："演得怎么样？英那老狐狸起疑了，小心他。——A"
瓷正要回复，门突然被推开。俄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灰眼睛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我们需要谈谈。"
瓷示意助手卫守在门外，然后面对俄："关于什么？"
"别装傻，"俄压低声音，"你和美最近的小动作已经引起注意了。我的人发现他的车连续三晚出现在你使馆附近。"
瓷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这是标准的外交接触，完全透明——"
"Bull**."俄罕见地用了英语粗话，"听着，作为朋友我警告你：美不会真心对待任何人，他只会利用你然后抛弃。别成为他的下一个牺牲品。"
瓷想起美在小餐厅里温柔的眼神，那与他现在必须维持的冷静表情形成鲜明对比："感谢关心，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俄盯着瓷看了良久，最终冷哼一声离开。瓷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卫神色慌张地进来："先生，不好了！英先生向媒体泄露说我们有间谍活动，他们抓到了我们的一个技术员！"
瓷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一定是英的报复，针对他怀疑的美瓷关系。更糟的是，那名技术员确实在为情报部门工作。
"立刻准备声明，否认所有指控。"瓷命令道，同时收到另一条加密信息："听说你有人被抓了？别担心，我来处理。——A"
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美要"处理"？这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然而第二天，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美亲自出面质疑英的证据，称其"不足以保证如此严重的指控"，并建议"基于外交礼节"释放被拘留者。这一举动让整个外交界哗然，因为美极少公开反驳他最亲密的盟友。
当瓷在走廊遇见英时，后者冷冰冰地说："看来我低估了你对美的影响力。恭喜，你驯服了那头野兽——暂时地。"
危机暂时解除，但代价是美瓷关系几乎被半公开化。当晚，瓷冒险再次前往那家小餐厅，发现美已经在等，脸色异常阴沉。
"你不该那么做，"瓷一坐下就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
"我知道。"美打断他，手指紧握酒杯，"但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的人。尤其是..."他停顿了一下，"尤其是那个卫。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
瓷愣住："什么？卫只是我的助手——"
"他爱你。"美直视瓷的眼睛，"从十六岁起就是，根据我的情报。"
瓷震惊得说不出话。卫确实从他刚上任就跟随他，但那种感情...他从未察觉。
"所以你这是...吃醋了？"瓷难以置信地问。
美突然抓住他的手："是的，该死的。我嫉妒每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人，而我只能躲在阴影里。"
这一刻的美如此**裸地展示他的脆弱，让瓷的心脏揪紧。他想起俄的警告，英的讽刺，联的疲惫，所有理智都在告诉他这段关系太危险...但当他看着美痛苦的眼神时，所有这些顾虑都变得模糊。
"傻瓜，"瓷轻声说，手指抚上美的脸颊，"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助手，当我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为我吃醋？"
美的表情从阴郁转为惊喜，他抓住瓷的手腕："再说一遍。"
"你是个傻瓜。"
"不，后面那句。"
瓷忍不住微笑："我说...你是我的。"
美猛地拉近他，唇几乎相贴："你的什么？"
瓷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了上去。这个吻激烈得让两人都颤抖，积压数月的渴望如决堤洪水般爆发。当他们终于分开时，餐厅老板故意大声咳嗽，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跟我回家，"美声音沙哑，"就今晚。别拒绝我。"
瓷知道这将是不可挽回的一步。一旦越过这条线，就再也不能假装这只是普通的外交接触。但当他看着美期待的眼神，所有犹豫都烟消云散。
"好。"他简单地说。
外面的雨突然倾盆而下，仿佛上天在为他们掩护。美脱下外套遮在两人头顶，他们大笑着冲进雨幕，像两个逃学的少年，奔向那辆等候已久的黑色轿车。
车驶向美的公寓，雨水在车窗上形成模糊的帘幕，将纽约的灯光折射成斑斓的色彩。瓷靠在美肩上，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将不同。
"无论发生什么，"美在瓷耳边低语，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记住这一刻是真实的。"
瓷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美的手。车窗外，闪电划破夜空，短暂地照亮了两张幸福而忧惧的脸——他们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风暴。但此刻，在这移动的避风港里，他们允许自己暂时忘记身份、责任和后果，仅仅作为两个相爱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