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醒醒……”
“病人家属……”
“……让让!”
仿佛沉溺在湖水中,周遭的水侵入鼻腔,空气被剥夺,大脑眩晕……
隐隐约约,他看见几个人影,白的……衣服……
医院?我怎么会在这?
李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周围是一群白大褂还有——
“总算是醒了!你吓死我了!”,李浦溪站在一侧,激动地看着醒来的小堂弟,一颗心总算是落回到胸腔里。
“你可算是醒了”,医生走后李浦溪得以凑到小堂弟跟前,“你这小子,说去外头玩,结果几十天没个音讯,胆都给你吓破”。
听着他这个堂哥絮絮叨叨,李闻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胸前还残留着刚才做心电图时的冰凉触感,胸腔里空落落的。
“你到底上哪去了?”
哪里?
他开始搜寻空白的记忆,连绵的沙丘,渐起的漫天黄沙,然后……好像有个湖?
李浦溪看着他先是迷茫,而后痛苦的神色,忙安慰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别让自己不好受。”他递给李闻一个削好的苹果,自己给自己洗了串葡萄,坐在一旁椅子上吃得欢。
“这事儿就当是过去吧,啊”,一颗晶莹的葡萄在他手里被剥皮,塞到了他嘴里,“你爸给你报好专业了。”
“老头子不知道咋想的,给你填的也是政法,你哪是那块料儿。”
李浦溪是真有些同情他这小堂弟,没爹疼,没娘爱的,消失了这么些天他亲爹也不赶过来看看。不过也是,他那叔可是个人民的好公民,正忙着接待上面下来的领导,干的可是推动市经济一飞冲天的大事。
毕竟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笑死。
他正在那忿忿,再一看对面的李闻却是老神在在,这倒让他闹不明白了。
“你不是不爱那种拘着的生活儿?”
“但是……”
“我可能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