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外婆泣不成声,只一味拉着白洛的手往出走。声音沙哑:“我们先去看医生好不好,走,快走。”
白洛脸上的血好在是止住了,没到结痂的地步。扶着外婆颤颤巍巍走到大马路上打车。路人纷纷皱眉看过来,上次是完美的皮囊,这次是惨不忍睹的害怕。避之不及。
低头能挡住一点是一点,要是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白洛外婆目睹一切,尽力挺直身体把她护在身后。
“没事外婆,没关系的。”
月亮高悬于空,照不到每一处地方。白洛身上是一处,楚时安身上是一处。
楚时安和江知在饭店里吃饭,怪就要怪楚时安眼神太好,随便瞟便看到熟悉的身影。江知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就跑去药店买了口罩迅速飞奔到白洛面前。
盯着口罩白洛呆在原地,抬眼望向楚时安略带心疼的眼神。没说话,默默结果口罩小心翼翼带好,碰到伤口有种百倍痛苦的反噬。
“加个微信吧,我把你今天的路费什么的转给你。”白洛闷声说。
“不用了,我们已经加过了。”楚时安把白洛拆开口罩的塑料袋拿好带走,头也不回直直的走。
白洛在心里有念了一遍楚时安说过的话,翻开手机点进纯黑头像的聊天框。啪啪打字。
白洛:谢谢,改天一起吃饭吧。
这场游戏还是白洛输了,转钱过去对方迟迟不收,不回消息。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拒绝。
“外婆车来了,我们走吧。”先不管了,认识一天不到发现这些事,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感到害怕吧。白洛上车才注意到衣上的血迹干透,忘了换衣服。
拍拍外婆的肩膀,“外婆,你帮我去买套衣服,我自己去挂号看医生好不好。”
白洛外婆不放心,怎么好言相劝都不肯离开她身边半步。
算了算了,陪在身边也是好事。白洛心想。
车到地方停靠,白洛外婆上下打量衣上大片大片的血,沉思还是决定答应:“外婆去帮你买,你要好好的啊。”
“外婆,我难道还不够省心吗?”白洛撒娇向外婆提出疑问。
毋庸置疑白洛外婆架不住白洛这一套,无奈笑起来:“最省心了,你挂号在门口等外婆啊。”“好。”
下车白洛外婆就火急火燎赶去旁边商店买衣服。白洛则不急不忙打电话给管家,“都录下来了吗?”
对方那车行驶的声音很大,喧嚣声同样如此。快盖住管家低沉的嗓音,“录下来了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我在医院,先保存好。”白洛挂断,无所事事坐在台阶上,用脚时不时踢旁边的小石子。放在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楚时安。
楚时安:好,去医院了吗?
打出一排字没来得及发送。小小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气喘吁吁的外婆提着袋子站在那看她。“快起来快起来,坐地上着凉这么大人还不知道啊。”
“知道的外婆。”白洛站起来还不忘抖裤子。接过袋子,拿出崭新的衣服左右瞧瞧,眉眼弯起弧度,“谢谢外婆,我很喜欢呢。”
这套衣服完完全全是按照白洛风格买的,款式配色都是她不极少数的存在。
白洛等电梯和前台小姐对视相互一笑,两人关系不错,常来的她差不多在这认识不少人。算不上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齐医生,又见面了呢。”白洛当家一样,坐下打招呼,四处转悠后才老实坐在椅子上摘口罩。齐医生怔住,不可思议看了一遍又一遍。占有酒精的棉签不知道从何下手。
轻声问她:“怎么搞成这样。你可真的是打破这的记录了。”棉签擦过其中一个伤痕末端,白洛本能后靠。“忍忍吧。”
擦的时候伤口再一次流血,处理起来麻烦多了。垃圾桶里许许多多不同的棉签,干净的沾血的都存在。
紧皱的眉头白洛没有松开过,处理完强装镇定:“齐医生,你帮我弄一份伤检报告吧,我拉帘子换下衣服。”
齐医生叹气,“怎么可能说给你弄就能给你弄到,伤口拍照就好了。”
“行吧。”白洛拿起齐医生在她换衣服开的药单,出门顺手在玄关柜上抽出口罩。
出门一看,就看到外婆在捏手指头,眼皮下垂。是快睡着了吗?
夜晚医院走廊没什么人,格外安静。齐医生叹气都可以捕捉到。
“外婆?外婆?我们可以回家啦。”白洛提起外婆手臂,搀扶昏昏沉沉的瘦小身子轻而易举。她全神贯注看外婆的手,松松垮垮,干巴巴的。皮和骨相连。
不清楚外婆还能好好的活多久。总是不抱希望的许愿人能活到天长地老,也只是想让心里多一分慰籍。
白洛单手打开手机,引入眼帘的是行没发出去的字——在医院。
现在主要不是为了给楚时安发消息,是想尽办法让管家弄一个违禁品来。
而白逸这个贱人,早该声败名裂或者溘然长逝。
白洛手机卡在虎口,打字费劲很多。费劲就费劲了,发出去就好了。
秋天的夜晚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白洛第六感告诉她很不对劲:有人一直在暗处死盯这边。没办法,白洛带外婆走不了多远,只好在人眼下活动。
摇醒外婆,白洛怕有意外会牵拉到她,再三思考决定让外婆独自回家,她在酒店住一晚。
“外婆,你先自己回去好不好,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白洛外婆死抓手不放,势必不能让白洛走,“伤成这样还办什么事嘛。”
“一个很重要的事外婆,要是我不处理对你和我都不太好。”白洛太了解外婆,多一句话的功夫,外婆已然同意。
现在黑暗笼罩她一人,白洛边打电话给司机边向旁边更黑的地方跑去。借夜晚视线不好甩掉那跟着她“形影不离”的摄像头。
敌在暗她在明,谁优势大还是分得清的。白洛悄悄摸到暗处,视线追随找她的人。几分钟,白洛拿着他们划脸遗落的细小刀片架在那人的脖子处,冰冷的刀片慢慢抵在脖子上,渗出血。
捉迷藏游戏赢的开心,让白洛从鼻子哼出一声笑,“在找我啊,可惜了,我比你快一步呢。”
“你说你们没事总爱跟着我干嘛。我给你介绍点工作好不好啊。”玩弄的语气,不论谁听起来都难受。
那人沉默不语,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白洛摆布,白洛接着说:“这样,你来跟我怎么样。”刀片上移到脸部,轻轻一划就是一道不深的口子。白洛按住他的伤口,按压到。血渗出的更多再替他抹去。那人“嘶”的一声转头看白洛,空无一人。只有刀片扔在地上与地相互碰撞的声音。
白洛这么搞,一时半会那人肯定是不敢再跟,但换没换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摸口袋的手机突然摸到皱巴巴的纸,白洛猛地想起来忘记拿药。马不停蹄跑去医院。
楚时安应该是见白洛许许久久没回消息,又象征性发消息提醒白洛她漏回。
楚时安:。
什么意思。白洛不了解所以然,觉得莫名其妙。复制粘贴回了个句号。
白洛打电话给司机已经是半小时之前,黑色宾利停在路边等的有一时半会。“小姐,您要去哪?”
“随便去个酒店。”白洛望着窗外不停向外倒退的闪烁灯火,斑驳光影时而映射在她脸上时而照射在路边行走的人们。意识逐渐模糊,昏睡过去的白洛头靠在窗边。
司机察觉到,放慢车的速度。稳当行驶到酒店停车场,下车抽烟磨蹭时间。让白洛在车上多睡会。
他走到车窗外往里看睡着的白洛。呼吸很重,脸若完好是似月光的皎洁,如今伤痕累累的她依旧不改当初。
手搭在窗上,**横生。想穿过有型的屏障摸摸她,感受她头发的触感,她身上的香气。
白洛动了动,司机立马走开回到车上叫她:“小姐,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