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铃声的真正目的?

那铃声就像前一晚一样,在前方不远处响着,明摆着是要引他们去什么地方。

席羽一边追赶,一边在心里纳闷。

昨天那铃声把他们引到了城郊的粮仓,那里也许是隐藏第一案更夫尸体的地方,离第二案的死者也很近。

可如果铃声是要引导他们发现什么,为什么又不把他们直接领到尸体旁呢?昨天晚上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啊。

这铃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席羽跟着翻出了皇城,没意识到自己走的正是来时的路。

铃声戛然而止,席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住脚步,在屋顶上趴下了。

这正是他们先前观察过的那间酒楼外的小路。

刚刚还灯火通明的酒楼,现在已经黑灯瞎火,应该是结束营业了。

路上的一行人看起来衣着不凡,尤其是中间的那个,应该是当官的,官阶还不小。

他们小声交谈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

站了一会后,中间的人似乎吩咐了什么,旁边的一个人对他作了个揖。

“是,毕大人。”

说完,他飞快地转身离去了。

是毕马温?席羽暗暗想道。

他这衣服看起来,的确和白天那位“毕大人”很像。

席羽悄悄把脑袋抬高了一点,想看看这位毕大人的长相。

之前他一直低着头,面孔笼在阴影里,这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头看了看,月光便照亮了他的面孔。

席羽瞳孔一缩。

“高风?!”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高风会顶着毕马温的身份,又或者毕马温为什么会顶着高风的脸,他的声音显然已经惊动了他在观察的人。

毕马温警觉地朝席羽的方向看了过来,只看到了空空的屋脊。

席羽趴在屋顶上一动不敢动。

眼前的不论是凡人毕马温,还是神官高风,他都惹不起。

如果被发现了,估计直接领盒饭。

他竖着耳朵听下面的动静。

下面安静了一阵,似乎没有人追过来。可是这时候,越是安静越是不妙。

几秒钟后,突然传来衣物拍动的声音。

“毕马温”腾空而起,一下子就轻巧地落到了席羽躲藏的房顶。

房顶上一个人都没有。

“毕马温”皱了皱眉头,不放心地探查了一番,确认在附近没有异样的气息后,才哼了一声,轻巧地落了回去。

*

“叶黑?”

席羽轻声问道。

刚刚他在被发现的前一刻突然“嗖”地消失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叶黑“嗯”了一声。

两人现在不知道缩在什么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也动弹不得。

“你带我遁走了?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听见你的声音觉得情况不妙,本能地伸手一抓,就把你抓进来了。”

叶黑挠了挠头。

“我不知道自己的遁术还能带人呢。”

席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叶黑,你太厉害了!”

“不愧是我的搭档!”

“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我会带你一起加戏的。

“所以呢?你是在自己遁走的时候伸手把我抓进来的,那如果你松手会发生什么?”

席羽问道。

“你本身不会遁术,只是被我带过来的,如果要出去或者转移应该也需要我带着,否则就会留在这里。”

席羽表示懂了。

简而言之,现在的叶黑就是个出租车,而他是乘客。

“我们现在在哪里?”

“铜牌里。”

“……?”

席羽努力抬起头,感受身处小小铜牌里的感觉。

除了轻微的晃动,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应该是被悬挂在柜子里。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下井那么久都没有回应,然后突然又遁进了铜牌?”

“……说来话长。”

叶黑说道。

“那井里邪气很重,我虽然遁了进去,但除了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感受到。我想大概是井关了太久,水都臭了,就打算先出来再说。”

“谁曾想,水里不知哪来的邪气缠上了我,我根本就出不去,连遁去别处的水也不行。”

那井里果然不干净。席羽想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出来的?”

“说来也巧——我在挣扎的时候,在水里碰到了一块铜牌。”

叶黑说道。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遁了进去,之后就逃到了这里。”

席羽若有所思。

“你最后遁去的是哪里的牌子?为什么能听到我的声音?”

“是带在谁身上的牌子,应该就是那个毕马温吧。”

“我突然听到你喊了一声高风,把我吓了一跳。”

叶黑说着顿了顿。

“高风也来了?”

“……”

“你口中的‘毕马温’应该就是高风。”

“什么?!”

“我不知道毕马温原来是不是高风,但现在肯定是。”

席羽拧紧了眉头。

“他因为某种原因,顶替了毕马温的身份。”

“为什么?他不希望命案告破?”

“很有可能。”

席羽说道。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昨天的银铃声。银铃声看似是在把我们引向和命案有关的地点,但又没有足够精确的提示。这真的是想让我们发现尸体吗?”

“直到刚刚,我才确认了那铃声的目的。”

“什么目的?”

“高风。它想让我们发现的是高风。”

叶黑沉默了一阵,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昨天他们去的地方不仅藏有尸体,更重要的,是高风藏在那里。

如果不是银铃的指示,恐怕他们永远不会发现太平京里的另一个秘密。

而今天的铃声,又是把席羽引到了高风面前。

“那银铃是什么来头。”叶黑问道。

“命案和高风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但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别忘了,刚才他随身带着铜牌。”

席羽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后来遁到那铜牌上,听到他说什么东西没有?”

叶黑努力回忆了一番。

“他说的都是查案子的事,所以我才以为他就是毕马温。”

“他说……第一天的死者到现在头还没找到,但好歹通过其他人报官确认了身份。第二个人虽然留有全尸,但已经泡的面目全非,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第二案死者……还没确认身份?

席羽皱了皱眉头。

第二案死者死亡的位置非常隐蔽,一般来说根本不会被发现,是毕马温通过留在枢密院的阵法图推算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前两案的死者一定符合某种阵法,所以高风才会出现在那里。

怎么,高风是想隐瞒阵法的秘密,保证这部剧以“符合科学”结尾,这才顶替了毕马温的位置吗?

席羽越想越不对劲。

“对了……铜牌,井里的铜牌!”

他突然喊道。

“铜牌怎么了?”

“你昨天遁走的时候,不是只感觉到一枚铜牌在水里吗?”

“可是现在我们知道有两枚浸在水里的铜牌,一枚是昨天第二案的人,另一枚就是今天的水井。”

“这两块铜牌,必然有一块是在昨天之后才放进去的!”

叶黑点点头:“说得好!”

“可究竟是哪一块?”

“我看那口井已经封起很久了,不像是新放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第二案的死者。”

席羽思索了起来。

“高风说第二案的死者已经泡得面目全非,除非他被施了什么咒法,否则不可能一天就变成那副模样。”

“他应该死了有一阵子,只不过被发现得晚而已。”

“既然如此,他死的时候身边应该没有铜牌,是他被发现了之后,才有人把铜牌和他放在一起。”

“毕马温就能做到这一点!”

“噢……可是为什么他要事后把铜牌放进去呢?”

叶黑疑惑道。

“如果不提阵法,这两起案件是因为铜牌才确认是连续杀人案。”

“如果它们原本并不相干呢?”

“有人故意放了两块类似的铜牌,让我们误以为其中有联系。”

叶黑恍然大悟:大人真乃神人也.jpg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们误以为这是连续杀人?”

“转移视线。”

“比如,连续杀人案一般会被认为是同一凶手所为,嫌疑人只要在其中一个案件有不在场证明,就可能脱罪。”

“再比如,这两个人都是凶手杀的,但是他只对其中一个人有真正的杀机,另一个人却和他毫无关联。这样一来,就可以模糊关于动机的焦点,为自己洗脱嫌疑。”

叶黑频频点头。

“那高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问道。

席羽摇摇头。

“阵法……如果能看到那张阵法图,也许能找到答案。”

他沉思了一会。

“不,也许还有一个原因。”

“铜牌。”

“嗯?”

“皇宫里那处阴气很重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井里应该也压着什么东西。”

“铜牌出现在那口井里,一定代表着什么。”

席羽抬头看看天,突然恍然大悟。

“太平京内关乎国运的阵法,真的遍布了整个京城吗?”

第二案的死者死于太平京西北角。

今天那处阴宅位于皇宫的西北角。

第二案死者死在水里。

那处阴宅的井里有铜牌。

“真正的阵法不是在城里。”

“——而是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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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影帝
连载中酸辣薄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