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煎熬】
初秋的晨光像融化的蜂蜜，缓缓流淌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江楚站在更衣室门前，手指悬在金属门把上方微微颤抖，仿佛那扇普通的木门后藏着噬人的猛兽。
他昨晚辗转反侧，梦里全是自己穿着蓬蓬裙在全校师生面前狂奔的恐怖画面。那些梦境如此鲜活，以至于现在他还能回忆起裙摆扫过小腿时毛茸茸的触感。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吧？”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来不及了。”身后突然响起理曌然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刺破他的幻想。
江楚猛地转身，看见理曌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晨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古希腊的太阳神雕像——如果这位太阳神手里没拎着那个鼓鼓囊囊的纸袋的话。
“进去吧，”理曌然把纸袋塞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狩猎者般的微笑，“大家都在等你这位‘女主角’。”
纸袋接触掌心的瞬间，江楚感觉像是接住了一团燃烧的炭火。
【更衣室内的暴击】
门锁"咔嗒"的声响在寂静的更衣室里格外刺耳。
江楚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解开纸袋——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粉白色的洛丽塔裙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般躺在袋子里，层层叠叠的蕾丝裙摆上缀满珍珠与蝴蝶结，配套的白色蕾丝手套和棕色小皮鞋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这......”江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管这叫运动装？”
理曌然斜倚在储物柜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顶金色波浪长假发。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掩去了眼底闪烁的恶趣味。
“刘观澜的原话是，”他慢条斯理地模仿着女生的语气，“‘要最浮夸的！最少女的！让其他班女生一看就移不开眼的那种！’”
江楚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刘观澜说这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化妆间的酷刑】
二十分钟后，江楚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玩偶般坐在化妆镜前。
刘观澜举着粉底刷，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别动！我要把你打造成全校最靓的崽！”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粉底刷像蝴蝶般在江楚脸上轻点，腮红扫过颧骨时带着羽毛般的触感。江楚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诡异的仪式。
“睫毛夹！”刘观澜像手术室的主刀医生般伸出手。
理曌然适时递上工具，还不忘“贴心”地提醒：“假发要用发网固定，不然跑步时会掉。”
当冰凉的发网套上头顶时，江楚终于忍不住了：“我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理曌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校长今早刚宣布，退学也要先参加完运动会。”
镜子里，一个肌肤胜雪、明眸皓齿的“美少女”正用绝望的眼神回望着江楚。
【操场上的核爆时刻】
当江楚扭捏地出现在操场边缘时，整个赛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三秒钟的死寂后——
“卧槽！那是江楚？！”
“天啊！他女装居然这么好看？！”
“江楚！看这边！笑一个！”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像海浪般拍打着他的耳膜，闪光灯亮成一片星海。连向来严肃的裁判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手中的记录板差点掉在地上。
江楚僵在原地，脸颊烧得能煎鸡蛋。他现在只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晨风中。
刘观澜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跳过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走吧！‘江小姐’！该去检录处报到了！”她故意捏着嗓子，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江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刘观澜，我记住你了。”
【赛场上的“高光”时刻】
发令枪响的瞬间，江楚机械地迈开腿。
蓬蓬裙的蕾丝边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蒲公英。阳光照在他金色的假发上，折射出蜂蜜般的光泽。
“江楚！加油！”
“江楚！你好美！”
“江楚！我要给你生猴子！”
其他班的女生果然如刘观澜所料，完全忘记了比赛，一个个边跑边回头张望，有人甚至撞到了一起。整个赛场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
江楚感觉自己像是马戏团里被围观的珍稀动物，每一道目光都像探照灯般灼烧着他的皮肤。
【终点线的审判】
当江楚终于冲过终点线时，他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理曌然和刘观澜走过来，一个递水一个递毛巾——但江楚分明看到，这两个人的肩膀都在可疑地抖动，明显是在憋笑。
“效果拔群，”理曌然一本正经地评价，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其他班女生全程在看你，根本没人认真跑。”
刘观澜已经笑到直不起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宣布！本届运动会‘最佳造型奖’非江楚莫属！”
江楚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理曌然......你给我等着。”
理曌然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下次可以试试女仆装。”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
江楚：“......”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赛前的阴谋】
夏日的阳光像融化的琥珀，慵懒地流淌在塑胶跑道上。江楚揪着蓬蓬裙的蕾丝裙摆，正打算溜去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却被理曌然一把扣住手腕。
“别换了。”理曌然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锋利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他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运动服，露出的手臂线条像被精心雕琢的大理石，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凭什么？”江楚挣扎着，假发上的蝴蝶结跟着一晃一晃，像只受惊的雀鸟。
理曌然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因为我要你穿着这身，站在跑道边给我加油。”他的目光扫过隔壁班正在热身的劲敌——那个在去年运动会上险胜他的田径特长生，“要是赢了......”
“你要是赢了，我给你当一星期跟班！”江楚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冲动惊得瞪大了眼睛。金色的假发下，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像两片被晚霞染红的枫叶。
理曌然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松开手，转身前轻飘飘扔下一句：“记住你说的话。”
【赛场边的风暴】
刘观澜像只狡黠的狐狸，不由分说地把江楚拽到了跑道最显眼的位置。
“站这儿！这儿视野最好！”她故意提高音量，引来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江楚僵在原地，感觉全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蓬蓬裙的蕾丝边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像一片不安的云。
“喂，你们看......”有人小声嘀咕，“理曌然是不是故意让江楚穿女装站这的？”
“该不会是......”另一个女生激动地捂住嘴，“那种关系吧？”
江楚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连假发下的耳廓都变成了粉红色。他局促地揪着裙摆，整个人像只被蒸熟的螃蟹。
【跑道上的博弈】
发令枪响的瞬间，理曌然像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他的跑姿带着一种猎豹般的优雅，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节奏点上，黑色的运动服被风灌满，像张开的鹰翼。
江楚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当理曌然经过他面前时，他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加、加油！”声音细如蚊呐，却让理曌然的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
最后一圈，隔壁班的选手突然加速，眼看就要反超。理曌然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穿着洛丽塔裙的身影——江楚正咬着嘴唇，金色的假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个被施了魔法的公主。
理曌然突然笑了。
他像一阵黑色的旋风般冲过终点线，领先对手整整两个身位。
【午后的余韵】
食堂里人声鼎沸，理曌然和江楚一前一后地走着。江楚终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但脖子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闪粉，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跟班该做什么？”理曌然突然回头，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像只晒饱了太阳的猫。
江楚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围就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哇哦——”
“理哥这是官宣了吗？”
“江楚你脖子上的闪粉没擦干净！”
江楚手忙脚乱地去擦脖子，却听见理曌然低低的笑声。他抬头，正对上理曌然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笑意，像一池被阳光晒暖的春水。
江楚突然觉得，这一星期的跟班生涯，或许不会那么难熬。
（当然，如果他早知道理曌然会让他继续穿女装当跟班，此刻就不会这么想了。）
【午饭后的颁奖仪式】
当副校长亲自为江楚颁发“最佳造型奖”时，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口哨声。
阳光像液态黄金般流淌在领奖台上，江楚生无可恋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水晶奖杯，蓬蓬裙的蕾丝边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因为副校长要求他穿着，所以他又换上了那粉白色的洛丽塔，还又被拉去化了个妆。
台下，刘观澜已经笑到蹲在地上捶地，理曌然则举着手机，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历史性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