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东木白,朝暮与共。
陈柏。
我想你。
*
展信安。
Hi !
陈柏。
好久不见。
在没打开这封信之前,我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是谁寄来的?怎么是从青海寄到法国的?谁在青海?我不知道。脑海里设想了很多高中同学,以及大学,唯独没想起你。
对不起。不是忘了你,而是不敢想。
是你……
我会疯的。
然而。
就是你。
收到信时,我正在塞纳河畔的旧书摊翻找一本泛黄的《病隙碎笔》。摊主说这书是三年前一个中国姑娘留下的,书脊上有浅浅的指痕,像极了你当年总在同一处摩挲的习惯。
所以,是不是你留下的?
你找过我,是吗?
咖啡里加两勺糖的事,我记到现在。
上周在蒙马特高地的咖啡馆,鬼使神差让侍者多拿了包砂糖,搅开时忽然想起我高中时皱眉对你说“苦得像数学老师的脸”。
勺子碰撞杯壁的脆响,竟和教室后排的笑声重合了。
你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我无法忘记那一幕,你平日的冷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它闪着光。
它有光了。
My guitarist.
你高三毕业典礼送我的CD。
我循环了整整两年。
知道为什么没有再听了吗?因为出国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我仍记得。
那首《雾区》的间奏里,藏着高三艺术节我们跑调的合唱,你故意弹错的滑音,原来一直留在谱子里。
关于世俗的雾,其实我从未走出过。
性别。
只是一个偶然的属性,并不是判断这份感情是否“合理”的标准。
去年在卢浮宫看《断臂的维纳斯》,忽然懂了有些完整不必被定义——
就像你我当年在天台分食的西瓜,籽嵌在牙缝里的疼,也是甜的一部分。
梦我还在追。
上个月组了支新乐队,吉他手是个摩洛哥姑娘,弹起速弹来比你当年还野,像极了艺术节那天你拿着吉他乱扫弦的样子。
只是排练间隙没人在我忘词时帮我垫和声了。
麦克风架上的划痕还在,是你用圆规刻的歪歪扭扭的‘柏’字。
你说“从始至终,只爱过我”,这句话我等了六年。
其实高三最后一晚,在操场,你说“要是我们是异性就好了”。
我没敢告诉你:我更想成为能和你并肩站在阳光下的人,不管世俗怎么看。
至于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爱你”,我替你说了。
在每个吉他弦震动的瞬间,在每次抬头看见像青海那样低的云时。
我不禁想起你。
明明已经六年没有联系,可我为什么还是会在某个瞬间想起你。
泛红的眼眶,无声的眼泪,或许能证明我还爱你。
陈柏。
你决定你不爱我了,真心打算的吗?
没关系。
我还爱你。
我躺在时间的碎片里斟酌着我们的曾经。
祝好。
以后你会有个灿烂的未来。
但不会有我。
你曾经的主唱木嘉白
2025年7月26日
于法国巴黎雨夜
这篇是回信啦啦[哈哈大笑]
最近更新很有动力啦啦,一想到不久后会完结一本小说,就很激动!因为是人生第一本嘻嘻嘻[撒花]
其实她们对彼此都存有“爱”,只可惜缘分尽了[爆哭]
这世间有人终成眷属,也有人步履蹒跚,一人到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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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