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模拟天光透过智能调光的窗户洒入卧室。
林尧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陆澄放大的，带着温柔笑意的俊脸。
他正侧躺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环着林尧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拨弄着林尧散落在枕畔的银白色发丝。
那发丝在晨光下流淌着近乎虚幻的光泽，衬得他苍□□致的面容更加剔透。尤其是那双湛蓝如晴空，仿佛不染尘埃的眼眸，此刻带着初醒的茫然，像林间迷路的小鹿，纯净得让人心颤。
任谁看到这样一张脸，都只会联想到脆弱易碎的琉璃娃娃，绝不会将他与旧世界那个踩着尸山血海登顶的冷酷榜首联系起来。
“醒了？尧尧。”
陆澄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无限柔情，他凑近，极其自然地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他的眼神充满关切，仿佛林尧皱一下眉头都是天大的事。
林尧眨了眨那双迷惑性极强的蓝眼睛，微微摇头，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好多了……阿澄。”
他享受着陆澄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亲昵，这种新奇的安全感如同温泉水包裹着他，但他心底的冰核从未融化。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接触这个世界的核心——异能学院。
接下来的几天，林尧一边扮演着重伤虚弱，需要呵护的爱人，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家，以及陆澄为即将到来的学院生活所做的准备。
他看到了陆澄书房里关于异能理论的厚重书籍，看到了他练习基础能力控制时指尖跳跃的微弱电火花，也听到了他偶尔提及学院里那些令人向往的设施和强大的导师。
……
这天午后，陆澄正在书房整理入学所需的物品清单。
林尧端着一杯陆澄为他特制的营养液，赤着脚，无声地走到书房门口。宽大的睡衣衬得他身形越发单薄，银发柔软地垂落，湛蓝的眼眸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依赖和……欲言又止的委屈。
“阿澄……”他轻轻唤了一声。
陆澄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在一边，然后揽住他的腰，将他带到旁边的软椅上坐下，自己则半跪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怎么了，尧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尧微微低下头，银色的发丝滑落，遮住了部分侧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轻轻咬着的下唇，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他沉默了几秒，才抬起那双湛蓝的眼眸，里面盛满了不安和依恋，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你……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去学院报道了？”
陆澄的心瞬间揪紧了，连忙握住他微凉的手。
“嗯，下周一。但尧尧，你别担心！学院就在内城，离这里很近，我每天都会回来看你。我会安排好一切，有人照顾你，你需要什么随时……”
“我不要！”林尧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脆弱的任性，眼眶微微泛红，“我不要别人照顾！我……我不想和你分开……阿澄……”
他反手紧紧抓住陆澄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我……我害怕……这里好陌生……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觉得安全……”
他将脸埋在陆澄的肩窝，身体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鸟儿。这半真半假的依赖和恐惧，完美地利用了陆澄被篡改后满值的保护欲和爱意。
陆澄的心瞬间被这脆弱和依赖击中，化成了水。他心疼地将林尧紧紧拥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别怕，尧尧，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丢下你的……”
“那……那带我一起去学院……好不好？”
林尧抬起头，湛蓝的眼眸如同被水洗过的天空，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和希冀，“我想离你近一点……哪怕只是待在你宿舍外面……或者……或者学院里有没有我能做的事情？清洁工？图书管理员？什么都行！只要能每天看到你……”
他的语气卑微又充满渴望，将一个“为爱不顾一切，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尧尧……”
陆澄看着那双盈满水汽的蓝眼睛，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歉意和无奈。
“我……我也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但是……异能学院……它……它是专门为觉醒者设立的。进入学院学习，工作，甚至只是长期停留，都需要有明确的异能者身份记录或者学院特批的通行证……你……”
他顿了顿，不忍心说出普通人三个字，怕刺伤林尧，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他，“你的身份芯片还在补办中，而且……学院的规定很严格……”
林尧的身体在他怀里僵了一下，仿佛被这个残酷的现实击中了。
他沉默了片刻，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哭泣。就在陆澄心慌意乱，想着如何安慰时，林尧却慢慢地抬起了头。
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了泪水，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迷茫的微光。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
“阿澄……如果……如果我说……我好像……也有一点点……奇怪的能力呢？”
“什么？”陆澄愣住了。
“就是……就是那次……在墙外……”林尧的声音更轻了，仿佛在回忆什么模糊而痛苦的片段，“为了帮你挡住那个……那个会放精神冲击的污染兽……我感觉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然后……然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适时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捂住了额头。
陆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次脑补出来的，导致林尧身份芯片损毁的精神污染兽袭击，难道……难道那次袭击，不仅损毁了芯片，还意外地……
“尧尧！你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快告诉我！”
陆澄的声音带着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如果尧尧真的觉醒了异能，哪怕是最微弱的，那进入学院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他绝不能让尧尧的天赋被埋没。
林尧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感受和描述：“就是……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别人的……一点点……情绪？比如……你现在……很紧张……很担心我？”他试探着看向陆澄。
陆澄猛地点头：“对，我现在非常担心你！还有呢？”
“还有……刚才在客厅，那个送配给品来的机器人……它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它……好像没有情绪，只有……程序？”
林尧描述得很模糊，很初级，效果也极其微弱不稳定，介于“有点用”和“鸡肋”之间。
这正是他需要的……一个极其微弱，难以界定，但确实存在的精神系感知能力。这符合遭受精神冲击后意外觉醒的设定，也属于他“灵魂操控”本源的，最最基础的分支能力，展示出来毫无风险，也绝不会暴露他的真实水平。
“情绪感知！”陆澄的眼睛瞬间亮了，虽然微弱，但这绝对是精神系异能的苗头，在D城，精神系异能者本身就稀少且珍贵。
“尧尧，你……你可能真的觉醒了。虽然很微弱，但这绝对是异能！”
他激动地抓住林尧的肩膀，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喜和希望：“太好了！尧尧！这真是太好了！虽然你的能力还很微弱，但只要有一丝潜能，学院就有办法帮你激发和引导。精神系异能前期都是这样难以捉摸的，有了这个基础，我就可以想办法向学院申请，让你以“特殊潜力生”的身份入学。哪怕只是旁听生或者后勤辅助岗位，只要能让你留在学院里，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也能确保你的安全。”
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如何利用父亲的影响力和自己的身份与担保，为林尧争取到这个特例了。
林尧看着陆澄眼中毫不作伪的狂喜和激动，湛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冰冷的满意。
他成功了。用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力展示，不仅完美解释了为何能感知到陆澄的情绪，更撬开了通往异能学院的大门。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点羞涩和不确定，微微低下头，银色的发丝垂落：“真……真的可以吗？我……我的能力这么弱……”
“当然可以！”
陆澄斩钉截铁，捧起他的脸，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眼神炽热而坚定，“我的尧尧是最棒的！哪怕只有一点点潜能，也值得最好的培养！交给我！我一定让你能留在学院里。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在学院里形影不离的美好未来。
林尧靠在陆澄怀里，感受着少年蓬勃的喜悦和承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冰冷而妖异的弧度。
弱者？
低潜力？
精神系苗子？
很好。这正是他需要的伪装。进入学院，接触核心，获取信息，寻找恢复力量和利用副本的机会……这场戏的舞台，终于要拉开了更重要的帷幕。
而身边这个深情款款，为他铺路的恋人，就是他最好的掩护和跳板。
介于有用与没用之间。
说有用又没啥用，说没用又好像有点用。
这样细致的表演，除了林影帝没有第二个人能演出来。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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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