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天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们到处逛了逛,在东街四处打听了一下小花家,最后二人来到小花家。
小花家大门紧闭,被锁了起来。但这怎么可能挡得住神仙呢?二人翻墙进去,这个院里没人点灯,现在漆黑一片,不过二人都能夜视,而他们看到了空荡的院子,空荡的堂屋,空荡的灶房和空荡的卧房。唯剩堂屋里的几个灵位和前的一口大缸里的一株蓬勃灿烂的莲花。
御瑾棠看到这株莲花,似乎明白了什么。莲花棺、莲纹衫还有这株莲花。
二人出了小花家,又去了南市,今天路上好多人,有点过于热闹了。而越往南,建筑越华丽,人声越嘈杂。感觉不太正常,昨晚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家都歇息了,而现在竟还有这么多行人,感觉甚至比白天的人都多。但很快,二人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还没到南市,便看到南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后有人边跑边大喊道:“着火了,快去赵员外家救火啊!快去救火啊!!“
御瑾棠和老魁二人心领神会,也不忙着去救火。这大火,应该是刚傍晚的时候就放的了,到现在近两个时辰了,这个时间,烧死的早就被烧死了,逃走的也已经逃走了,就算没逃走,也被烧死了。
二人就在路上挑了一个看热闹的少年,老魁问道:“小兄弟,前面怎么了?怎么突然起了大火?”
那小兄弟也是个不怕事儿热心人,和二人分享道:“你说这火啊,嗨呀,都是那该死的李元霖啊,前些日子强抢民女,那姑娘长得怪漂亮的,李元霖就是要她,那姑娘也是刚烈,宁死不从,李元霖就来硬的,叫了好多人把那姑娘五花大绑绑在床上凌辱了好几天,纵然那姑娘再刚烈,也抵不过几个大男人用蛮的啊。完了之后还被扒了衣服游行,最后送回那姑娘家示威。那姑娘家人也是头铁,硬是不同意自家姑娘给李元霖当小妾。然后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就叫了人,想再抢一次,碰巧那日,姑娘他爹不在家,她娘和那姑娘便都死了。据说是那姑娘帮她娘挡了一刀,也是没挺过来。她娘也是个美人,三十多岁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小姐一样,之前母女二人来南市的时候,我见过她们几次。然后赵元霖竟然让手下当着姑娘他娘的面,再一次把她凌辱了,据说那姑娘当时还有气儿,还有直觉,那些畜牲还把那姑娘整张脸皮剥了下来,断了四肢。”那兄弟一次性说了这么多,才顿了一下。御瑾棠默默给他递了一杯水,他一饮而尽后接着道:“据说啊,她爹匆匆忙忙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她娘和那姑娘全身**,鲜血四溅,那姑娘硬生生成了人彘,身上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她娘直接被砍成两段了……”
小兄弟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此,那姑娘她爹就疯了,疯了一样的卖了家里所有物件,买了大刀,提刀上门报仇,但是每次都被打出来了,他又卖了刀,雇人刺杀他,而他每次雇的人最后都会被身首分离,还把人头挂在城门上示众。今天这该死的李元霖终于罪有应得了。”
老魁听完,气的直接爆粗口:““他妈的,这个杀千刀的李元霖,死的好!“
这时,御瑾棠脑子里多了一个声音“他妈的,我要去地府找老阎王,我要让那个畜牲死在地下十八层地狱!”
这是老魁的聆语。
聆语就是众神在人前交流用的法术,可以不动声色的交谈,面上什么都没发生,可实际已经制定好计划的法术。
御瑾棠默默拍了拍老魁紧握的双拳。示意他放松点。
小兄弟道:“是啊,死的真好!地租那么贵,人家务农一年赚的都没他收的多。死的真好!”边说还边鼓掌。
这时刚刚跑过去喊救火的那个男的跑了回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小兄弟,道:“你敢这么说我家老爷,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罢,扑上来就要动手。
小兄弟道:“呦呦呦,你家李狗都死了,你还老爷呢,你一个狗的狗,狗中之狗还凶…的很哦…”那个小兄弟话还没说完,那李家家仆就倒了。
老魁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朝那人面门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拳,没用法力,一拳到肉,没有技巧,全是感情。那人便直接倒了下去,连脸都凹了下去。
小兄弟感慨这大哥真牛逼,而御瑾棠却只在乎那人是不是真死了,急忙下去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御瑾棠松了口气,转头用聆语对老魁道:“你可长点心吧,上次就差点被你打死一个,这次你还来。”
老魁尴尬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没吓到你吧?”
小兄弟的星星眼看着老魁,欣喜道:“好汉好厉害,这招怎么做到的,大哥你教教我呗!”话里话外全是崇拜,全然不管地上躺着的李家家仆。
老魁得意道:“这也没什么技巧,多锻炼锻炼就好了,没什么技巧,有时候肌肉确实比头脑管用。”
语罢,老魁摆出几个秀肌肉的姿势,小兄弟边“哇!好厉害!”边把双手拍出残影的鼓掌。御瑾棠看着一脸黑线,扶额摇摇头。
有一说一,老魁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实在魁梧,肩宽胸广,同他在一起真的很安心呢。
可眼下不是感叹的时候,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呢!可是,今夜行人如此多,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眼前这人在这躺了一会,围是围过来了一些人,但是大家只在意一拳干倒一个人的老魁,愣是没人管地上这位。许是因为这是李家家仆吧。
御瑾棠虽看不起李元霖的作风,但他家家仆里,也并非无好人。御瑾棠还是请了位过路人将这李家家仆带走寻医了。
御瑾棠无奈看着还在秀肌肉的老魁,用聆语道:“老魁啊,我们再过去看看。”
在小兄弟一句句“好厉害”、“好帅”中逐渐迷失自我的老魁这时才想起正事,停下了动作,和小兄弟道:“说起来,我们还有事,要先走了啊。”
谁知这小兄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魁作为神仙,早就习惯了被人跪拜,并没觉得什么不妥,只是奇怪这小兄弟怎么给跪了?御瑾棠抢先一步将那小兄弟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御瑾棠皱眉问道。
“我想拜大哥为师!”小兄弟坚定道,还抱拳朝老魁心了个礼。
“啊这…”老魁听到这话突然慌了,御瑾棠则替老魁道:“小兄弟啊,这大哥试试中了一种齐毒,大夫说救不了,命不久矣,我作为他朋友便现在他最后的生命里,带他游山玩水,快活几日。实在是不能答应你呀,真是对不起了啊。”
御瑾棠讲这话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表面却还是一副惋惜欲泣之情。
话音未落老魁聆语便已经传到御瑾棠耳中,“我操了,你才命不久矣,你全家命不久矣!”
御瑾棠聆语回道:“哎呀,这也是为了这个小兄弟好,你委屈一下啦。”
小兄弟听了这话,一脸不可思议,但也没办法,只垂头丧气道:“好吧…大哥你一路走好,我下辈子再做你徒弟。”讲到后面竟还有些哽咽起来。
御瑾棠拍拍小兄弟的肩,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你看开点,节哀啊,啊不,人死不能复生,也不对,人死如灯灭…啊!不说了!就这么个意思。”御瑾棠说到后面竟不耐烦起来。被自己说的一头雾水。但还是拉着老魁袖子走了。
但老魁还不忘回头和那小兄弟说了句:“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然后直直朝着李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