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滞，久久未答话。
姜丹岫：【系统？】
终于，其咬牙切齿道：【……对，你猜的没错，我确为你的穿书系统。】
耶，喜提一个疑似通过图灵测试，坚定认为自己是人的穿书系统。
系统说完，没了下文。
姜丹岫心情美好，开口问询：【然后呢，你是什么种类的系统？炮灰女配逆袭打脸系统还是恋爱攻略系统，又或者是修正剧情不然大家一起玩儿完系统？等等，总不会是最老套的升级系统吧？】
系统静默片刻，用想刀人的语气道：【……我为升级系统。】
姜丹岫有些失望，从它的生涩程度看，好像还是个新手系统：【你才做系统不久？】
系统没应。
这系统还是个不爱说话的社恐。
姜丹岫于是锲而不舍又问了一遍：【系统？】
【此非要点。】
系统终于回了，不知是否错觉，姜丹岫听出点“再问明年今日就是你祭日”的意味。
不必多说，姜丹岫已然懂了。
不能再新的萌新系统。
面对业务水平堪忧的未来合作搭档，她耐心引导：【你该发布任务了吧？而且通常来说，完成任务后我会拿到一些奖励呦。】
“系统”音色悦耳，态度冷硬，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没有奖励。任务一，修复受伤的灵根。】
没有奖励？
姜丹岫惊了：【那我为何要劳心劳力完成任务。】
系统不紧不慢道：【修复灵根才可提升修为境界，没有境界何谈自保。你若愿意完成任务，我还可予你助力，答疑解惑。比如告知你，你该去往中心哪片莲叶就座。】
姜丹岫心道，这还用得着你这个业务水平有限的告诉我，我问师姐不就行了嘛。
【……和如何不踩空落水的情况下踏着莲叶进入阵法。】正想开口询问傅雨兰，系统凉凉补充道：【那处法阵是为了保护内门弟子在听课中突然顿悟而设置的结界，只有晋入内门的弟子知道如何入。且出于安危考虑，人人不同，换言之，除了你本人，你只能去找设下法阵之人告诉你。】
姜丹岫奇道：【设下法阵之人是谁？】
系统：【广宁庄主姜居典。】
哦，原主的爹。
姜丹岫沉思了一息，挑眉：【我还可以逃课。】
系统淡淡道：【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姜丹岫：【……有理。】既有简单方法，她又何必自找麻烦。
于是她道：【某种意义上来讲有个系统确实方便。那请告诉我吧端端，到底我该怎么过去？】
脑内迟迟没有回音，久到姜丹岫以为系统死机了：【喂喂？端端，你掉线了吗？】
姜丹岫二次话音落地，系统终于开口。
口气严肃，近乎质问，一字一顿道：【你唤我什么！】
姜丹岫：【？】
系统厉声道：【说。】
姜丹岫：【？？】
有没有搞错！姜丹岫一头雾水：【起个昵称而已。别家系统都有个数字代号，你没有，我也不能一直叫你系统。‘端端’二字可爱又好称呼，不好吗？！】
系统沉默半晌，再开口仍是语带惊怒：【世间称谓不胜枚举，为何偏偏拟了这个？】
姜丹岫扶额：【系统终端嘛，叫端端哪里不对？】
系统那边静默了片刻，态度终于一转，冷然道：【换一个。】
姜丹岫虽无语，但决定给新伙伴一些面子，很好说话道：【那系系、统统、终终，你挑吧。】
新伙伴却不好相与：【不要叠字。】
【小系、小统、小终、小端？】
【不可，我年长于你。】
你一AI，还有年龄、癖好设置？？
两人聊了许久，姜丹岫马上走进人群，事情紧迫，她额头冒青筋道：【这样吧系统哥哥，既然你要求很高，那咱们就择良辰吉日为你取名。现在劳烦您高抬贵手，立马解我燃眉之急好吧？】
【不用良辰吉日。】系统道：【你这次唤的就合我心意。】
姜丹岫：【？】
系统哥哥？！
这AI还有自我性别偏好！
姜丹岫马上就坡下驴：【好好好，你喜欢便好，我如何入阵？】
这次系统十分干脆，斩钉截铁道：【你行至池塘边，我带你入阵。】
姜丹岫总算松了口气，和傅雨兰分别，一人穿过坐得松松散散的众弟子，走向中心莲池。
雪色裙摆拂过青青草地，众弟子余光扫到这位的衣角，俱是战战兢兢、含胸埋头，手里一顿操作，努力假装正在奋笔疾书。
一时间，姜丹岫感觉自己跟巡视考场的监考老师似的。
亦有弟子就算隔得远，也努力表达热情，拼命拉长身子招手相迎。
心领了，姜丹岫扶额，倒也不必，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
上方罗俭大师兄正口若悬河讲得如痴如醉，直到姜丹岫引发的音浪淹没过他的音量，才陡然惊觉，从道法中潜出。
罗俭挥舞着手中书册，喊道：“肃静，不许交头接耳”。
众人看“吵醒”了大师兄，便停下话头，转过脸正襟危坐。
大师兄满意了，继续讲课，又讲得如痴如醉。
姜丹岫：“……”这位大师兄倒是有点意思。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姜丹岫来到池边：【我到了，接下来呢，你如何带我？】
她话音才落，系统那好听的男神音便跟着响起：【这边。】
声源来得奇怪，不是响在她脑内，而是……侧方？
姜丹岫暗惊，猝然转首。
一身长八尺有余、乌发束冠的男子也正缓缓侧脸望她。
那人蜻蜓点水般栖在一朵巨大的莲叶上，白衣如雪，外罩薄纱，若雪山云雾，影影绰绰。
恰逢一阵风吹来，宽大衣袍飞扬而起，失去广袖遮挡后，他肩宽腰细的劲瘦身姿与腰间佩着的长剑便显露出来。
长剑银柄雪鞘通体洁白，唯独挂着的那枚剑穗似血般红艳，泛着隐晦至极的凶意，叫人不敢因尚在鞘中而小觑这把神剑。
而那人长身玉立，气韵肃杀萧冷，竟是比腰间宝剑更像一柄久经磨砺的神兵。
颜控姜丹岫最初短暂地怔了一怔，反应过来是谁后，不满道：【大哥，你捏虚拟人物投影的时候好歹也把脸整全，别戴个面具糊弄人好不？】
系统脸上那个华美的全遮面具实在有些碍眼。
系统冲她招手：【废话少说，踏上我足下这片莲叶。】
那莲叶生得厚实宽大，站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姜丹岫暗道两声可惜没脸，也不含糊，紧踱几步上了莲叶。
甫一踏上莲叶，姜丹岫脚下并无支撑感，整个人仿佛陷入流沙，她眼前一黑，接着肘下仿佛有人搀扶了她一把，眼前再现出光明时，光景已和方才不同。
周围人仍在原地，但没了声响，和她二人隔着一层雾气。
大师兄那连绵不绝的讲授声却越发清晰。
脚下池塘中所有莲花一同消失不见，唯有莲叶留存，脚下触感也陡然一变。
姜丹岫微抬脚踩下，觉得如同踩在松软的泥土地中。
姜丹岫敏感地发觉她和系统的距离变了，系统好像更靠近她些。
所以……刚才是他扶了她一把？那不单是个全息投影，是个实体？
她正沉思，却听系统道：【唤你半天了，不要胡思乱想，快跟过来。】
胡思乱想？
姜丹岫瞄他一眼，系统在这种状态下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她试探着在心里小小地叫了声：【端端？】
系统没反应，姜丹岫确认了，心中暗喜，果然听不到。
她嘴角带笑，快步踏上了系统所在的第二片莲叶。
这次的叶子有些窄小，两人挨得极近。
姜丹岫眼前一闪，忽然发觉系统穿的这身白衣的衣襟袖口皆绣有低调繁复的暗金纹，似云又似水波，卷着波澜，正正印在她眼底。
她正待细看，系统却抽身走了。
姜丹岫连忙跟上。
这次她盯着那花纹有些心不在焉，按说连这种细节设计都捏了，会独独漏掉脸不捏？
心里想着事，踏得急，前方系统停了脚步，姜丹岫慢了一步，广袖甩到了系统腰间，本以为会打到他腰间宝剑，没料到她的手如拂过空气一般，径直横穿了过去。
看着空落落的手，和背对着他无知无觉的系统，姜丹岫表示很好，既然触碰不到他，那就免得她去想怎么揭他面具。
即使打着坏主意，姜丹岫也面上一派正经：【怎么停了？】
系统侧身让开。
只见这最后一片莲叶上放着个蒲团。
姜丹岫恍然大悟，到了。
不过一共才走过三片莲叶吧，可姜丹岫回头再看，悚然发现他们路过的每片莲叶都没相邻。
这不科学。
她虽心不在焉，可也没误了记路的正事，系统带她走过的莲叶明明全挨着。
这时，熟悉的脑内声回归：【这阵法中融有个‘缩地千里’的小阵，走一步如迈百步。‘缩地千里’只是低级阵法，日后你若对阵法感兴趣，我可传授与你。】
系统幻化的男子消失，姜丹岫在蒲团上盘腿坐好：【原来如此。】
她惋惜道：【为什么你不在外面多呆会？】
姜丹岫：【你的投影好帅哦，而且我们都穿白衣服好像情侣装呦，对了你们AI知道什么是情侣装吗？情侣装就是blahblah……】
系统：【……】
系统冷冷道：【闭嘴。】
委委屈屈当系统的谢端宁惊了：“她竟知晓我身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