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观峥阳光灿烂的和周砚开告别了之后。就和张强，姜嵘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姜嵘扭着他哥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
“哥，哥，这次我能拿多少钱呀，你别给我给的太少嘛”
姜观峥拿着自己今天一天的心血，忍不住捏了捏这皮小子的脸
“我自己亏了，都不会亏待你这个皮猴的，这次分账，我就拿15，你和张强各拿25就行了，你们今天也挺劳累的。”
这确实是姜观峥深思熟虑地结果，以后要做点儿生意，自己一个人干，也有风险。第一次分钱给张强多分点儿也没事，该大方就要大方。生意嘛，细水长流。
至于姜嵘，这小子靠自己的劳动多得点钱，也是给他一个信号，努力劳动来的不会比小偷小摸来的少。
张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铮哥，你这也太实诚了，你自己整技术的拿的那么少，我和小嵘拿那么多，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姜观峥强硬地将钱塞进张强的包里：“行了，要说小嵘是我亲兄弟，你就是我干兄弟。我以后要是想做点儿啥小生意，也需要你的帮忙啊，咱们穿裆裤的交情了，你也别客气地过头了。”
张强听到这话，只得把钱收了下来。这要是再客气，他怕他姜哥误会，自己没把他当兄弟。
姜嵘听到自己分到了25块，兴奋地就蹦起来朝他哥脸上猛地啵了一大口。姜观峥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臭小子，你可要好好保管，别让你辛辛苦苦得来的钱，一疯玩弄掉了，最后一分没有，哭着回家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保管的贼好，晚上都抱着他睡。”姜嵘拿着这份钱爱不释手的数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三人揣着今天的辛苦钱总算挨到了筒子楼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三个中年妇女的身影。
一名是姜观峥他妈吴美芬，拿着个笤帚站左边。一名是张强他妈张婶，拿着个鸡毛掸子站右边。妈妈们当起了筒子楼门前的门神，目的就是为了狠狠的教训自家不按时回家的臭小子们。
吴美芬率先发难：“姜观峥，姜嵘，你俩长本事了呀，放了学不回家，不知道跑哪儿去当小流氓!”
张婶儿紧接其后：“张强，还有三月就考试了，你能不能和你的好哥哥离得远点儿，给我好好的上学！”
站在他俩旁边的中年妇女卫月娥看到这一幕，不但不去劝阻，反而在那火上浇油
“哎，男孩子呀，就是这样，到了一定年纪就爱鬼混，以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的小混混呢。
我看姜观峥，姜嵘的下场估计也就是蹲班房了吧。这可真没什么出息，估计他俩的爸也只能在天上干流泪哦。”
卫月娥此人说来还和姜观峥家有点渊源，当年卫月娥对姜观峥的爸姜世荣那是一见钟情，死气白咧的就要嫁给姜父。
结果被姜父一打听为人，就是个什么话都往外说的碎嘴子加家里啥活都往外推的懒人，姜父果断选择了拒绝，之后相亲和吴美芬接了婚。
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多年以后，卫月娥和吴美芬分房分到了一栋筒子楼里，从今往后，独属于卫月娥一个人的明争暗斗就开始了。
刚开始姜父和吴美芬和和美美，卫月娥一家过得鸡飞狗跳。卫月娥觉得明面上怼吴美芬没啥说服力，毕竟自己过得不太如意。所以她只会背地里说吴美芬是只狐狸精，把姜父勾地找不着北，这日子才过的比她好。
自从姜父在姜观峥12岁的时候为救落水小女孩牺牲后，卫月娥就开始了她光明正大的落井下石。
她就说没了姜父，吴美芬会把日子过得啥也不是吧，她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开心。
听到了卫月娥的冷嘲热讽，吴美芬的怒火“唰”的一下就降了下来。
“行了，姜观峥，姜嵘，你俩跟我回屋，你俩的事儿咱回家说。”吴美芬并不想再让卫月娥在那儿看热闹，自家的事情还是回家慢慢解决的好。
没想到姜嵘这小子死死盯着卫月娥，从兜里掏出今天挣得25块，用手高高的举起，那是生怕卫月娥看不见。并用整栋筒子楼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到
“我们才没有鬼混，也绝不会进班房，我们是去挣钱去了，
有些泼妇事情都搞不清楚，就在那儿瞎嚷嚷，一点儿不分青红皂白，胡乱给我和我哥扣帽子，真是坏到家了。”
卫月娥听闻此言，扬起手就要打姜嵘。
“臭小子，你说谁是泼妇，啊！你说谁是泼妇！”
姜观峥看卫月娥还想动手打姜嵘，用手死死地禁锢住这女人扬起的手、看她没啥继续扑腾的能力了，才慢条斯理的说。
“行了，卫姨。你至于和一个11岁的小孩计较吗，你都那么大岁数了，这眼角的褶子也不该白长啊。
心胸宽广点呀，人才能活的健康，活的长久，不至于英年早逝嘛!”
“你……你……”卫月娥气的说不出话，抚着胸口搁这儿大喘气，脑袋上的毛都被起的竖起了几根。
姜观峥这臭小子不就是暗搓搓说她年纪大嘛，偏偏自己要是用语言还击。
会显得自己年长还和小孩子计较没格局，说赢了也喜得英年早逝的祝福。横竖都不划算，姜观峥真是个讨人嫌的狗屎玩意儿。
看卫月蛾只是像水牛那样气的直喘粗气，但没啥威慑力后。姜观峥松开了锢住卫月蛾的手。提溜起姜嵘，回家去了。
姜观峥和他弟回家后，吴美芬看见俩兄弟脏兮兮的样子。先放下了刨根问底，这俩货到底去干嘛了的疑问。拿着鸡毛掸子仔仔细细的拍打着俩兄弟身上的灰尘。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你俩的爸爸走的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没有个男人给你们做表率，你俩整天是招猫逗狗的。”
说完这话，她眼睛里缓缓有了点儿泪花
“咱家里也不求你俩能给我挣出个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你们俩个能好好读书，要书实在读不了，就学门手艺养活的起自己就行。”
吴美芬从姜嵘的裤兜子掏出那一大把25块，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下来
“姜观峥，姜嵘，我看到这钱一点儿都不开心，我想都不敢想你俩今天干了什么，短短时间内挣那么多钱，你妈我真的，真的特别害怕。”
姜嵘看着他妈哭成个泪人的样子，手足无措地搅紧了手里的衣服。
姜观峥看着她妈的眼泪，心里也缩成了一团，用手拂过她妈脸上的眼泪，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我和姜嵘没出去鬼混，我俩既没有那个胆，也没那种心。我和他去了废弃轨道捡废料合金去了，那玩意真的挺值钱的。不信，你可以去收废品的老陈那儿问问。”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
“妈，我马上成年了，我会担起家里的担子的，找点活计让家里越来越好，也会努力教导好小弟，咱家里，没人会走弯路。”
看到姜观峥信誓旦旦地模样，吴美芬忍不住破涕为笑。
“臭小子，都还没成年呢，就开始在我面前充大人了。你记住，只要你和姜嵘一天没成年，就是都我眼里的小孩子”
姜嵘听了这话，心里头忍不住升起一段暖意。又忍不住有点儿感伤。
上辈子自从姜嵘进看守所，他妈总是木愣愣的待在家里，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的天流泪。这真的是他隔了一辈子才看到的吴美芬，鲜活的模样。
这耽误学习时间就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情况，姜观峥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今天赚的钱塞给了吴美芬，认真地对着他妈讲道
“妈，这是我今天赚到的全部的钱，你拿去用吧，别心疼钱，以后我也会不定时补贴家里的。”
姜嵘看到眼前这一幕，挠挠头，也忍不住上行下效，做出些了表示
“妈，我今天赚的钱你给我10块就行，其他的钱就跟哥一样，做了家用吧。”
吴美芬看到自己家地俩小孩都这么懂事，忍不住给了这哥俩一人一个拥抱。
姜观峥和姜嵘脑袋上的灰尘还铺在头发上，拍也拍不掉。这一拥抱，头上的灰簌簌往下落。吴美芬看到这一幕，把刚拿到的钱抽出了1块，冲两兄弟说道
“你俩干了一天，整的灰扑扑的。今天你俩挣这么多，奢侈一点儿也没事。今咱就别在水池子那儿拿着盆洗了，用这钱去澡堂子凉快凉快吧。”
姜观峥闻言点了点头，将家里的半块肥皂，两面针牙膏，和自己和姜嵘都开了花的牙刷装进了塑料大盆里。
左手拎着盆儿，右手拎着姜嵘。大步朝着县里的大澡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