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果然女孩子还是穿裙子好啊,是不是啊,弥生酱~?”石田前辈一边色眯眯地盯着弥生露在职业裙装外面的半截白皙匀称的小腿,边问道。

“石田前辈,这是一会儿开会的资料,请您抓紧时间看一下。”弥生八方不动地将资料放到他面前。

“啧,真是无趣。”石田见挑逗没回应,兴趣缺缺地翻了两页材料,便将其随意丢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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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的联谊已经过去了一星期的时间。弥生每想起高大俊朗的青年站在朦胧的月色下向她索要联系方式的样子,心脏便没出息地怦怦乱跳。

可过后仙道只在第二天发手机邮件问了下她的身体状况,便再也没有联系了。

弥生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仙道只是人比较好,要联系方式估计是为了确认她回家后没有出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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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很快便开始了。弥生所在的小组归属于水木社自创文学期刊编辑部门,不过他们所负责的只是几个不受欢迎的小栏目罢了。这次的编辑会议公布了一个即将到来的大项目:水木社成立50周年企划。按照方案,期刊现有的编辑都要参与企划,全力搜集与水木社合作过的作家们的题词、过往珍贵图片资料、具有社会影响力读者的赠言等素材,编辑成重点栏目,刊登在杂志特刊上。

过去的50年来,单是同水木社签约出版书籍的作家就有数百人之多,还不包括期刊上的连载作家。搜集整理这些素材无疑是项大工程,而期刊编辑部的编辑也不过区区十数人而已。

弥生瞄了眼心不在焉的木村前辈、正在敲击手机邮件的石田前辈以及正在端详新做美甲的铃木,颇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这项工作恐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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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东京大学附属医院。

弥生今日早早结束了工作,买了鲜花和果篮,代表杂志编辑部来探望早乙女老师。

三天前,早乙女老师由于长期疲劳熬夜、饮食不规律、饮酒过度,罹患胃出血而入院治疗了。

弥生向护士站打听到早乙女老师的病房所在,刚来到门口,便被一声男性发出的怒吼吓得猛一哆嗦。

“你好自为之吧!”

“不关你的事!”接着便是早乙女老师尖利的叫喊声。

随即,一位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从病房中冲了出来,大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弥生在站在门口举棋不定,感觉此刻进去多少会有些尴尬。

可这时早乙女老师却抬头看到了她,没有给弥生回避的时间,便招呼道:“是秋山来了吗?快进来吧。”弥生连忙进屋问好。

简单询问过病情后,弥生回想刚才的一幕,估计早乙女老师当下的心情不会太好,便打算用洗水果、将花插瓶来蒙混一下,就找借口早些告辞。

夕阳西下,早乙女老师病房的窗户正对着医院的内庭,可以看见不少围着花坛散步的病人和坐在长椅上边用餐边交谈的医护人员,正是一天里最放松愉悦的时刻之一。

“这是兰花吧?”早乙女老师望着弥生手中正握着的一支橘红色剑兰问。

“是的。”弥生将手上的花轻轻插入花瓶,又拿起另外一支。

“我曾经有一本书是以兰花命名的哟。”早乙女老师悠悠说道。

“您说的是《幸福的蝴蝶兰》吧。”弥生微笑着应和。

“秋山竟然知道?那可是20年前出版的。”早乙女老师有些意外地看着弥生。

“真是一本无比温柔的书,读完后被主人公的幸福感染得想要谈恋爱呢。”话落半晌,却没有得到早乙女老师的回应,不禁回头看去。

夏天日落晚,房间里没有开灯。早乙女老师靠在病床上,被落日的光轻抚的脸上,是弥生从没见到过的神情。仿佛在哭泣,却又没有泪水。只听她缓慢艰难地说道:“可能是因为,写故事的人当时真的很幸福吧。”

空气里凝结着一股溺水般的窒息感,弥生没再多说什么,静静地将花朵依次插完,叮嘱早乙女老师好好休养后,便告辞离开了,留给早乙女老师独自思考、回忆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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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的门厅时,天色比之前暗了些,却依然很明亮。

弥生略微站定,考虑是找个食店吃点东西再回去还是买些材料自行回家料理。就在这时——

“秋山?”仿佛是幻觉,一道弥生近日里反复回想的声音在侧前方响起。

仙道彰上身着宽松的白色半袖T恤,半截肌肉线条明晰的手臂露在外面,下身着黑色休闲长裤,腿型笔直修长,此时正向她走来。明明很普通的装扮,却被190公分的他穿出了引人注目的阳光帅气。

“秋山怎么来了医院?难道是上次......”走近后,仙道略带疑虑地问。弥生忙上前解释此番来医院的原因,并再次感谢仙道上次的关照。

“倒是仙道怎么会来这里?”弥生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仙道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啊。

“我家大哥是这里的医生,这次是过来找他取点东西。”仙道看出弥生的疑惑,笑着答道。

“原来是这样。”弥生不自觉地放松笑了起来,没有注意到仙道在看到她笑靥的那一刻,眼中一闪而过的怔愣。

“秋山的事情办完了吧?”在两人间温缓的气氛中,仙道突兀地转了话题。

“是的。”这是......寒暄结束,准备告别了吗?

“那......等我取完东西,一起去吃晚饭怎么样?”仙道两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凝视着弥生。

这次轮到弥生不知所措了,勉强抑制住所有想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弥生木木地点了点头。

仙道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嘱咐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便快步走进了门里。

还没等弥生想清楚仙道为什么会突然邀请她一起吃晚饭,仙道便捧着一个箱子回来了。

“久等了,咱们出发吧。”仙道招呼弥生跟上。

仙道是开车来的,在他将箱子抬进后备箱时,弥生却和副驾驶的位置战斗了起来。仙道的车子是弥生叫不出名字的进口车,看车型的话应该是一部越野车,因而底盘也十分的......高,以弥生166公分的身高竟不能够轻松地迈进去。好巧不巧,弥生今天穿了一条长度仅有膝盖上四、五寸左右的裙子,若是不顾形象地爬上去,一定会走光的......。

弥生没有纠结多久,仙道便从后面绕过来了。

“啊,抱歉,车子有些高。”说着,便轻松地扶着弥生稳稳坐上了副驾驶,还将可能是从后背箱取出的一件外套披在弥生双腿上:“盖一下吧,车上的空调会有些冷。”

“谢谢。”弥生对仙道的敏锐和温柔充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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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半个小时、下车步行十余分钟后,弥生随仙道来到了一家寿司店的门口。

“仙道,咱们没有预约吧,还会有位置吗?”弥生是知道这家颇有名气的寿司店的,店里位置有限,来前不提前预约是肯定吃不上的。

“没关系,我算是这里的熟客,离开医院前打电话预约过了,老板给留了位置。”仙道慵懒轻巧地回答着弥生的问题。说罢,便掀起帘子,将弥生先让进去。

果然,老板见到仙道很热情,显然两人是熟识的。在预留的座位上坐下后,仙道将菜单推到弥生面前,“秋山喜欢吃什么就多点一些,上次送你回去时我就想提了,女孩子注重保持身材本没什么,但秋山是不是有些太瘦了。”

弥生感觉自从今晚见到仙道开始,几乎快要把一年份的笨拙用光了。轻轻辩解着“其实没有刻意节食,只是工作忙起来时偶尔会忘记吃饭,”点了一份鲑鱼、鲔鱼、鲷鱼、鲣鱼、鲭鱼等的火炙鱼肉寿司拼盘。仙道除了寿司外,又点了小菜、大酱汤和水果沙拉。

菜上的很快。鲜嫩的鱼肉炙烤的火候恰到好处,雪白饱满的米粒紧实劲道,配上浓口酱油和绿绿的芥末,偶尔加上一块醋姜,弥生吃下了远超平日食量的寿司,待到有所察觉时,已经是有些吃撑了。但她眼里抑制不住地散发着幸福的光芒,果然,美食使人快乐呢。

“秋山好像很喜欢吃鱼呢。”仙道欣赏着弥生快乐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是的。”弥生的眼神晶亮,颊泛桃红。

“那星期天要不要一起去钓鱼?”又是突如其来的邀约。

气氛推动下,弥生情不自禁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弥生便吃不下了。仙道没有再劝她多吃,而是将一份茶碗蒸推到她面前,让她多少喝下些,平复一下肠胃。于是晚餐剩下的时间里,弥生慢慢喝着茶碗蒸,和仙道悠闲地聊着天,等待他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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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弥生满怀歉意的表示,本来应当由她来还仙道上次送她回家的人情,可竟然又让仙道请她吃晚饭了。

仙道不甚在意,“没关系的,这次是秋山陪我吃我想吃的东西,如果想要还礼的话,那下次就去秋山选定的地方吧。”

弥生心中因为他口中的“下次”而激动不已。

“另外,”仙道继续说着,“明明向秋山要了联系方式,却恰好赶上出差,幸好一回来便遇到了秋山,今天便当做是一直没有联络你的赔礼吧。”

弥生此刻心如擂鼓。仙道说的意思是她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不行,弥生,你要冷静!毕竟仙道没有明说对她有意,要是会错意了的话,岂不是会斩断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来往?不如冷静下来,徐徐图之......等等!她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邪恶的想法?

不论仙道是否注意到弥生这一路的天人交战,车子最后还是开到了弥生家楼下。

下车时,仙道让弥生稍等一下,随即到后备箱翻找了一会儿,将一个箱子递到了弥生怀里。

“这是我妈妈前几天从北海道旅行带回来的伴手礼螃蟹,我不大会料理,留一半分给公司的同事,剩下一半送给秋山你慢慢吃吧。”仙道笑着说话的样子比今晚的月色还要迷人。

“......”抱着怀里的箱子,弥生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受宠若惊的滋味。

“如果仙道不嫌弃我的厨艺的话,不如咱们一起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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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时雨
连载中懒思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