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夹击收尸人。收尸人已经受伤,而且只有一把刀,前后招架不及时,不出几个回合,收尸人就被一刀砍中胸口,收尸人惨叫,胡乱挥舞刀,退至墙角。
收尸人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人道:我们本不想杀你,可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正准备下杀手,突然又冲出两名一高一矮的蒙面人。收尸人刚要提防,只见新来的蒙面人直接对使用金国招式的黑衣人下手,两方人打得不可开交。
胸口中了一刀躺在地上黑衣人,看到此情此景,连忙大吼道:
跑。
两名黑衣人看了一眼躺在地的黑衣人,随后转身逃走。躺在地上黑衣人立马拿出一枚毒药,没有犹豫直接吞下。
高个的蒙面人看到一切后,连忙对矮个蒙面人,道:
追过去,抓活的。
矮个蒙面人点头,立马追了过去。
收尸人一手握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一手抓住高个蒙面人的下摆,道:
大侠救我。
高个蒙面人看着收尸人,眼角露出笑意,一刀砍死收尸人,随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收尸人怀里。
白天,小巷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衙役只好拿着棍子拦住小巷两边的路口,不断驱赶靠前的老百姓。仵作盖了一块白布在收尸人身上,随后与一名衙役把尸体搬到推车,准备推回衙门做进一步的尸检。
展龙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认真观察着现场的一切,现场只有收尸人一具尸体,但地上的血迹依然在告诉人们,最晚这里死了不止一个人。通过血液与战斗的痕迹,展龙大概分析出,昨晚至少死了三个人,除了收尸人自己,至少有两股势力在火拼。
谁会杀收尸人呢?展龙思考着。
护龙门的王聪走到展龙的后背,展龙握紧腰间的软剑,回头警惕的看着来人。
王聪道:展公子,三小姐有请。
很快展龙便跟着王聪来到附件的酒楼,酒楼只有两层,一层坐满了人,看上去生意兴隆,实则不然每桌上的菜都很少,越靠近楼梯的餐桌,桌上的东西越少,楼梯旁边的那桌只有一壶茶,以及四个凶神恶煞的武人,死死盯着进来的展龙。
王聪在楼梯口停下,毕恭毕敬伸手示意展龙上去。展龙从楼梯口走上二楼,二楼放了六张桌子,但只有一桌有人。今天林诗雅依然穿着男装,独自坐在桌旁看着远方出事的小巷,桌上放着琳琅满目的糕点,身边站着两名侍卫。
展龙连忙上前行礼。
展龙道:草民,参见三公主。
林诗雅扭头看着展龙,疑问道:展公子,真巧啊,你怎么会在这。
展龙道:回三公主,草民是名情报贩子,哪里有情况,哪里就有我。
林诗雅伸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便拿了一张凳子放在展龙身后。
林诗雅道:展公子,请坐。
展龙行礼坐下,道:多谢,三公主。
林诗雅问道:今天这名死者,展公子你可认识?
展龙点头道:认识,义庄的老板,也是一名收尸人。
林诗雅皱眉问道:义庄老板就是收尸人,你为什么要再强调一遍收尸人?
展龙笑了笑,没有回答。林诗雅明白展龙是什么意思,点点头。一名侍卫拿着一锭银子递给展龙,展龙接过银子直接放入腰间。
展龙道:义庄只能收官府确认的尸首。而收尸人会收拾和处理一些见不到人的尸体。比如吃撑死的丫鬟,病逝的小妾或者意外摔死的仇人。
林诗雅邹紧眉头,小声重复了一遍,吃撑死的丫鬟,病逝的小妾,意外摔死的仇人。随后林诗雅苦笑,摇头,问道:
这个人与城外十三具女尸是否有关?
展龙道:这事,草民正在调查。
林诗雅盯着展龙,疑惑道:你在调查?
展龙点头道:是的,自从城外出现十三具女尸,所有人都在怀疑是不思眠做的,不思眠的老板也很苦恼,所以委托了一帮像我这样人调查。只要能证明城外十八具女尸与不思眠无关,必有重赏。
林诗雅点头:原来如此那我能否请展公子也调查这事,有什么发现也请告诉我。
展龙起身行礼道:这是草民的荣幸。
林诗雅看了一眼侍卫,侍卫又拿出银子准备递给展龙。
展龙伸手拒绝,道:三公主,赏银就算了,如果三公主真想知道那十三具女尸是从何而来,那么草民想请三公主帮在下一个忙。
林诗雅问道:什么忙?
展龙道:草民想看一下,这案子的卷宗以及尸体。
林诗雅冷笑道:展公子,是觉得负责这起案子的朝廷官员都是蠢货,傻子吗?
展龙连忙起身,弯腰道歉:不敢,能在留白城当官的都是聪明人,只是。
林诗雅追问道:只是什么?
展龙道:只是,有时过于聪明。
林诗雅皱眉,自言自语道:过于聪明。
展龙解释道:如果只是十三具女尸,我相信知府大人一定能查明真相。可如果是十三具长相俊美,身形婀娜的年轻女子的尸体,我猜知府大人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
林诗雅低头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展龙道:草民曾托人问过这十三具女尸,长相如何。见过女尸的人都说不比不思眠的姑娘差,不思眠的姑娘想要赎身少则几百两,多则上万两。这些女尸生前不管是明媒正娶,还是嫁做小妾费用只会多,不会少。一口气杀死十三个价值上万两的姑娘,整个留白城有这种底气的又有多少人?
林诗雅听懂了展龙的意思,道:你是说凶手非富即贵,一般官员不敢动他们。
展龙继续说道:非富即贵,那还好吧。今日这收尸人命案一出,我怕朝中大臣无人敢破此案。
林诗雅道:此话怎讲?
展龙道:据草民观察现场所得,昨晚这里除了收尸人,至少还有两股势力,而且昨晚死的不止收尸人一人。而且这名收尸人是名老兵,虽廉颇老矣,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杀得了的,敢在天子脚下养死士,还敢当街行凶,有这等背景的人,全留白城又有几人呢?
林诗雅听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敢这么行事的有右相李儒,太监总管韩隳,和那几个手握兵权的将军,剩下的就只有皇家了。
林诗雅对着楼下叫道:王聪。
王聪立马从下面跑了上来,行礼道:三公主,下官在。
林诗雅道:你去看了收尸人的命案现场,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王聪道:回三公主,除了收尸人,至少还有两帮人,应该都是来杀收尸人,而且昨晚死了不止一个人。
林诗雅问道:据你所知,整个留白城有能力做这种事的,有哪些人?
王聪‘啊’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展龙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聪的表演,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王聪道:回三公主,下官不知。
林诗雅没有回答,只是皱紧了眉头,她能猜到的结果,她不相信身为护龙门的王聪不知道。护龙门这个部门职责就是林诗雅的父亲,现在的林孝帝于二十年前成立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皇室安全,而且只听命于皇上。留白城有那些人敢养死士,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见林诗雅面露愤怒,王聪连忙下跪,道:三公主,护龙门没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如果三公主想知道留白城内,有哪位大臣养了死士,下官这就去查。
林诗雅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王聪磕头谢礼,随后下楼。
林诗雅看着展龙,问道:展公子,你只是一介平民,你拿来的胆子调查这件案子呢?
展龙道:回三公主,在下虽是一介草民,但也懂得及时收手的道理。而且草民受雇于不思眠,我只要查到十三具女尸与不思眠无关,我便可以收手。
林诗雅道:收手?
展龙点头道:如果三公主愿意帮草民,查看这起案子的卷宗,草民一定为三公主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林诗雅问道:如果我想你查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凶,你敢吗?
展龙道:敢。
林诗雅追问道:难道你不怕死,不怕那些人背后的势力。
展龙道:怕,但如果草民是受雇于三公主,我还有活路,所以我不怕。
林诗雅道:你不怕,理由。
展龙道:全天下都是知道三公主仁慈心善,如果草民是在替三公主办事时,被人所杀。三公主一定会替草民讨回公道,而且此事的幕后凶手不是右相,就是那几个将军,或者是皇室的人。他们不想草民调查的太深,只需要在夜深人静的安排几个人小小的提醒一下草民。到时草民只需要把发生之事告知三公主,草民想,三公主一定会救草民的。
林诗雅听完展龙的分析,闭眼沉思了很久,她知道展龙说的很对,目前雇用展龙是个不错的选择。
展龙看到林诗雅闭眼沉思,他也低下头,看似也是在思考,可他嘴角一直在冷笑。展龙想要获得十三具女尸以及收尸人的卷宗,完全不需要林诗雅的帮忙。但他需要完成干爹的命令,盯好三公主林诗雅,以防林诗雅查到一些对干爹不利的消息或人。
没过多久,林诗雅睁开眼,十分认真谨慎的询问展龙,道:
展公子,我愿意帮你这个忙,我也希望你能尽心尽力调查这起案子,当然你也请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安全的。
鱼,上钩。展龙抬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