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陌说，不放他走。
“那我没指望了。”许贤用一种耍无赖的语气说出了这句本质绝望的话。
“你要什么呢？”路陌装听不懂，“我都给你。”
许贤轻笑了一声，自己的胸膛还在起伏，对方的心跳还在鼓动，刚刚的一场燃烧余热未尽，而路陌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
这栋建筑里的各个角落随机产生过很多疼痛的记忆，通常的默契是完事后二人心照不宣的回房各睡各的。他们极少共眠，彻夜交流呼吸这种事浪漫的让许贤打寒颤。
“早点休息。”路陌站在许贤卧室门口说。
许贤披着床单往起里爬，抱怨着：“谢天谢地，浴室别装监控了行吗？”
“那你到我浴室来洗。”
“再见。”许贤白了路陌一眼。
那就再见，路陌“嗯”了一声，带上了许贤的房门。
许贤站在洗手间里，直直打向地面的淋浴落水声很大，许贤听着这噪音半晌没动。
路陌发来一条微信：别玩了。
许贤回过去：我没玩。然后放下手机站进水帘里。
第二天一早路陌照常在镜子前把自己打理光鲜，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吟了片刻。
许贤是被路陌拖起来的，许贤困的像没有骨头，把许贤从一个卧室拖到另一个卧室的过程非常艰难。许贤栽倒在路陌的床上，这是在干嘛？许贤不问。反正路陌经常干这种没道理的事情。
“今天你房间的监控修好之前，不许再进去了。”路陌锁好了许贤的房门，回到自己卧室把许贤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踢正。
许贤卷着被子闭眼嘟囔：“你他妈，连自己房间也装监控？”
“因为这房间你出入随意。虽然你不爱待在这儿。”
“行，行……”许贤半梦半醒的答应着，转头又陷入了深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实际上只有两分钟。许贤猛地睁开眼，路陌还站在床边。许贤皱了皱眉，用眼神表示了疑惑。路陌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像是下了决心又像是脑袋一热，他声音轻的连窗外的风声都能打断：“你继续沉默是金吧，我也置之不问。我已经活的很不踏实了，麻烦你，稍微让我省点心，行吗？”
许贤没接路陌的茬，只问：“我今天还能出去吗？”
“今天开始不可以了。”
“为什么？！”许贤急了。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你就是逃避现实！”
“承蒙你这么了解我。”路陌转身离开。
“你封闭！你抱残守缺你！你逃避现实你！”许贤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追出来，那种终于被逼出来的语无伦次竟让路陌觉得亲切。
“吵吧，”路陌自言自语，“至少这些时候还会让我觉得我不是在白费。”
今天起许贤彻底没了自由，可自由是关不住的。许贤愤恨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抬脚踢倒了一把碍眼的椅子，然后蹲下来抱着没椅子硬的脚喊痛。路陌看着监视器里许贤在空荡的家里出洋相，笑不出来，那种撒泼狂躁而绝望。
许贤试图撬自己房间的锁，未果。他把其他房间里的影视电器全部打开，路陌听不到声音，但他猜得到家里应该在被各种噪音轰炸。许贤踩着那把伤了他脚趾头的椅子，摆弄着客厅的摄像头。
跟我说话。许贤红着眼睛说。跟我说话。
路陌有些心烦，伸手拨歪了监视器，避开了和许贤的直接对视。接下来在路陌没精力再注意许贤的时间里，许贤消失了。确切的说他总算破门进了他的房间。
他找到了枕下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