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孟梦已经躺在床上了。
程又又主动打了个招呼，孟梦没有回答，用力翻动着身子，床板发出了一阵吱呀的响动。
就在程又又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孟梦突然开口——
“不早了，我要睡觉，把灯关了吧。”
“……好。”
惦记着孟梦性子敏感，如今失恋了心情不好，程又又没多说什么，刻意把动作放轻，关了宿舍灯，摸索着开了桌位上的小台灯。
程双给她发了一大段消息。
当初为了照顾程又又的学业，程双特意暂时退圈，如今她也快毕业了，程双空闲了许久，准备趁这段时间复出。
程又又回复了一个撒花的表情包，能感受到程双的心情很好。
【程双】：你猜我复出的第一个综艺是什么？
【程又又】：？？？
她记得过去程双只拍电影来着。
程双没回答，直接发了张照片过来。
是一个旅行类综艺的策划书，她对综艺不感兴趣，准确来说，因为家里有人从事这一行，她对那个圈子都没什么兴趣，躲不过的人设和话题，假的要命。
但母亲的工作还是要支持。
程又又把图片放大，努力寻找细节，好让程双得到她感兴趣的反馈。
一目十行的过去，到了最后，她终于看出了程双的意图。
邀请的嘉宾里，竟然有林寺的名字。
程又又：……
【程双】：惊不惊喜？
【程又又】：……是你去参加综艺，又不是我去，哪里惊喜嘛
【程双】：有林寺啊，我记得你很喜欢他
【程双】：你放心，等我和他熟了，就把他介绍给你
【程又又】：……
另一边的程双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平淡，一句话打了又删，最后在身边人的分析下，也觉得兴许是小女孩脸皮薄，不好意思。
顿时悟了。
【程双】：这是激动过头了？
程又又的眼皮微微跳动，只当是程双在刻意打趣她，配合的回了一句。
【程又又】：是的，我太兴奋了，今晚就失眠
当初孟梦生日，为了哄好友开心，她特意回去缠着程双撒娇，反复念叨着爱惨了林寺，这才让程双帮忙，要来了限量版的签名专辑给孟梦做生日礼物。
没想到当初的谎言，被程双记在了心里。
程又又轻叹一声。
如今程双四十几岁，那林寺也不过二十五，都说三岁一代沟，程双与林寺之间隔了无数沟。
听说林寺不好接触……程双又不太懂音乐，两人应该没有话题。
程又又在心里计算着各种可能。
即便……两个人参加同一个综艺，大概率很难成为朋友。想来……更难找到机会把她再介绍过去。
一番思索，倒让她放下了心。
就着桌上的小台灯，程又又解锁了电脑。
出门时忘了关机，后台还留着一众页面，一打开电脑就卡得要命。
程又又顺手清理了后台，又把剩下的照片打包发给了苏悦。
和苏悦闲聊了一会，话题躲不过一个林寺。最终苏悦安利爱豆上了头，将近一个小时过去还意犹未尽，约定了线下再次见面详谈才暂时罢休。
聊天结束，照理收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
就在程又又踩着楼梯，爬上床的一瞬，孟梦飞快熄灭了手机屏幕，翻身，下移，严谨地钻进了被子里。
枕头与被子相贴的缝隙，却再度散出了微弱的光。
程又又爬床的脚步一顿，轻笑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躺进被窝，顺手点开微博，搜索苏悦口口声声念着的山寺。
那山寺是LCF组合里的林寺和任山。
刚出道时，林寺因出尘的气质和天赐嗓音，火速出圈，走上了一人拖飞机，带动整个组合的日常。
后来一次演唱会，因为一次走位失误，粉丝意外拍到了任山与林寺的互动照，便在那时出现了山寺CP，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山寺果断出圈，成了热门。
就连公司也刻意下场营销，成了流量密码。
程又又细细翻了组合其他几人的微博，以她这种外人来看，那些被CP粉念叨着的粉红，更像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
林寺这人好像不喜欢营销，所有的动态，除了生日和VIP升级提醒，便只剩下了几次广告。
最新一条动态倒是放了张自拍照，粉丝自认发了福利，可程又又凭着本能，又觉得林寺的行为，更像是为身后的电视剧打广告。
与组合其他人、甚至CP另一个当事人任山的互动几乎为零。倒是其他人经常会在微博里提到林寺，但他连个赞都没点。
程又又切到林寺的微博，顺手点了关注。
脑海里，鬼使神差的，又出现了林寺的表情。
她今天注意到了林寺的眼睛，和那个三白眼男的锐利不同，林寺虽然没有什么过度的锋芒，却又像在眸中藏了一座冰山，冰山周围缠绕着雾气，有一种深邃且旖旎的感觉。
看似带有一些疏离，可又多了几分热情和渴望。
怪不得很多人说容易被林寺吸引。
他的眼睛就是无形中的蛊。
自然是不愿中蛊的。
程又又顿时打起了坏主意。
点开私信，给林寺发了一条私信。
反正他几千万的粉丝，每天一定会有很多人发消息给他，他应该不会一一查看。
【对对说的都对】：山寺不是真的，对吧？
发出去就有些后悔了。
和那晚的奶茶一样，实在冒昧。
她跟在程双身后，也去过一些娱乐公司，跟过一些组，自然知道这个圈子背后的阴暗。
有一些人看起来表面光鲜，但和公司签订合同后，便失去了自由，不过是表面繁荣。
她更倾向于——
林寺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兴许是今天被他解围留下了好印象，又或者是同情心泛滥，程又又飞快补充了几句。
【对对说的都对】：我觉得是假的。
【对对说的都对】：没事啦，哥哥要保持初心呀，我会一直支持你哦。
用的是那种在群聊里经常看到的,粉丝打call的语气。
程又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把自己黏得不行，正要像往常一样翻个身，又思及孟梦今天心情不好，最终只是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下，睡觉。
苏悦约了程又又在附近一家猫咖见面。
程又又刚进去，便看到了一个好似猫薄荷的苏悦。
苏悦长了一张猫脸，钻在一群猫咪中，显得分外可爱。眼见程又又过来，苏悦顺势把缠着她的小布偶抱在了怀里，腾出一只手，把身边的大购物袋推了出来。
“快看看，我把我的好东西都给你拿了一份。”
袋子里装着林寺代言的香水，还有各种卡贴、抱枕、明信片、印着LCF团徽的毛巾、同款杯子、钥匙扣，台历之类的东西。
程又又一件件翻着，心里多了点奇怪的情绪。各种心情搅和在一起，大部分是愧疚。
苏悦是直性子，扬了扬唇直接挑明，“我知道你不是LCF的粉。”
心事顿时被说破。
程又又诧异地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
她伪装的……
应该还算不错吧？
苏悦看穿了她的诧异，笑着解释，“哪有你这么平静的追星人？不过没关系，你现在跟在我身后，就算是我的人了，欢迎入坑，喜欢LCF不亏的。”
程又又瞬间说不出话来。
苏悦用行动证实了对她的信任，操作着百万粉丝大号，火速关注了程又又的摄影账号，美名曰趁机给她打广告。
“下次你拍到好图就直接发出来，到时候我再转发。引流嘛，我懂得。”
“可是——”程又又想起过去代拍闹出来的乌龙，有些犹豫，“粉丝不是会看属性吗？万一……”
“我现在确定了，你是真的不懂，”苏悦女流氓似地捏了捏程又又的脸，“其实LCF和别的团不太一样，虽然热度很高，但大家包容性都很强，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双厨嘛，联动嘛，多坑少女什么的，很常见的。”
“那——”
程又又思索片刻，问出了惦记了很久的问题，“——山寺是怎么回事呀？”
“营销嘛，你懂得。像林寺那样的人，很难相到有谁能站在他身边。我一直觉得，他可能不会有凡人的感情，真像个和尚。”
“和任山怎么说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啊，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就是让人赏心悦目，我喜欢的就是这个感觉！！视觉效果拉满！”
程又又随手撸着面前的小胖橘，突然又想起了林寺看向她的眼神。
和尚……
怎么可能。
哪里的和尚会这么勾人。
备注：一人拖飞机带组合，是说一个组合里，某一成员热度过高，凭一己之力带动全员。
陌生人没回复前私信只能发一条，
所以……
林寺看到的，
只有……
——
程双和苏悦都是助攻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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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雾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