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尖叫声好似热浪，一层层拍来。
不好再麻烦大刘，程又又理了理东西，决定从正门进去。
正门前侧放着几个真人等比人形立牌，一群粉丝挤在那里拍照，瞧着架势，似乎比刚才的地铁还要挤。
程又又踮脚，只能看见林寺立牌的一个脑袋。其余四个队友虽也有人包围，但远远不及林寺的一半。
还真是一骑绝尘。
“又又，这里！”
孟梦极有辨识度的声音穿越人群，清晰而来。
程又又：……
刚才被那个讨厌的三白眼气到了，一时上了头，竟忘了还有这事。
岂不是正好遇上。
不好再次撒谎，程又又抿抿唇，转过身，视线却落在了孟梦身后的韩琦学长身上，伪装的假笑又收敛了三寸，戴面具什么的，还是有点难。
孟梦敏锐察觉到程又又的表情不对，笑着挽上她的胳膊，小声解释，“是偶然啦，没想到学长也在这里，大家就一起嘛，人多了也热闹。”
韩琦学长浑然不觉程又又的不悦，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主动递给她，“刚才顺手买的，送给你。”
很新鲜的粉玫瑰，很适合这样的日子。
程又又看了两眼，没有接。
“我一会还要拍照，不太方便拿，还是留给学长吧。”说罢，她还故作为难地笑笑，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韩琦抱着花的手一顿，礼貌地笑笑，没再多说什么，默默收手。
一瞬间，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孟梦用手肘戳了戳程又又的腰，暗示她再说些什么，却见程又又似乎根本没有get到她的意思，只得主动打圆场，催促几人先入场。
临近检票口，程又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韩琦，淡淡问：“学长今天过来，是有喜欢的歌手吗？”
她理清思路了。
韩琦学长是系里出了名的优秀代表，她虽然对他不感兴趣，但还记得，韩琦曾用一篇论文，抨击过如今疯狂的追星现象。他自来只念中外古今学者，被系里的其他学长调侃是个老学究，音乐节自然和他扯不上半分关系。
想来是刻意为之了。
韩琦心中一喜，目光转向墙上贴着的宣传海报。
LCF占据了整个墙面，最中心那个人好像是最受欢迎的。
韩琦扫了一眼他的名字，淡定开口，“喜欢林寺。”
既然是最受欢迎的人，说他应该不会出错。
程又又低头把玩着手中有点皱的入场券，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林寺啊，我最讨厌的就是林寺了。”
气氛瞬间下沉。和热闹的现场几乎在不同的次元。
孟梦已经快把脸笑僵了。没想到程又又会这么不给面子，她精心组局，竟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毁了大半。心里忍不住加了几句埋怨。
程又又面色不改，捏着手中的入场券第一个进去。韩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许泽与孟梦则尴尬地随在最末。
明明是来放松，可心境早就变了。
许泽看了看韩琦阴沉的脸色，搂着孟梦，小声吐槽：“我说这程又又不会来真的吧，啧，真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孟梦轻轻皱眉，目光停在程又又的背影上，有些无奈，“她总是这样，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学长看上她哪里了。”
许泽不动声色地笑笑，搂紧了孟梦的腰，声音暧昧，“你懂什么？这叫征服。”
台上的歌手来了一批又一批，音乐节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程又又放下手机，选了一个人不太多的地方，静静看着舞台。
周围喧嚣，话题中心无外乎是LCF和林寺。
林寺被他们说成了神话级人物。
他是LCF的核心，前期一个人拖飞机带红了整个组合，其个人热度更是高的惊人。
有人称，他只要站在那里，便是很多人的理想。
程又又心知，外界传闻多有美化之意，滤镜过厚，尤其是粉丝所言，也只是到了听听就好的地步。
可如今，她与林寺有那样搞笑的“一面之缘”，再结合着粉丝的几句话，和林寺那个远去的背影。
她更觉得，林寺就像是云雾。
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却又带着迷一般的吸引力。
欢呼声突然高了几个度，紧接着，全场似热浪般炸开。
程又又抬眼看过去。
云雾消散，LCF组合在欢呼声中高调登场。
他们换上了演出服，依旧是相似的款式，但偏偏林寺独树一帜，像自带了一层特效。以至于在某一瞬，让她产生了一种台上的五人并不融洽的错觉。
林寺似乎——过于特殊了。
这种特殊不仅限于他的气质，就连他的舞蹈动作也和周围人不太一样。程又又默默在心中数了数，好像就连他的part都比别人多了几十秒。
真是个宠儿。
“你好，请问，你是会发光耶——吗？”一个女生突然凑过来拍了拍程又又的肩膀。
程又又顿了一下。
会放光耶是她的微博工作账号，会定期发一些照片。
如今林寺热度最高，只要和他沾点关系，就很好赚钱。为了发展小事业，她假装粉丝，已经成功打入了各大粉丝群，时不时接点代拍什么的。
那会儿在地铁站里发去的面基邀请，便是某个粉丝群的群主。
她一直在群里潜水，和群主并不熟，吸引她的，是群主在寻找有偿代拍。
如今二次元的名字，被人在三次这样喊出来，还真是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程又又点点头，想了想，也学着她的样子，“你好，你是——心似山林？”
心似山林是微博最大的山寺cp站的站姐，本名苏悦。其账号有百万粉丝，偶尔摘星娱乐举办活动，印制周边时，也会找她要授权图。眼下除了面基，苏悦还有亲自看看程又又专业程度的意思。
程又又二话没说，直接把相机递过去，她对拍这种照片，还是有自信的。
苏悦一张张切换，频频点头，直至翻到某一张时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是LCF刚出场时的随手一拍。
光晕投下，缓缓落下的星光闪闪的亮片混合在雾气里，林寺就站在中央，身着白丝绸衬衫，手握着话筒，眉眼低垂，好似谪仙。
就连程又又这种见多了圈里各种神颜的人，也忍不住呼吸一滞。
苏悦用力抓着程又又的肩膀，晃动两下，声音激动，“不用看了，这已经是近期神图了，我们搞搞合作，价钱好说。”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苏悦是个热情外向的社牛，拉着程又又的手畅聊了一个多小时，程又又被迫恶补了一众饭圈知识。
只是——
万万没想到，林寺会那么厉害。
在此之前，因为看到过程双拍戏的辛苦模样，她心里一直对这种小鲜肉组合不屑一顾。
他们门槛不高，只需像个花瓶一样。赚钱也容易，唱唱歌，跳跳舞，录制那种有剧本的综艺，抛一些无聊至极的梗，对粉丝笑笑，哄得一众少女开心，就会有不菲的收入。
可今天一行，她亲眼目睹了他们的舞台，又和苏悦有了交流，原本的固有想法开始慢慢松动。
好像……
也没她原本想的那么简单。
她承认是她过去有点偏见了。
既然如今到了这个位置，今后难免还要用林寺赚钱。就是去卖东西，也都要先了解产品功能呢，她也该试探着去了解他，免得最后再闹出什么乌龙。
至少，先从他的作品了解吧。
和苏悦告别后，程又又才想起了孟梦几人。
打开了手机。
被一时的静音阻拦的消息，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
【孟梦】：又又，我好难过啊。
【孟梦】：怎么办，我和许泽分手了。
【韩琦】：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韩琦】：玩我很有意思吗？
程又又：？？？
说不喜欢林寺是为了故意为了让学长断了心思。
孟梦是个小小小配角，很快就没了。
埋了点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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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雾02